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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部分(1 / 2)

李弘不比李贤,当听完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当即倒吸一口凉气,那一张脸顿时比刚才再白三分,胸口更是一阵剧烈地疼痛。使劲压着捱过了最初的时分,他终于渐渐恢复了过来,面上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失望,最后又归于一片死寂。


于是,李贤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个的哥哥面朝外头满脸呆滞的表情。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估摸着大约是李弘知道了某些事情,于是便挥手打发了别人,决定先给这位太子兄长打一剂强心针下去再说。


“五哥,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那个没福气的孩子,但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对你提一声。”见李弘还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他不得不加重了语气,“申若前几天去看过明徽,正好撞见她一时想不开要自尽。虽说她确实狠毒,不可饶恕,但她如今已经怀胎四个月了!”


听到这话的最初,李弘还是没反应过来,但只是顷刻间,他就一骨碌坐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李贤,直到发觉对方满脸正经不似安慰,他方才一下子瘫倒了下来,心中乱七八糟什么情绪都有。以往师傅都是教他家事在后国事在先,谁知今天听到的家事国事都太令人意想不到,他就算铁打的也感到心灰意冷,更甭说他原本就不是铁打的。


“你……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我是那种开玩笑的人么?”


李贤直接翻了个白眼,顺带心里郁闷不已——算起来李弘身边的三个妃子已经先后有过身孕,可偏偏自己家里三个半点反应都没有。贺兰烟几乎恨不得天天诊脉,就是大姊头许嫣也同样是面上不说办法用尽,难道他李贤命数一改,连命中注定的儿子也给折腾没了?呸,他就是不信命!


说不尽是惊喜还是别的情绪,李弘终于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原本低落下去的情绪又恢复了八分,遂请求李贤暗中照顾明徽。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他便提醒道:“六弟,你不在的时候,我听说越王和明崇俨交往甚密,并曾经把他推荐给父皇,虽说因郭行真阻挠没有成功,但此人幻术出神入化,深得达官贵人喜爱,母后也曾经听说过他。虽说不该论长辈的不是,但我们那些叔伯几乎没一个省油灯,你可千万小心。”


第五百七十六章 … 喜事能冲晦气


人既善于及时行乐,同时又不甘寂寞。如果说魏晋隐士成风,那么,大唐这年头的隐士即便隐居山野,也是等着人家恭恭敬敬请出山的。文人佩剑以示豪勇,贵人更是痴迷于吟诗舞剑。最重要的一点是,诗写得好不做数,在朝堂上兜的转才作数,老上官能够得到文坛巨匠的名声,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他还是宰相。


普通人如此,王族就更如此了。从高祖诸子到太宗诸子,以贤名著称的不多,但以造反被杀被赐死被流放的却是一大堆。是庶子没关系,不受宠爱也没关系,封地太小太偏远也没关系,逮着机会就造反,有人敢管就杀人,总而言之,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这造反的事情硬是做得!


究其原因,其实也就是太宗皇帝李世民开了个好头——他以子迫父,以弟杀太子兄长,以兄诛齐王元吉,事成之后还把兄弟的妻妾占为己有,顺带大封功臣标榜自己的功绩,给大家树立了一个光辉灿烂的榜样。既然如此,想学习他的人又怎么会少?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现如今太宗皇帝的儿子,李贤的叔伯已经所剩不多了,而这当中小日子还过得舒坦的就更不多了。这其中,如今正在京城“养病”的越王和纪王就是两位,越王虽说好色,但多半也就是把女人弄进家里来,很少出门。反倒是博学的纪王因为临川长公主地缘故,成天出入上流社会各种社交场合。


这一天。雍王第就迎来了临川长公主和纪王李慎。临川长公主照旧是春风满面,一进门就拉着屈突申若三人唠叨家常,剩下一个纪王孤零零站在那里,直到李贤来了方才如蒙大赦,拉起人就往外头跑。


“我说六郎,你主意多,可否能给我想个办法?”李慎也不管李贤满头雾水,唉声叹气地道,“我这人就喜欢没事看百~万\小!说。最多也就是和饱学的士子谈谈天说说话,最讨厌和那些官场上的人周旋,结果就是拗不过你十姑姑!”


李贤同情地瞥了纪王李慎一眼,话说他见过的叔伯祖叔不算少了。但唯一给人留下良好印象的大约也就是李慎——不消说,这一位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书呆子,说起学问头头是道,问起其他则面色茫然。要让他学临川长公主那长袖善舞的本领,基本上是想都别想。


“十叔,你和姑姑多年未见,暂时忍忍吧。”


见李慎苦着个脸又开始摇头。李贤也没办法,遂赶紧调转话头询问人家今日的来意。而一说起这个,刚刚还神情沮丧的李慎一下子振作了精神。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我今儿个是为了阿晓地婚事来的。这小子看中了高家的千金。高家前时也已经答应了这桩婚事,十姐便想好好c办c办!怎么样。你现如今这个亲王几乎等同于太子,总得赏光吧?”


一说起这个,李贤立马想到了高政那位父亲前几天来找他商量的事。要说这高家也曾经是有名地关陇世族,可长孙家一倒,高家就有些岌岌可危了,行事更是小心翼翼。想到高政他老爹甚至提出了让高政娶李焱娘这种提议,他忍不住就有一种暴笑的冲动。这要不是他义正辞严地驳斥了这荒唐的婚事,只怕高政就有得倒霉了。


李焱娘那可是等同于屈突申若的彪悍存在,尉迟家地当家主妇,哪那么容易娶的?


这心思一下子飘出去十万八千里,收回来却殊为不易,回过神来见李慎正在那里等着回复,他便笑呵呵地道:“甭说阿晓原本就是我表兄,就算我们这些年的交情,这事情我也一定要凑上一场热闹。不过,如今先是父皇,再是太子五哥先后病了,长安城里的气氛总有些不对头,要办婚事索性热闹一些!”


热闹?怎么热闹?


纪王李慎原以为李贤要推托,心下还有些不高兴,但听他最后说要热热闹闹大办,不禁诧异了。这好歹也是临川长公主地独生儿子办喜事,只要皇帝那边没意见,热闹是肯定不用说的,总不成还能僭越礼制?


李贤瞥了自己这位书呆子叔父一眼,发现人家还在那里莫名其妙地出神,他便轻轻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十叔,不瞒你说,除了阿晓,等着新婚大喜的还有人在。这小薛和阿梨要成婚,伯虎和秀宁也要成婚,还有……”他好容易把到了嘴边地字吞下去,这才干笑道,“既然都要成婚,不如选在同一日,到时候举城欢腾庆祝,可不是热闹大发了?”


这年头结婚要选黄道吉日,这同一天有几对甚至几十对


都不奇怪,但要是放在顶尖地豪门就有些少见了。一愣一愣,再这么一琢磨,他方才恍然大悟——无论是自个地侄子周晓,还是薛丁山程伯虎,这都曾经是李贤的伴读,这要是同一天成婚,那场面确实不得了!


书呆子归书呆子,但唐人有一个最大地优点,那就是没有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的习惯。于是,他用力一拍巴掌,哈哈大笑道:“好,好主意!十姐听说了也一定会说好!”


“什么说好,我让你和六郎提的事,你究竟说过没有?”


随着一个嚷嚷,一个一身紫红的人影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虽说已经不再年轻,但由于生活舒心的缘故,临川长公主仍是满头乌丝,衬着居中那支白玉凤簪愈发醒目,发髻后头那把镶金嵌珠的碧玉发梳则更是显出了一股人的雍容气息。只不过,刚刚不知道在厅堂中做了些什么,精致的轻容袖子已经被她撩到了上臂,露出了两只养尊处优的玉手。而此时,其中一只玉手则是在纪王李慎的耳朵上狠狠揪了一下。


“可别在这里犯你的书呆子气,这六郎文武全才,你少卖弄!”


“十姐,我说你在晚辈面前就给我点面子好不好!”纪王李慎对姊姊这种不看场合的举动万分头痛,见李贤在那里偷笑则更郁闷了。郁闷归郁闷,这该说的还是得说,当他说出李贤的提议时,就只见乃姊的眼睛犹如小星星似的闪闪发亮,便赶紧后退了一步。


“好一个六郎,鬼主意就是多!”


李贤还没来得及抱怨这话简直是侮辱了他的智慧,肩膀上就传来了重重一击,这要不是他练就的好身板,仅仅这股巨大的力道就足以把人打飞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怀疑,周晓的老爹,他那位姑父这么多年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等到屈突申若她们也一起过来,李贤便把早先程伯虎在路上的提议都说了一遍,当然选择性忽略了有关自己的那部分。于是,不但贺兰烟拍手叫好,屈突申若和许嫣也都表示赞同——长安城中连着发生那么多事,也该弄点喜庆出来冲一冲。


“一连三场喜事,这天上的y霾怎么也得冲去三成!”临川长公主是爽利的急性子,立刻拍了拍手道,“我呆会就去把临洮县主她们全都拉上,怎么也得商量出一个章程来!对了,申若贺兰阿嫣,你们进宫先去探一探天后陛下的意思,我可不想事情办到最后有什么变故!”


武后当上皇后,临川长公主一直以来就是往中宫跑得最勤的,因此恩赏无数,而这一次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她生怕自己出面还不够,索性把屈突申若她们一起拉上。觑到她这心思,李贤便爽快地代替自己的妻子答应了下来。


雷厉风行向来是临川长公主的性格,于是这一天,三对人的六方家长就都聚集到了她的家里。一听说婚事在同一天举办,临洮县主和薛丁山的母亲柳氏就同时一愣,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同时大喜过望。


这天子和太子都身体不好的时候办喜事,总似乎有些不那么得劲,可若是临川长公主也为儿子娶亲,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众人这么一撺掇,临洮县主原本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很快就答应了,剩下一个柳氏独木难支,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这六家人之中,只有薛家根底最浅,再加上薛仁贵还在辽东,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还不如随大流算了。


反正上次薛丁山隐约提起过,就算丈夫不在,李绩也会来担当这婚礼的男方主宾!


看到意见统一,临川长公主自是高兴,忽然拍了拍巴掌,两旁侍女立刻上前移开了她后头的屏风。众目睽睽之下,李贤笑嘻嘻地走了出来,拱拱手向众人问了好,还不等她们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他便扔出了又一个建议。


“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不用我说了,大家各自去办就好,我想说的是各家在结婚那一天,礼成之后大宴宾客的事。既然要热闹,这宾客就得请齐全,母后虽未必有空,但若是真的有兴趣,说不定也会驾临!”


这结婚是大事,六家人更是早就根据程序准备好了,自不在乎什么宴请的花费。此时一听李贤说可以鼓动武后也一起来,众人登时大喜。于是乎,接下来李贤所关照的事,她们全都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第五百七十七章 … 儿子的主意就是好主意?


家、程家、薛家要办喜事了,而且还是同一天!


最近惊世骇俗的消息一个接一个,把不少官员折腾得几乎神经衰弱,因此乍闻此信,不少人都是如释重负——还好还好,不是哪家又病了人死了人,不用担惊受怕。可松乏过后再细细一想,又有人坐不住了。这喜事固然是喜事,可那三位新郎倌的身份怎么那么奇怪?


周晓是临川长公主和周道务的儿子,但同时是李贤的伴读;程伯虎是卢国公程处默的长子,也曾经是李贤的伴读;薛丁山是如今安东大都护薛仁贵的长子,同样也曾经是李贤的伴读。三人都曾出自雍王府,虽说后两者已经都正式授予了官职,但身上无疑都打着雍王一脉的烙印,再看看新娘新郎所属的三家,更是足以让人们惊呼不已。


周家高家乃是名门中的名门;殷家程家是老功臣一脉;契苾何力是大唐如今最负盛名的蕃将;薛仁贵则是冉冉升起的大唐新锐将领。这六家人放在哪里都是显眼得很,这一起办婚事就更加吸引人眼球了!


然而,这举办婚礼的时辰都是固定的,这接到请柬的人只能去一家而不是三家,这岂不是分身乏术?有着这样的担心,等人们接到请柬时,全都被那三家的联合署名吓了一跳,看到那一个个出现在主宾上的名头,还有接下来的婚礼日程安排,人们都有些脑袋发晕。


不能更改的礼制部分全部提前,宴请地部分放在当日。而这筵席全都摆在东市北边的胜业坊,原属临川长公主名下的一座豪宅之内。据称,宴请的宾客超过五百人!


三家联合请客,宾客超过五百人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那些莫名其妙的安排。上官仪接到请柬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注意到的不是李绩为薛丁山主婚,注意到的不是那婚礼的时辰安排,注意到地不是六家人的显赫名字,而是在胜业坊所在的微妙位置。


“这个雍王……他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原定七月十五大祭昭陵。但由于皇帝的眼睛问题,再加上群臣苦劝,这事情要办得体面而不扰民,就应该等到秋收之后。于是,那天在寿筵之后,李治和武后就从善如流地把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一。这中间地时节,如今正好给六家人赶上了办婚事。


于是。不止是当官的人见面拱手之后私底下要问一声你有没有收到请柬,就是百姓们遇上了,也会悄悄嘀咕有没有认识的人在六家干活,也好瞧瞧热闹——说来也是一个避讳问题。由于天子和太子的病,也不知道多少人家停歇了正在商定地喜事,如今六家人这么大张旗鼓。无疑意味着婚嫁的事情又可以放上台面了。


武后原本疑心李贤管事之后会不会露出雷厉风行的一面。发觉他在政事上头虽说多放了一些心思。平素的作为又开始恢复老一套,于是就渐渐不再多留心。因此。屈突申若贺兰烟和许嫣最开始提起那三家要办婚事,她并没有在意。然而,她听说了六家同时办喜事地消息之后,几乎是本能地联想到了这个儿子身上,召见一问果真如此,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就知道胡闹,难道你就不体谅一下你父皇和五哥正在病中?”


“母后明鉴,我可不就是为了父皇和五哥,才弄出这么一场热闹?”李贤照旧涎着脸,见武后不反对,他便笑眯眯地挤到她旁边坐下,“母后您想,治病虽说得用药石,可如果都闷在宫里只看得到头顶的梁柱和那一小片天空,成天看到的都只是那些战战兢兢地面孔,病怎么能好?这父皇和太子五哥自从六月十五之后就不曾出去散过心,这喜庆地日子何不出去走走?”


“好啊,原来是打这种鬼主意!”


武后闻言顿时恼了,立刻伸手使劲揪住了李贤地耳朵,甚至忘了现如今他已经加冠成人:“你父皇如今双眼未曾复明,贸贸然见人指不定会加重这风眩,你五哥那身子骨,又岂是能在大热天之中出去的?还有,这国有不稳地时候大肆c办喜事……”


“母后,正是这时候,c办喜事方才能显得出我大唐风仪!”


虽说耳朵被人揪住心里不那么好受,但李贤宁可面对这种明面上的“教训”,也不希望面对老妈暗地里的动作:“这样大肆c办喜事,人家就会认为父皇和太子五哥只是小病,群臣也不至于成天忧心忡忡只顾着想乱七八糟的事。再说了,伯虎小薛阿晓他们原就


这时候成婚的,稳住了这六家,也就是稳住了其他一而不为?”


武后这时方才心中一动。她对于世家并没有多大好感,因为她的父亲虽说是功臣,却因为曾经是木材商人而倍受歧视。但是,只靠一本改编的《氏族志》就想让世族俯首帖耳是不可能的,打击存有异己的,分离可以分离的,拉拢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采取的原则。在考虑了一下之后,她不得不承认,李贤的说法有些道理。


儿子的主意一定是好主意?就目前来看,大多数还真的没错。但具体怎么做,她还要再加斟酌。她如今的地位已经很稳固,但居安思危向来是她的宗旨。于是,她放开了李贤的耳朵,开始聚精会神地思考了起来。


李贤没再打扰老妈的思绪,蹑手蹑脚地出了内殿。走到外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这才觉得这几天东奔西跑有些乏了,暗道自己还真是个劳碌命。老妈不曾吩咐他还不能走路,索性就顺着小道走到太y池边,望着那烟波渺渺的水面发呆。


“师傅!”


猛听得耳边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他立刻回过了头,却不防一个人影飞也似地扑入怀中。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只见阿韦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以往这一招是上官婉儿和李令月常常使用的,而一向矜持的小阿韦则往往是笑吟吟在旁边看着,因此他对小丫头忽然迸发出来的热情颇为吓了一跳。


“下来,赶紧下来,要是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小丫头弄下来,又拉开几步距离。许是天气太热,许是刚刚一路奔跑,阿韦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长长的睫毛上也带着几分湿润,若不是她那大大的眼睛亮得碜人,兴许还会误以为她刚刚哭过。已经年满十岁的她看上去比上官婉儿多了几分稳重,但那狡黠的笑容中却露出一种和李令月的俏皮相差无几的味道。


“咳!”李贤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旋即便问道,“你不是随令月读书么,怎么在这里?”


“难道师傅不高兴看见我?”阿韦微微翘起了嘴,可下一刻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正好来含凉殿取东西,知道师傅来了就偷偷溜了过来,果真让我找到了,正好我有事情对师傅说!”


她一面说一面紧赶着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李贤的下摆使劲拉了拉,直到李贤蹲下了身子,她忽然飞快地踮起脚在李贤脸上一亲,随即迅疾无伦地跑开十几步,咯吱咯吱地笑开了。直到看见李贤脸色恼怒,她这才扮了个鬼脸,随即才恢复了往日的小淑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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