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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5 部分(1 / 2)

说到这里,他又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差点忘了,昨天晚上陛下已经宣布了你的婚事,以后我可得改口叫姐夫了!”


“死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周晓都有了着落,别忘了去天竺拐个天竺公主回来!”


那边临川长公主训子训得起劲,李家两辈人双陆下得热闹,这边李贤屈突仲翔也是斗口斗得激烈,正当这种情形有无限延续的趋势时,终于有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水面——更确切地说,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忽然没风了。


“长公主,您前几天邀约的明崇俨来了。”


明崇俨?李贤的耳朵一下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赶在临川长公主问话前头,他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故作不知地问道:“姑姑,这个明崇俨是什么人?”


“你不知道?”临川长公主猛地转过头来,面色古怪地打量着李贤,仿佛这是个刚刚进城的乡下人似的,“如今长安城的人家只要有什么活动,都会见上这个明崇俨。他之前虽说名不见经传,但那一手戏法确实是非同小可。”


戏法?李贤先是一愣,随即深以为然,这说是召鬼神其实就是障眼法的玩意,可不就是戏法么?于是,他也就顺势表示了自己的兴趣,很快,长公主府的下人就把正主领了进来。当然,趁此机会,屈突仲翔和周晓立刻溜走了。


第一眼看去,李贤就立刻感到一股和郭行真这样的道士截然相异的观感,怎么说呢……这明崇俨瞅着大约是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一身浅青色纱衣,人生得丰神俊朗,一看就是个美男子。见对方从容行礼应付裕如,他不禁更有些惊异。


“长公主相邀,崇俨不胜荣幸,更不想还能在此见到诸位殿下!”


李贤等人身上都是穿着便服,不过,只看他们和临川长公主熟不拘礼的样子,看得出他们的身份也并不奇怪。虽说上次听了郭行真的话之后就动了杀心,但李贤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吟吟,只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听说要变戏法,刚刚还在玩双陆的几个人也都赶了过来,尤其是李令月还毫不避讳地绕着明崇俨转了一圈,满脸的好奇。虽说围观的都是大唐最高层的人物,但明崇俨还是满脸的从容,他自从学这一招开始,就不知当着多少人的面表演过,这点场合自然不怵,笑着躬身请临川长公主出题。


变鲜花?变瓜果?还是大变活人?临川长公主固然在思索,几个小的也是满眼小星星,至于李贤则是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冰盆中那满盆子化开的冰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这夏日炎热,不知你可有本事,当场变一块冰出来,也好给大家解解暑?”


他这要求异常刁钻,后世玩魔术的都讲究一个彼此配合,就是观众出题也多是一搭一档,这炎炎夏日,身上要是有藏冰的地方才是怪事,换言之,这要是变不出来,这家伙号称能役使鬼神的把戏也就揭穿了。


让他失望的是,明崇俨面上丝毫不见为难之色,反而追问了一句:“殿下真是要冰?”


这时,临川长公主也颇觉得这主意不错,附和着点了点头:“六郎的主意不错,你既然号称能役鬼神于千里之外取物,不妨从雪山上取一块冰来!”


“其实,长公主和雍王殿下就是不说,小可也觉得这厅堂闷热。”明崇俨自信满满地微微躬身,旋即笑道,“且看这厅堂中的冰盆,如今可是装满了来自天山上的万载坚冰?”


万载坚冰?吹什么牛呢!李贤满脸不相信地一转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顷刻之间,大厅四周那些冰盆中,已经堆满了大块大块的冰。他可以发誓,刚才他出题的时候绝对是没有的,而且这大厅自打刚才就没人进来,莫非是真的见鬼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 难得一动的杀机


瞪口呆。


几个小的看呆了眼并不奇怪,而作为曾经看过无数场魔术表演,甚至还懂得一些其中诀窍的李贤来说,别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变真冰”,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等他去验看那所谓万载坚冰的真假,李令月就一下子窜了过去,小拳头使劲在那块冰上砸了下去,旋即大声嚷嚷了起来:“好冷……好痛!”


临川长公主想不到这位帝后最最宠爱的小公主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只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过去把人拉开。然而,李显虽说年纪大却仍是好事的,竟是上去亲自搬了一块冰出来,发现盆中原本应该化开的冰水无影无踪,立即眼睛大亮。


此时,李贤死死盯着面前的明崇俨,从牙缝里头迸出了一句赞语:“好,果然好法术!”


一招先声夺人,明崇俨自是信心更足,信步上前虚手往空中一抓,这右手再次摊开的时候,掌中竟是多了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雀儿。他笑吟吟地把那小雀儿递给了李令月,这才微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雍王殿下过奖了。”


对于李贤不敬鬼神的特点,临川长公主自是心知肚明,所以今日找来明崇俨一来是为了取乐,二来则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个侄儿。于是,听到明崇俨号称刚刚不过是雕虫小技,她眉头微皱,索性又出了一个难题。


“我在长安城外有一处田庄,那里的甜瓜虽然比不上西域所产。却也是我和宫中陛下娘娘常用之物,而且每只瓜上都有特别地记号。你既然能从天山取冰,那如今这里瓜果都用完了,你可能役使鬼神取一只甜瓜来?”


李贤见第一个难题没有难倒这明崇俨,自打刚才就开始紧急开动脑筋,因此,一听见临川长公主竟是出了这么一道题,他索性也不去想了——若是这一次还让这位不费吹灰之力地做到。那么他也就不用东想西想了。就算这不是法术而是魔术。他也拆穿不了。


临川长公主的要求让整个厅堂陷入了寂静之中,就连刚刚抱着不以为然念头的纪王李慎,这一次也来了兴致。他在外多年,江湖术士也见过不少。确切的说,大多数人都是江湖骗子,甚至还有人为了骗钱,敢诳骗说他有帝王之气。能成为九五之尊的——这种人多半如今已经是躺在黄土底下了。像今天这样神奇玄妙的法术,他却还是第一次瞧见


“长公主这要求还真是特别。”


明崇俨的面上终于失却了最初的镇定,露出了一丝为难。不过,众目炯炯之下,他那为难表情很快就无影无踪:“不过,我倒是可勉强一试,可否请长公主赐告那田庄方位?”


“城东三里坡,旁边有一片柏树林。”


眼见明崇俨在房间中踏周天星斗步喃喃自语。李贤便目不转睛死死盯着。从上到下,他愣是没发现对方身上有一个地方能藏下甜瓜,因此心里那种古怪地感觉越来越强——莫非。因为他这个大活人也能穿越时空,所以鬼神就真地存在?


终于,就在悬疑意味更胜于装神弄鬼地星斗步耗费了起码三炷香功夫,明崇俨终于在某次转身之后,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轻松松变了个甜瓜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再次陷入了凝神屏息的沉寂。李贤的一声惊呼完全卡在了喉咙口,在极度的惊愕之外,占据绝对上风的还有深深的杀机。


但凡不可知的东西,一定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他竭力收摄心中地杀机,大笑着拍了拍巴掌:“高,果然是高!我也曾经看到过不少自称有奇技的高人,却没有一个能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本领!九姑姑,快看看那甜瓜上是否有你的独门标记?”


临川长公主拿过那甜瓜只是扫了一眼,面上便露出了心悦诚服的笑容:“果真不假,我家田庄所种的那甜瓜,乃是自拳头大的时候便刻上的图案,若是假造我一定能一眼辨别。果真好法术,怪不得你初来长安便是人人称道!”


李贤地最后一丝侥幸也被临川长公主这话给说没了,除了暗叹天下确实有高人,他一时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好说。反倒是一旁地李令月兴致勃勃地上前去,硬是拿出公主做派让明崇俨教授法术,最后还是让临川长公主硬是拉回来才止住了这出闹剧。


纪王李慎从姊姊手中接过甜瓜,立刻亲自用银刀剖开,见里头的瓜)+赞过之后,他竟是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可惜今天八哥不曾来,


这些方外奇术,若是看见……”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临川长公主一口打断:“世人都道是纪越,你还真的连这事情都惦记着他!老八那个人天生y骛,才华倒是不缺,这人品实在是不敢恭维,你没事离着他远些,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


当着外人地面如此直言不讳,就是心中搁着块石头的李贤也觉得临川长公主造次了些。可斜睨了明崇俨一眼,发现这一位仿佛完全没听见似的,似乎只顾着应付着李显层出不穷的问题,他又隐约感到,这位可称得上是大唐第一魔术师的家伙异常聪明。


在这两个难度价值极高的“法术”过后,接下来的便好似是一场现代派绚烂魔术表演,明崇俨靠着迅急的手法和从容不迫的表情,成功征服了所有的观众——包括李贤。这凭空蹦出来的东西除了起初的冰块、雀儿和甜瓜之外,累计还有一只兔子、一瓶桂花头油、一条男子腰带、一枚临川长公主遗落的指环……林林总总大约有十几件,外带整个房间里下了一场花瓣雨。


于是,在这场高规格演出之后,明崇俨离开临川长公主府的时候,自是收获丰厚——一件宫制圆领直袖锦袍,一条镶珠银带,一双长靿靴。此外尚有玉璧一对,玉佩一对,翡翠指环两枚。为了这些,长公主府还额外派了四个人随同明崇俨把东西送回去。


“九姊,虽说确实是有奇术之人,你似乎也对他太过优厚了。”


纪王李慎说出这话的时候,李贤恨不得对这位叔父竖起大拇指,他倒不是吝啬金钱,而是认为这临川长公主的赐物能够在很短时间内让明崇俨名声大噪,这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名声大了,他是笼络也难暗杀也难,总之就是麻烦。


“你以为这个明崇俨是市井卖艺的,那么好打发?”虽说彼此都是小四十的人了,但临川长公主教训起弟弟来,还是和教训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两样,“明山宾明孝若你可知道?那是南朝梁时赫赫有名的重臣,死的时候昭明太子亲自为之举哀!这明崇俨正是明山宾的五世孙,书香门第出生,而且还曾经任过县丞,若是呼来唤去,平白无故让人诟病。”


这话说得纪王李慎无地自容,也说得李贤瞠目结舌。事实上,这天底下的大家族多了,氏族志不过记载了一部分,至于历朝历代的名人则是多如牛毛,试问他哪里有那样的本事人人都记得?怪不得这明崇俨看上去像个读书人,敢情原本就是个读书人!


郭行真,袁天罡,现在又是明崇俨,他怎么接二连三碰上这些神神鬼鬼的人?


临川长公主府的一日聚会很快到了尾声,由于李治特许,因此纪王李慎就住在了这里,而李贤等诸皇子皇女自然是在大批扈从的卫护下回芙蓉园——算算前后的时日,皇帝皇后的度假基本上要宣告结束了,他们在芙蓉园中的日子自然是屈指可数。


“今天真痛快,难得九姑姑没想招折腾我们几个!”


李显的这句话引起了李令月之外其他两人的共鸣,甚至李贤也觉得今天的临川长公主一味亲切——当然,在周晓面前那位悍母的形象可以忽略。瞅瞅三个弟妹,李贤发现他们似乎还都没有从那一场华丽的戏法中回过神,当下便咳嗽了一声。


“回去之后,你们暂时别和父皇母后说明崇俨的事。”


“咦,为什么?”这一次是平日最为乖巧的李旭轮第一个提出了异议,“我还想让父皇母后把他召进宫多多表演呢!”


看到其他两人也是同种表情,李贤不禁异常头痛。他总不能说,是担心自个的老爹老妈被这人的鬼神之术所惑,从而带来种种不可知的影响吧?思来想去,他只得哄骗道:“你们想啊,这宫里的饭菜好吃还是外头的饭菜好吃?宫里的歌舞好看还是外头的歌舞好看?宫里大还是外头大?”


李显李旭轮和李令月这三个人中,除了李显年长,勉强在宫外有座府第,得到帝后允许可以去住住,其他两个都是整日里闷在皇宫里,可以说皇宫再好那也是住腻了。就是李显,成日里也被人从头管到脚,偏偏他不会李贤那样花言巧语讨老爹老妈喜欢,因此自是最讨厌这种束缚。


于是,三个小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同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明崇俨若是被召进宫,也会像饭菜歌舞那样没滋味!”


第四百九十七章 … 准女婿二进门


国夫人寿筵后三日,帝后便离开芙蓉园回到了蓬莱宫弘自然也回到了东宫。只不过,人虽然归位,李治却以太子的病尚未痊愈为由,把大大小小的事情暂时一股脑儿全都委托给了妻子。于是,利用这次的机会加上李治上回的许诺,武后便以编撰《臣轨》为由,召进了好些颇有才名的官员,自然,刘祎之名列榜首。


朝堂上的重臣对这种举动不是没有怨言,但是,皇帝铁了心,他们有什么办法?郝处俊确实是倔老头不假,可如果李大帝不见,他纵有再多的劝谏也说不上来;而另一位宰相候补张文瓘虽然有心在辽东战局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可也同样见不到皇帝的人,于是,他这个宰相候补,就只能暂时无限期等候下去,同时无限期候补下去。


上官仪经历了三年前的事,早早地明哲保身装聋作哑;李敬玄原本就属于亲武后这一派,瞧见光景不对干脆不吭声了;唯一一个可能反对皇帝措置,又对皇帝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刘仁轨偏偏去了辽东,这一下,其它人就是呼声再大也是枉然。


对于这样的局面,武后很满意,说不出的满意,至于其他人的态度则不在她的考虑之列。太子李弘虽然有心振奋,但成天被李贤在耳边唠叨身体是本钱,也只能不要命地把各色补品往肚子里灌,而东宫的厨房更是充斥了一堆李贤送来的药膳食谱。


而李贤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必须在最短地时间内把屈突仲翔去天竺的事情解决掉——他老爹李治是出了名反复无常的主。要是哪天忽然改变了主意,那么他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倒不见得真是非那大马士革刀不可,但是,从长远来看,天竺那边多一个亲大唐的势力绝对不是坏事。大唐往西大食往东,迟早有碰头的那一天。


自从认识屈突申若之后,李贤就没少上安定坊屈突家拜访。然而,这如今以准女婿的身份上门。感觉便大有不同。虽说那条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还在。可屈突家上上下下的仆人仿佛是换了个人似地。对他这个准姑爷是热情备至,当初那个曾经连门都不敢开地二总管如今是不管不顾一口一个姑爷地叫着,甭提多殷勤了。


“这么说,我就是现在想去见申若,你也不会拦着?”


面对李贤那笑语,这位在屈突家服役数十年的老者立刻拍着胸脯道:“殿下只要吩咐,小人一定去安排。哪怕给大小姐扒了皮也在所不惜……”


“你是怕被我伯父扒了皮吧!”


斜里突然撞出了一句话,李贤和那二总管同时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面色极度不善的屈突申若。虽说是在家里穿着一身常服,但这位大小姐仍然显得英气人,鹅黄葱绿原本是十分婉约清纯的颜色,但在她身上愣是流露出一股煞气来。此时这两眼一瞪,那二总管慌忙结结巴巴找了个借口,溜得比兔子还快。


眼见四周的仆役都犹如避瘟疫一般逃得无影无踪。李贤便上前两步。正想随口夸赞两句她的装扮,却不想大姊头忽然敛去了刚刚那一脸怒色,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一帮没胆子地家伙。要是不教训教训他们,还真是事事都听伯父的!”


一听这话,李贤顿时想起了屈突寿那位老当益壮的准伯父,再想想屈突申若往日那彪悍劲在屈突寿面前一点都显不出来,颇有些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架势,他顿时哈哈大笑。结果没的说,这白眼总归是少不了的——至少就目前而言,大姊头和温柔两个字是搭不上边的。


“仲翔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我爹就那么一个儿子,我就那么一个弟弟,居然给你拐走了!”屈突申若也不理会李贤听到这话时哭笑不得地表情,忽然捻动了一下拇指和中指,“伯父之前还纳闷了,仲翔乃是家中独子,分明不缺钱,怎么就这么一幅钻到钱眼里地架势?”


“这事申若你真的不知道?”李贤含笑瞥了屈突申若一眼,忽然伸手为她轻轻抚了抚鬓角,又正了正中间那支宝钗,“仲翔有你这么个姐姐,从小压力巨大,之所以往那些事情下功夫,就是为了能够比上你。这男儿志在四方,他毕竟是屈突家的子弟,骨子里好强地意识终究还在。有这么个不甘躲在家族荫庇下过日子的弟弟,你伯父他们都应该自豪才对!”


对于李贤这大胆的举动,屈突申若早就习以为常,可这时一个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好一个应该自豪才对!”


李贤四下里张望却没瞧见人,等


突申若的动作时,他方才抬头往上看,结果差点为之来,这人不在地上,而在天上——准确地说,那位为老不尊的屈突家族长大人,如今正扒在他背后的一堵墙头上,笑嘻嘻地朝他挥手,身下十有八九是一架梯子。


屈突申若在家里有绝对话语权,就是面对大多数宗族长辈的时候也丝毫不露下风,然而看见这幅作派的屈突寿,她却只是冷冷一个白眼,没有大光其火。面对一个油盐不入的老头,她就是发火也是白搭。


“仲翔那小子虽说自作主张,但既然有殿下担保,这件事我和他爹就同意了。至于随行人员,这点人我屈突家还出得起,用不着动用申若的嫁妆。”他也不理会屈突申若那死沉死沉的脸色,笑呵呵地揪了一把自己的胡子,“除此之外,这仲翔一走殿下身边会不会缺人?我还有俩孙子,对了,我那小孙女也长得挺水灵的,今年正好九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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