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出主意说:“你可以这样,在外面pay
phone上给李兵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已经搬走了,现在住的地方没电话,叫他不要打给你,等你打给他。就这么几天了,混混就过去了。“
等她挂了电话,benny问:“搬什么?”
“搬家,joe说明天有人来看房,叫我今天把东西搬走。”
他恨恨地说:“如果他不叫你搬,你恐怕还…舍不得搬吧?”
她不能告诉他自己不愿从joe那里搬走的真正原因,就嗫嗫地说:“我…房租是交到八月底的嘛。”
他训她:“交…到八月底,就一定要住到八月底?lily一搬走,你就应该搬过来。”
她厚着脸皮问:“你怎么知道lily早搬走了?”
“她…到店里来借车我就知道了,不搬走,买什么家具?”
她佩服他推理能力强,就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我主要是嫌搬家麻烦…”
“嫌麻烦你就守在那里?你们两个人孤男嘎(寡)女的,住在那个房子里,你不怕他…吃了你?”
她有点好笑,这两个人,你说我的坏话,我说你的坏话,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笑着说:“你不要把joe想得那么坏,也不要把我想得那么有媚力,我比joe大十岁,早就进了保险箱了,就算我请他吃我,他都不会吃,怕把牙齿咬坏了。”
他哼了一声:“你真的是傻呼呼的,一点都不了解男…人。”
“我不了解男人,但是我了解男孩。如果他要吃我,早就把我吃了,还等到今天?”
他瞟了她一眼,好像在衡量她这次撒谎了没有一样,大概是见她满脸真诚,似乎相信了。他忙活着炸了些面干,又问,“叫你今天搬?”
“嗯。”
“那你等到我下班了跟你一起去。”
她怕这一“小黑脸”和那一“小白脸”碰到一起,擦出“火花”,把她的谎言戳穿了,就推脱说:“不用了吧?你不去,我的车还可以多装点东西,免得要跑几趟。”
他想了想,说:“那好吧,你现在就去吧,早去早回。”
她不肯:“老板去了纽约,没人车你们回去,我还是等下班了,把你们车回去了,再去拿东西吧。反正是顺路。”
“搞…那么晚干什么?我们可以自己走回去。你现在就去,限你一个小时回来,‘不盐’的话”
她见他说得这么孩子气,好奇地问:“不然的话,你就要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惩罚你的办法,不过我会惩罚你的。”
“可是我开来开去就要一个小时左右,我还要收拾东西”
“那就一个半小时,快去快回,不许在那里跟他聊天”
她哭笑不得,但见他很认真的样子,只好答应下来。
他给她炸了两个j串,叫她先吃了垫饥,他会把她的饭菜带回apt去,等她回来了热给她吃。
她拿了钥匙往外走,他又在后面叫道:“开车小心哪,我只是叫你不要在那里多呆,我没叫你开快车啊。”
“我知道。”
她开车回到住处,joe不在家,她很快地收拾了东西,本来想等到joe回来了谢了他再走,但她怕等久了benny会着急,就想来个不告而别,把钥匙锁在屋子里算了。
她正准备搬东西下楼,joe回来了,好像是喝了点小酒的,脸带桃花,眼含春水,有点顾盼生风的味道。joe本来就象个白面书生,现在脸上粉红,越发象个女孩。海伦开玩笑说:“今天怎么象化了妆一样?”
joe的神志倒还很清醒,说:“我以为你下了班再来搬的…,怎么,收好了?”
“嗯,你把八月份的电费、水费、电视费、电话费什么的算一下,我好付给你。”
“那要等到账单来了才能算,你先交点押金吧。”
海伦问了一下数目,觉得至少有上个月的两倍,她想,joe真的是很精明,难道我不交押金就会赖帐?她拿出钱给了joe,说:“这段时间打搅你了,以后请你到b城去做客,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joe笑嘻嘻地说:“你回到b城了还记得我?不如现在就招待一下。”
她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多问,只说:“那我走了,他们叫我一个半小时之内赶回去的。”
“谁叫你一个半小时之内赶回去?那个benny?你这么听他的话?你还真的赶回去跳那个火坑?”
她心想你知道那是火坑,为什么我今晚就搬走?还不让我跟你新roommate合住?但她没说出来,只说:“他们都是些小孩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好,那我走了。”
她提起一个箱子,又拿了一个小包,向apt的大门走去。她以为joe会帮她提点东西,像她搬进来的时候那样,但joe动都没动,站在那里垂手旁观。
她一个人把箱子提到门口,放到地上,想去开门,结果发现门好像从里面锁上了。她试了好几下,都打不开,知道的确是锁上了。
这个门锁是比较特殊的,可以从里面锁上,要用钥匙才能打开,joe说是他自己换的这样一把锁,谨防那些爱他爱疯了的女孩跑进来的,劫了他的色还是小事,如果劫了他的财就不合算了,因为很多女孩都有他apt的钥匙,如果不能从里面锁上,换一个女朋友就得换一把锁。
海伦刚搬来的时候,joe教过她怎么从里面锁门开门,但她从来没从里面锁过这个门,也没开过,不知道是joe每晚没锁,还是她每天走得晚,他上班的时候已经把锁住的门开了。
她想可能joe今天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她在这里,所以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她记得钥匙是放在客厅电视机上的一个小盒子里的,就跑到那里去拿钥匙。但钥匙不在那里,四处找了找也没看见。她跑去问joe:“门打不开,是不是你从里面锁住了?”
“门锁了吗?我没锁呀。我看见你的车停在门前,我怎么会锁门?”
她跑回去开门,还是打不开,她又跑来找joe,说:“门是从里面锁了,你把钥匙给我一下,或者你帮我把门开一下。”
joe说:“坐一会嘛,慌什么慌?”
“真的没时间坐了,我答应了一个半小时回去的。”
“我劝你今天别回那里去了,就在这里住,反正新roommate明天晚上才来看房。”
她想,这个人怎么颠三倒四的?一下着我今晚就搬,说得好像不搬天就要塌下来一样,一下又说明天再搬也行,把别人颠来颠去,浪费时间。她正在心里埋怨,就听joe说:“阿姨,我要跟你困觉!我要跟你困觉!”
她一惊,虽然joe平时也开这种玩笑,但那都有lily在场,三个人说笑一下,她不觉得什么。今天就他们两个人,再加上门被锁上这件事,使她有点不安。她说:“别开玩笑了,把钥匙给我吧。”
joe说:“我说了我没锁,你又不相信”
“你如果不相信门锁上了,你可以去看一下。”
joe走到门边去看了一下,拉了几把,说:“是锁上了。是你锁的吧?你把我跟你两个人锁在这屋子里,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跟我困觉?”
她急了,大声说:“好了,别开玩笑了,我还急着开车回去…”
joe说:“反正我是‘宁可错睡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的’,今天不错睡你,肯定是不会开这个门的。”
她又气又急,斥责他:“你你怎么能偷看lily写给我的条子?”
“什么条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条子。”
“你没偷看她写给我的条子,为什么知道条子的内容?”
“噢,lily给你的条子上这样说我了?那我更要错睡你了,反正我睡不睡,你跟lily都是这样看我的。〃
海伦后悔万分,刚才不该提lily那个条子的,看来这“宁可错睡三千”的话是joe的“豪言壮语”,而不是lily编排他的。这下糟了,越扯越麻烦了,把lily也扯进来了,如果lily知道是她泄露了条子的内容,肯定要怪她了。
她赶快改口说:“lily的条子没说什么,只说她搬走了,会回来看我。”
“你别替她撒谎了,我看见那个条子了,sorry,不过我不是故意到你们房间去看那个条子的,我只是去看看她把我的充气床垫拿走了没有,顺便就看见了那个条子。”
海伦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我泄的密。但她不知道lily会不会相信是joe自己跑进她们房间去偷看的。
joe说:“哼,lily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她是宁可被三千人错睡,也绝不放过一个。我刚开始是不知道她有过那么多男人,不然的话,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除非是谁想戴绿帽子,不然谁会要她?”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怎么能这样谈论自己过去的女朋友?他自己在lily之前也有过很多女朋友,而且按他自己说的,也都是上了床的,他凭什么计较lily有过男朋友?
joe冷笑一声:“现在这个jackie肯定是不知道她的那些过往情史,如果知道的话,还不一脚把她踢开了?”
她连忙说:“你……你不要去告诉jackie,俗话说,宁拆一座桥,不拆一台轿……”
“那就看lily惹不惹我生气了。”
她脱口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没想到我是‘宁可错睡三千’的人?其实人都是差不多的,你错睡了一个,也是睡,我错睡三千,还是睡。你以为你错睡一个就比我高尚?”
“我没说我比你高尚,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到底是想批评joe对lily的态度,还是对她的态度,还是对整个女人的态度,还是对爱情和性的态度。
她仍然存着一点希望,希望joe刚才说要跟她困觉的话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生lily那个条子的气,或者已经忘记那话了。她说,“算了,不开这些玩笑了,说多了就当真了。我走了”
“你嘴里说走,脚下又不走,是不是舍不得我?lily可能跟你讲过,我是她那么多男朋友当中最令她销魂的人。我上过的女孩,没有一个不说我功夫高强的。即使我把她们甩了,她们都要永远怀念我,跟她们以后的情人上床的时候,想的都是我。你不信可以试试,我包你食髓知味,以后会求着我上你。”
joe的这番话,对海伦来说,并不陌生,前面关于他那些过往女朋友的话,他是经常说的,她已经听惯了,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她以前听了,无非就是跟着哈哈一笑,虽然觉得他有点乱吹,但可能是因为跟她自己无关,也没怎么反感。但今天不同了,因为joe最后那一句说到她头上了,她就觉得受了很大的污辱,生气地说:“你不要越说越来劲了,你凭什么这样乱说我?”
“我不是乱说你,我说的是一个事实。可以这么说,我上过的女孩,都是她们求着我上的…”
她只想赶快离开,敷衍说:“阿姨老了,残花败柳了,你还是去泡那些求你的女孩吧。明天不是要来一个的吗?你就泡她好了…”
joe打断她的话:“你们女的就是自我感觉太好了。我说了要泡你吗?我只说要跟你困觉,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浪漫了。你的年纪,不说做我的妈,至少可以做个阿姨了。”
她气得七窍生烟,好不容易忍住了已经冒到喉咙边的大喊大叫,冷冷地说:“那你还跟我周旋什么?我没功夫陪一个儿子辈的人开这些没油没盐的玩笑。”
joe见她气得发抖,似乎很开心一样,不紧不慢地说:“是不是我说了你年纪大,你不高兴了?没什么嘛,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嘛,今天我对你有这个兴趣,正好是因为你的年龄优势。说实话,我还没睡过阿姨辈的人呢。听别人说,‘不会玩的玩姑娘,会玩的玩媳妇’,应该还是有点道理的。象阿姨这样的媳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男人的手玩成熟了,玩发达了,睡起来,可能别有一番风味,是那些小妞所不能比的。。。”
“你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样说下去,我要当真了,我会打电话报警,告你…性s扰。”
“说起打电话,我想起来了,你丈夫那天打电话来,说马上要到北京去签证,他们去了没有?”
她呆住了,手脚一下变得冰凉,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要向李兵揭露她的“阴谋”吗?如果joe对李兵说她在这里计划着等女儿办出来就离婚,李兵肯定就不会给女儿一个人签证了。
她抖抖地问:“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起打电话,我就想起你丈夫打电话的事,没什么别的意思。”
她气昏了,也吓昏了,一想到女儿签不到证,不能到美国来,她就心如刀割。原以为这一次是十拿九稳了,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遇上这么一桩破事。她觉得大脑发胀,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阻止joe去向李兵告密。
她几乎是哀求地说:“joe,你这么年轻,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何必费心跟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老家伙”
“话不能这样说嘛,我真的还没尝过阿姨的味道呢,这在我的生命史上还是一个空白,你做了填补空白的人,还不高兴?小媳妇招人疼招人爱啊,那个benny,不是也在打你的主意吗?应该还没得手吧?他骂我‘小白脸’,但他最终还得吃‘小白脸’吃剩下的东西,嘿嘿,‘小白脸’也是有点脾气的,不是那么好骂的。”
她不知道joe怎么知道benny叫他“小白脸”的,她肯定没告诉过joe,一定是lily平时说话不小心,把这说出来了。她不知道joe今天到底是要为他的猎艳史填补空白,还是要出出被人称为“小白脸”的气,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benny这根救命稻草,说:“benny叫我一个半小时之内回去的,说如果不回去的话,他会到这里来找我的。”
“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他会把你当真?估计也就跟我一样,送上门来的肥r,不吃白不吃。他们做餐馆的,没机会在外面泡妞,都是靠自己打飞机或者叫j来满足自己的需要,现在有了一个免费的北姑供他出火,他当然不会放过。你以为他会把一个大他十岁、结过婚、又有孩子的人当回事?我可以把他量死了,他今天肯定不会到这里来找你,你信不信?”
她又气又恨,但又觉得joe说得不错,benny不会把她当回事。但她舍不得这么快就放弃这根救命稻草,硬着嘴说:“我知道他不会把我当回事,但他这样的ganster,活的就是一个面子,如果他知道连你这样的‘小白脸’都能欺负他,他肯定觉得丢了面子。像他这种黑道上混的人,最好是莫得罪,不然的话,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joe不吃这一套:“如果是在纽约,我可能还怕他一下,因为他那群狐朋狗友可以帮他。现在是在a城,他掉了单,能成什么气候?”
她见用benny也唬不住他,只好自认倒霉,转而用lily的理论来安慰自己:男女之间的事嘛,吃亏不吃亏主要看你怎么想,如果你自己不觉得吃亏,也许就不算吃亏了。
对她来说,只要能把女儿办到美国来,她做什么都不算吃亏了。她缓和了口气说:“既然你不嫌弃阿姨,那你要困觉就快困吧,不然过了一个半小时,benny找来了就麻烦了。”
joe慢条斯理地说:“我这个人呢,是很讲究情趣的。你跑得这么汗流浃背的,我怎么近得了你的身?你先去洗个澡,穿条漂亮点的小内k,我最喜欢脱漂亮的小内k了,可以增加情趣,不过你总是穿那些几毛钱一条的廉价内k,脱那种内k就大煞风景了…”
她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在心里暗骂道,畜生,就是两脚踢死你都不解恨。但她想到女儿,只有忍了这口气,到门边的箱子里去拿那套黑色的内衣裤。
她抖抖索索地开了箱子,气不打一处来。买这套内衣裤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是来派这个用场的。她估计joe等会看到她的身体,还会说些污辱的话,比如太胖太老太松之类。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受到什么程度,感觉他再说一句,她就要爆炸了。
虽然joe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还是伸出手去,抓住门把手,再做一次努力,想把门打开。但实在打不开,她只好走进洗澡间,关好了门,闩上,尽量慢慢地洗,好延迟受污辱的时刻,也好想个对策。她想,如果仅仅是关系到她一个人,她会拼死反抗,宁死不受辱,跳窗也好,对打也好,她都不怕。但是一旦关系到她的女儿了,她就变得不堪一击,不敢反抗,连死的权力也没有了。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小说,那里面的一个男孩,从小就没有爸爸,是妈妈一手把他养大的,所以他跟妈妈相依为命,对妈妈无比爱戴。但当他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想要来报答妈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妈妈原来是靠出卖r体来养大他的。于是他痛恨妈妈,以妈妈为耻,再也不理妈妈了。
她看那个小说的时候,曾经很豪迈地想,如果我是这个妈妈,我一定要凭自己的双手来养活儿子,我什么苦都可以吃,我什么罪都可以受,我就是去讨饭,也不会出卖我的r体。贫穷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出卖r体的,为什么我要走那条耻辱的路呢?
现在她所有的同情都在那个母亲身上,一个女人,生活在一个把性j易的罪过和耻辱都强加在女人头上的社会里,如果她有一点别的办法,她怎么会靠出卖自己的r体来养活儿子?她自己可以挨饿,她一定不舍得自己的儿子挨饿。她自己可以讨饭,但她想让她的儿子过上层人的生活,她才会去做那种营生。
她想到有朝一日,当她的女儿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之后,也会跟那个故事里的儿子一样,瞧不起她,以她为耻,再也不愿见她时,就觉得心很痛很痛,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仰起脸,让水喷在脸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想,何止是女儿,不论谁知道她今天这件事,可能都会责怪她:就为了女儿签证的事,就让他糟蹋你?有那个必要吗?你为什么非得带着女儿离开李兵?
很多人都觉得她太记仇了,就因为李兵说过要把女儿弄死,就记恨这么久?李兵也就是说说而已,哪里有亲生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弄死?
很多人都劝她为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