为了避嫌,贺兰烟和屈突申若都不曾前来赴宴,而趁着这个机会,武后趁机便对李治提起了李贤的婚事。贺兰烟是李治的外甥女,又是旧情人的千金,李治自是关切,满口答应待十月李贤冠礼之后立刻成婚。然而,等他听说李贤还要娶屈突申若,一下子呛得连连咳嗽。
“你……贤儿你居然真的……咳,屈突申若固然是艳绝一时,可那性子实在是……贤儿你不怕娶进来贺兰不依?”
虽说是天子,但李治不是耳聋眼花之辈,外头的风言也听了不少,更知道那一位是出了名的彪悍。他最爱武后的温柔妩媚善解人意,自然对李贤会决心娶一个悍妇很有些不解。而听到性子两个字的时候,临川长公主固然是撇了撇嘴,就连荣国夫人也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别人不好说话。武后这个做母亲地自然不能冷眼旁观:“坊间风评怎么做得准?申若虽然年纪大些。却胜在稳重大方,平日谒见地时候比那些诰命还庄重。她不但品貌是顶尖的,这千里迢迢跑到西北。建了大功不声不响地回来,又有几个男人做得到?至于贺兰,陛下更不用担心,她和贺兰情同姊妹,日后贤儿这内室必定是和谐的!”
“好好,朕依了你们还不行么?”
李治对于屈突家向来恩遇有加。想想儿子开口妻子愿意,反正是皆大欢喜,索性就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一直在旁边闷声不响地李贤看到老爹点头,胸中沉甸甸的石头顿时落地,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贤儿,得陇望蜀的愿望你是达成了,回头可别忘了好好安抚贺兰!”
不用转头,李贤也知道耳边这叨咕来自于老外婆。赶紧连连点头。酒酣之际,便有教坊的乐伎上来载歌载舞,虽说看似精妙绝伦,但都是些老一套。所以李贤的精力竟大多用在应付李显李旭轮兄弟,以及他那个唯一的妹妹李令月身上。
终于。就在他对几个小地拍胸脯许诺无数后,一场家宴宣告尾声。李贤原打算再孝顺一把将武后送回宫,岂料王福顺丢来一个眼神,他方才发现这一对至尊爹娘今晚似乎准备共效鸳鸯,赶紧自告奋勇地表示要送送荣国夫人和临川长公主。结果,前者笑呵呵地表示今晚宿在含凉殿,后者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大唐风气开放,即使女子也是骑马多于乘车,如临川长公主这般尊贵,先前进宫亦是弃车乘马。而此时回程,她却头一个跳上了车,又冲李贤大有深意地一笑:“六郎,你大半年没回来,刚刚蓬莱殿中人多不是地方,快上车来,我有话要盘问你!”
虽说李贤一向觉得坐车气闷,而今天刚到长安就是连番应酬,可以说是头昏眼花,但临川长公主不是别的姑姑,没奈何之下,他也只得钻进了车中,洗干净了耳朵准备听教训。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临川长公主絮絮叨叨解说的却是屈突申若回来这些天的动向。虽说并不惊心动魄,可种种琐碎的点点滴滴中却听得他心头大热,恨不得c上翅膀赶紧飞回家里去。
临到末了,临川长公主方才狠狠瞪了李贤一眼:“六郎,长安洛阳多少年轻子弟想都想不到的艳福,你居然一个人占全了,以后若是再拈花惹草,你就小心申若和贺兰在家里头给你好看吧!唉,可怜我家阿晓老大不小了却还是没人要,某人却已经坐拥右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对于这左拥右抱的评价,李贤却只是嘿嘿一笑并未反驳,事实上他也没理由可以反驳。好容易到了地头把临川长公主送进门,他一把抓住前来迎接地周晓,吩咐其明天务必来安定坊的雍王第报到。
“六郎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准去!”
周晓这些天被母亲从头管到脚,差点没得了恐母症,一听有
由可以逃家自然是兴高采烈,满口答应了下来。待随从上马疾驰而去,他还在后头羡慕地看着那高扬起的烟尘,结果忽然感到耳朵根子一痛,耳边传来了一个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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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晓,你可别学六郎逃家。告诉你,今天他回来之后可是给皇后娘娘好好教训了一顿。依我看这还是轻的,要是你敢这么做,我首先就是取了家法打断了你地狗腿!”
李贤当然不知道周晓满肚子的雄心壮志,被临川长公主一通杀气腾腾地话浇得冰凉。他惦记着家里的小丫头和大姊头,只顾着急急忙忙往安定坊赶——直到这时候,他才怀念起洛阳的好来,修文坊的宅邸距离皇宫就两条街,比这安定坊的地盘好多了!
“雍王殿下回来了!”
随着一声响亮的通传,整个安定坊雍王第上上下下顿时忙碌了起来。押着行李先回来的阿箩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好容易才把东西安排妥当,如今正在沐浴的当口猛听得这么声嚷嚷,本能地想要站起来,最后却还是继续洗她的澡。
那位小姑乃乃大半年没见到正主了,她还是少去凑热闹的好。
李贤飞身下马,随便和上前行礼的一群下人仆役点了点头,便三步并两步地往里头冲去。左右没看见贺兰烟的影子,他不禁觉得一奇,大姊头不去说她,往日小丫头比谁都窜得快,今天怎么连人影都不见,是生气了还是人根本不在?
某管事跟着从长安到洛阳,从洛阳到长安,来回捣腾了好多回,一看李贤皱眉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上前低声提醒道:“贺兰小姐在西院!”
闻听此话,李贤正准备冲过去找人,忽然想起这宅院他压根还是头一次住进来,这样贸贸然冲进去别说找人,只怕自己会头一个迷路。没奈何的他干脆抓起那管事带路,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找到了地头。
推开院子大门,他便看见贺兰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架上,便用脚后跟把门一掩,笑吟吟地上前叫了一声:“烟儿!”
贺兰烟茫然抬头,一瞧见李贤先是一阵惊喜,转瞬间便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我明天要搬出去了。”
搬出去?不会吧,小姑乃乃真的犯脾气了?
大吃一惊的李贤赶紧上前坐下,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好好的说什么搬出去?”
“你个死家伙,要不是为了你,谁会搬出去!”贺兰烟猛地站了起来,叉腰伸手,那手指头几乎点在了李贤鼻子上,“都要大婚了,我一个未嫁女子住在你这里成什么样子,更何况……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女道士!”
说到女道士的时候,兴许是自己都觉得不成体统,她这话头顿时嘎然而止,但目光里头还是流露出少许哀怨。自从两人当初突破了最后一层底线之后,除了这一次李贤远行西北,几乎就从来没有分开过,这回居然又要分开好几个月,她怎么不怨?
虽说李贤从来不在乎礼法,但这种大婚之前的规矩他还是隐约记得一星半点。想到此时距离冠礼还有八个月,到大婚至少还得十个月,他那张脸顿时犹如苦瓜似的,好半晌才一拍脑袋笑道:“这有什么担心的,不就是你住在外婆那里么,这腿长在我自己身上,难道还不能去看你?”
“看你个头!你听谁说大婚之前有未婚夫妻见面的?”贺兰烟闷闷不乐地白过去一眼,忽然又幸灾乐祸地眨了眨眼睛,“不过申若姐姐也一样,等到大婚的诏命一下,她一样见不得你!你这个色狼,以后看不见也摸不着!”
此时此刻,李贤顿时觉得什么御史弹劾,什么替老妈跑腿……所有麻烦和眼下这件事比起来,全都算不上什么。开什么玩笑,这离大婚还有将近一年的光景,他竟然要成为光g了?隐隐约约地,他还有那么一丝庆幸——至少,他还有阿萝。可即便如此,这日子也未免太难过了!
清冷的月光下,瞧见明显瘦下去一圈的贺兰烟正含嗔带怒地站在那里,李贤在无可奈何地叹气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既然都已经只剩下一晚上了,他还杵在这里干吗,当木头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 拥美自然醒,又闻惊讯来
觉睡到自然醒,这对于李贤来说曾经几乎是每日的必而,这一天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看到旁边那一张满足的丽颜,他仍然感到一种安宁和满足。
室内温暖如春,外头安静祥和,遥想当初在树敦城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大清早就有军士c练的声音传来,他这个主将就算再惫懒,也不可能事事都扔给契苾何力,凡事总是要露个脸的。正因为如此,睡懒觉就成了偶尔方能为之的奢望。
一个是真刀真枪的战场,一个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这西北和长安,还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想到这里,他索性枕着头望着房顶上的梁柱,算计起目前的工作量来,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贺兰烟已经醒了,正在用眼睛偷偷打量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
听到这个带嗔的声音,李贤愕然转头,见小丫头已经醒得炯炯的,那一抹嫣红的唇正显得格外诱人,他不禁坏笑着在上头轻轻一啄,顺势把她揽在了怀中,悠悠叹了一声:“这大半年的习惯都搁在那里,一时半会竟是睡不着了!”
贺兰烟的面上露出了几许黯然,情不自禁地翻过身来,将手按在了李贤的前胸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日日夜夜都想念着你,恨不得c上翅膀飞过去。可外婆不让,姨娘也不许,我只好让申若姐姐带上人去助你。我知道她这一去必然和你……可是我如果不做一点什么,我却不安心,我……”
见小丫头忽然变得语无伦次。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一瞬间噙满了泪水。他顿时感到心中被一种难言的柔情填得满满地。此时再说其他地话都是多余,他索性再次重重吻住了那红唇,掀起锦被将两人牢牢裹住。只见被下的两个人体激烈翻滚着。时不时还有阵阵娇吟传了出来。
门外的两个侍女早就听得面红耳赤,暗自庆幸听到说话声地时候没有煞风景地闯进去。好半晌,回过神来的她们看着手中的银盆手巾漱具等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们在门外做什么?”
“阿萝姐姐!”
一看到是阿萝,月芜和月芙登时如蒙大赦,大的连忙朝里头努了努嘴。面上流露出一丝难言的艳红:“殿下昨晚命人吩咐过,说是辰时起身,奴婢本想来服侍殿下梳洗,谁知道刚到了门口,就……就听到里头有动静。”
所谓的动静是什么意思,阿萝自然是清清楚楚,侧耳倾听片刻,她地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可李贤既然吩咐了辰时起身总有道理。若是耽误只怕也会有麻烦,思来想去,没奈何之下,她也只得上去敲了两下门。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了一声。
“殿下,已经辰时了!”
阿萝的声音固然不大。但里头的两个人虽然盖着一层大被子,但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刚刚一场大战已经告了尾声,满身疲软的贺兰烟使劲在李贤胸脯上掐了一下,发觉连个印子都没有,而刚刚又分明是白昼宣y,自然露出了几许羞恼。
“你好好歇歇,就算要搬出去,也自然有别人c心。放心,就算翻墙而入,我也会常常去看你的!”
李贤眼睛也不眨,笑眯眯地做出了如下保证——开玩笑,他李贤是什么人,这偷j摸狗的事情还做得少么?什么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他才不管这些条条框框!
翻身下床为贺兰烟盖好了被子,他便出声吩咐外头的人进来,发觉阿箩地后头跟着那对双胞胎姊妹花,三人的面上都是红潮未去,显然不知道在外头偷听了多久。他脸皮厚惯了,再加上这也都是自己人,因此任由她们漱洗后为自己换上了便服。瞅着镜子里那个略显黑瘦的人影,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这只不过跑了一趟西北,还没怎么c劳辛苦就成了如是模样,想必以后不会再被人调侃,说是什么俊俏郎君了吧?
“对了,阿萝,申若呢?”
阿萝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贺兰烟,见其被子蒙头动也不动,不由微微一笑道:“殿下问我,我去问谁?殿下可别忘了,我也是昨儿个刚刚回来地。”
李贤转头去看月芜月芙,只见两姊妹也是眼巴巴瞧着床上的贺兰烟,一个字都不敢说,这时,他脸色不禁黑了半圈。这还没嫁过来大妇地权威就完全建立好了,日后他岂不是会很凄惨?他正准备想个法子上去哄哄,结果下一刻,那锦被一掀,贺兰烟竟是猛地坐了起来,也不顾无限优美的上身完全露在外头。
“申若姐姐最近不是住在屈突家大宅,就是住在至德观,反正她回来之后就不曾住在这里。”她说着说着,那气鼓鼓的模样便渐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促狭的笑意,“屈突家还有族长,她家里还有爹爹,你要是想见,就先去会会那两位长辈吧!阿嚏!”
正哭笑不得的时候听到这声响亮的喷嚏,再看到小丫头光洁的肌肤全都l露在外,李贤赶紧上前用被子把她裹了个结结实实,在她耳边笑语了两句便转身出了房间。阿箩思忖片刻,留下两姊妹服侍,自己也起身追了出去。
“这个惫懒的家伙,就会拣好听的说!”
贺兰烟没好气地叨咕了一句,面上却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旋即不管不顾地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出门瞧见是y天,李贤便觉有几分不爽,眯起眼睛瞪着灰蒙蒙的天空瞧了一阵,又看到院子里那口水井,他立刻命人去打来一桶井水,用那冰冷刺骨的水擦了一把脸,这才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填饱肚子来到厅堂,他方才发现人已经都到齐了。
除了前去辽东的李敬业之外,程伯虎薛丁山屈突仲翔周晓全都在,而罗处机高政姚元之陆为杜元中等王府官也都早早等候在了这里,就连裴炎也笃悠悠地坐在位子上喝茶,顺带和人聊天,那情景就犹如众官等候上朝前的那一幕差不多。
“咳!”
他干咳一声,发现里头的人齐刷刷向自己看来,便笑着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轮到裴炎时,他却额外多问了一句:“老裴,你这长史不过是父皇临时借调给我用的,如今仗打完我也回来了,怎么你还窝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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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向来寡言笑的裴炎却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一罕见的表情让熟悉他的陆为和杜元中都偷笑了起来。
“许相公早就引退,这雍王府长史之职明言不会继续担任,而刘相公上官相公等几位都是东宫僚属,所以陛下说……”他忽然顿了一顿,眼睛便看向了李贤,“虽说陛下的信任我着实不敢当,但这旨意我不敢不遵。陛下说,让我看着殿下。”
简简单单的“看着”两个字不但让李贤呆了一呆,更让四周的其他人同时瞠目结舌。愣了好半晌之后,程伯虎忽然头一个哈哈大笑:“六郎如今你已经有了不良记录,也难怪陛下要提防你胡来!不过,这事情任重而道远,裴长史,以后你可有得辛苦了!”
裴炎除了在心里叹气,别无二话可说,但隐隐约约仍有一种莫名的欣喜。王府长史位在从四品上,按照他进入仕途的年限和资历,就是擢升再快少说也得十年,现在虽说只是署理,可常常有面见帝后的机会,这前途正可以说是无可限量。
问过了裴炎,李贤便转向了陆为和杜元中,见这两位同时举手表示也是李治的旨意,他再也寻不出话说。虽说比不上东宫属官的豪华阵容,但他这个小班子胜在年轻有朝气,再说他又不准备夺权篡位,与其让那些老家伙在耳朵旁边唠叨,还不如保持现在这样的好。
既然人都不在凉州,他这个凉州大都督自然管不了凉州的事;而尽管他是左武卫大将军,却也同样不好去c手十六卫的勾当;至于这个雍州牧管着长安万年泾阳等周边十几个县,他去说什么人家也确实会买账,可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用得着他去c心么?
所以说,他目前需要做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帮老妈看着一点外头的事,顺带一如既往地串门子。
然而,即便是再亲密的兄弟幕僚,有些问题也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正想宣布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和其他布置时,一个人影忽然从门口窜了进来,一身内侍的打扮。
“雍王殿下,陛下在蓬莱殿再次风眩病发作,娘娘有旨宣您速去!”
又病倒了!此时此刻,不单单李贤心里头咯噔一下,就连其他人也全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惊骇。顾不得原本的打算,李贤便干脆把大权一股脑塞给裴炎,让他随便找点什么事情给大家做,自己则火烧火燎地出门上马。
这一路风驰电掣,他到了下马桥上刚刚下马,便撞见了同是急匆匆赶来的李弘。两兄弟目光对撞了一下,同时看到了对方眼眸中深深的担忧。
第四百三十六章 … 老爹要失明?
天y沉沉的,蓬莱殿中的前殿也同样是y沉沉的,尤贤两个当兄长的,俱是死板着一张脸,吓得李旭轮和李令月都不敢上前搭话。而一向没心没肺的李显则是在暗地里数着地上的青砖,并没有把内侍刚刚心急火燎前来报信的事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可怜的李治身体不好已经有些年头了,甚至有一度头疼嚷嚷的声音在蓬莱殿外都能听见。虽说如此,但真要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险却也未必。无论是百官还是皇子,都已经熟悉了没有皇帝上朝的日子。
不管是武后还是太子,现如今一年到头上朝的日子都比李治更多。
然而,李贤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秦鸣鹤是他推荐给李弘,李弘转荐上去的,平日他没事情也没少和这位太医交流。据秦鸣鹤说,风眩乃是顽疾,不管是放血还是其他治疗手段都治标不治本,虽说能减缓症状,但长年累月下来难免会加重,至于这最终的后果如何,他却怎么也没从对方的口中掏出来。
“唉!”
李贤才叹了一口气,冷不丁看见面沉如水的老妈从里头出来,慌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母后,这父皇的状况如何?”
武后闻言却没有回答,而这个态度让李贤一颗心提起来的同时,也让李弘面色极为难看。直到两兄弟等得快不耐烦了,武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旭轮和令月先等在外头,弘儿,贤儿。显儿。你们三个跟我进来!”
作为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