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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2 / 2)

“你来面试教练的工作,对不对?给我说中了,对不对?你看到广告来应征,对不对?我们听说有人可能感兴趣,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传闻果然是真的。我们真的需要帮助,因为费先生对足球一窍不通。他是音乐老师,但我猜你已经知道了。你会接这份工作吗?”


“不会。”


“为什么?你连地方都还没看过。我觉得你不应该连地方都没看就做决定。”


塞奥的耐性逐渐消失。“我不是足球教练。”


男孩不信。“你看起来应该是教练。你的身材看来像是年轻时打过足球。”


年轻时?那个小鬼以为他几岁?“听着,我只想知道怎么走──”


男孩打断他的话。“啊,我懂了。”他猛点头。


“懂什么?”明知不该,塞奥还是问了。


“这是秘密,对不对?我是说,这个职位的人选必须保密,直到两周后校长在周会上宣布。对了,教练,我叫纪凯民。”他握住塞奥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塞奥咬紧牙关。“我在找宝文镇。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怎么走?”


凯民举起双手做出安抚的手势。“好嘛,犯不着发脾气。但这是秘密,对不对?”


塞奥决定虚与委蛇。“对,这是秘密。现在告诉我宝文镇怎么走。”


凯民咧嘴直笑。“看到那条街没有?”他问,指着加油站前的街道。


“看到了。”


“那是榆树街,但连一棵榆树也没有。我是踢球员。”


“你是什么?”


“踢球员。费先生说那是我应该担任的位置。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球踢出四十码。”


“是吗?”


“我也可以当你的弃踢回攻员。我跑得很快。”


“听着,凯民,我不是足球队的新教练。”


“对,我知道,在正式宣布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教练。”


“宝文镇在哪里?”塞奥的语气凶恶起来。


“我正要说。”凯民说。“如果你开车走在榆树街的这一边,也就是东边,那么你就是在圣克莱镇上。如果你不知道哪一边是东边,我有时也会搞不清楚,那么只要看到人行道就知道你在圣克莱镇上。 宝文镇没有人行道。”


塞奥咬牙切齿。“宝文镇到底在哪里?”


“我正要说。”他保证。“如果你穿过榆树街,好比你在走路……”


塞奥真的很讨厌这个小鬼。“怎样?”


“那你就到了。”


“到了哪里?”


“宝文镇。懂了吗?榆树街的这边是圣克莱镇,那一边是宝文镇,就这么简单。我真的很希望你让我担任踢球员。”


塞奥一边数钞票、一边问:“有没有听过‘天鹅酒吧’?”


“当然有。”他说。“没有人不知道‘天鹅酒吧’。就在宝文镇另一边的沼泽深处。屋顶上有只大天鹅,一找到就会看到。”


“那么告诉我怎么找到它。”


凯民这次一口气把方向指点清楚,描述完错综复杂的路线后,他说:“要知道,圣克莱镇民喜欢把宝文镇当成他们的郊区,但那令宝文镇民非常不爽。”


塞奥把找回的零钱放进口袋里,向凯民道谢,然后走向车子。凯民追过来。“先生,尊姓大名?”


“布塞奥。”


“不要忘记了。”他喊道。


“什么?”


“我该当你的踢球员。”


塞奥咧嘴而笑。“我不会忘记的。”


车子一开上榆树街,凯民就跑回去打电话,把关于布教练的秘密消息告诉所有的朋友。


十分钟后,塞奥行驶在另一条看似没有尽头又没有标示的砂砾路上,路的两边是茂密绿叶和枝桠挂满灰绿苔藓的柏树。天气又湿又热,但宁静优美的风景使塞奥摇下窗户,嗅闻泥土的芳香。


沿着道路缓缓行驶时,他可以看见树林后方的沼泽。他想要停下车来好好欣赏风景,甚至到处走走。接着他的念头一转。鳄鱼不是栖息在沼泽区吗?没错,牠们确实是沼泽动物,还是别散步吧!


他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钓鱼?因为她在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他考虑掉头把车开回纽奥良。没错,他应该那样做。如果动作快,他可以赶上晚班飞机,在午夜前回到波士顿。他属于那里,不是吗?想要钓鱼,他可以驾船出海去钓大鱼。


他在发神经,就是这么回事。明知道应该回头,他却继续开车往前。


道路又转个弯,“天鹅酒吧”赫然出现在正前方的小路尽头。一看到那栋建筑物,他就爆笑出来。天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酒吧。它有波状的灰色侧面和倾斜的金属屋顶,看起来像是老旧的大型谷仓,但屋顶上的大天鹅足可验明正身。只不过它根本不是天鹅,它是红鹤,而且一只翅膀靠一根细铁丝岌岌可危地吊着。


砂砾停车场里停着一辆破旧的小货车。塞奥把他的车停在它的旁边,然后下车脱掉西装外套,一边卷起蓝衬衫的袖子,一边走向酒吧大门。他走到一半时想起穿外套是为了遮掩腰际的手枪和枪套,但天气闷热得令他不想再穿上外套,他决定不去担心手枪会惹人注目。米雪已经知道他随身佩戴着枪。何况,他正忙着思索杰可问他来做什么时,该怎么回答。他怀疑杰可会喜欢听实话。我迷上了你的女儿。是啊!实话可以使他解脱,但一定也会使他的鼻子挨上一拳。


大门虚掩着,塞奥推开门走进去。他看到杰可在吧台后面用抹布擦拭着木头台面。塞奥拿下太阳眼镜放进衬衫口袋里,朝杰可点个头。希望杰可记得他,否则他还真不知该对他说什么。他来宝文镇的另一个理由是什么?钓鱼。对,他想要钓鱼。


杰可记得他。他一看到塞奥就像乡村歌手开唱前那样大喊一声,然后扔下抹布,在工作服上擦干手,满脸笑容地绕出吧台。“想不到。”他说。“真想不到。”


“杰可,你好吗?”


“好,塞奥。我好得很。你来钓鱼吗?”


“是的,先生。”


杰可热切地抓住塞奥的手猛握。“真高兴见到你。前天我还在跟蔼玲说我们还会相遇,这会儿你就在眼前了。”


塞奥知道蔼玲是什么人。杰可在医院时提到过他的妻子。


“尊夫人好吗?”他礼貌地问。


杰可看来吃了一惊,但迅速恢复镇定。“内人蒙主恩召好些年了。”


“很遗憾。”塞奥越来越困惑。“如果你不介意,请问蔼玲是什么人?”


“内人。”


“哦,那么你续絃了。”


“没有,蔼玲去世后我一直没有再娶的冲动。我不认为我能再找到一个和她一样好的女人。”他停顿下来,微笑一下。“我就知道你会主动出现。我考虑过打电话给你,但知道那样做,米克会剥了我的皮。何况,我认为你会想办法到宝文镇来。”


塞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杰可的话。杰可接着说:“我知道只要我使你想起钓鱼,你自然会想办法休几天假。真正的钓手永远无法抗拒钓鱼的诱惑,无论他有多久没拿钓竿了。你说是不是?”


“是的,先生。”


“如果你果真是天生的钓手──我有预感你是──那么我非和你配对参加下周末举行的钓鱼大赛不可。我向来和老友瓦特搭档,但米克昨天不得不摘除他的胆囊,他在短时间内都不适合钓鱼。他已经叫我另觅搭档了。到时你还会在这里吧?”


“我还没有想过要在宝文镇待多久。”


“那就一言为定。你会待下来。”


塞奥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是哪一种比赛?”


“喔,那可是这个地区的年度大事,”他说。“方圆百里内的钓手都会来参加比赛。每个人在报名时都得缴交五十美元,累积起来可是一笔为数不小的奖金。 过去五年来,我一直想打败柏莱世和他的弟弟察礼。从比赛创办以来,每一年的绶带和奖金都被他们拿走。高级钓具使他们占尽优势。 比赛规则并不复杂。你只管钓鱼,时间终了时裁判在众人面前把你钓到的鱼过秤。事后会在这里举行供应肯犹美食的宴会。对了,你觉得我的酒吧怎么样?”他问,朝四周比了比。“不错吧?”


塞奥感兴趣地打量周遭。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硬木地板上。桌子靠墙摆放,椅子倒放在桌面上。水桶和拖把靠在吧台角落上,左边有一台点唱机。吊扇在扇叶缓缓转动时卡哒作响。跟外面的高温相比,屋里异常凉爽。


“很不错。”他说。


“我们在周末都可以做不少生意。”杰可说。“真高兴见到你,小伙子。米雪也会很高兴,她不只一次提到你。”


不知何故,他觉得最后那句话特别中听。“她好吗?上午我去看辜医师时,他告诉我,她的诊所遭人破坏。”


“他们企图捣毁她的诊所,毫无道理。他们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只把它翻得乱七八糟。可怜的米克只来得及检查现常她今天早晨发现诊所遭人破坏,但刚回家换好衣服又被叫回医院去动手术。她没空处理善后,只好叫我和她哥哥帮忙收拾。我告诉你,她总是筋疲力竭。我怕她随时会倒下。”


“我没事,爸爸。”


塞奥闻声转头,看到她站在门口对他们微笑。她穿着卡其短裤和沾到油漆的红白条纹运动衫。


他努力不去盯着她的腿看,但就是做不到。她的双腿修长匀称……简直是美得没话说。


“布先生,你怎么会到宝文镇来?”米雪问,祈祷她的声音听来够冷静。发现他在父亲的酒吧里使她大吃一惊,当他转身对她微笑时,她只感到两腿发软。她的心开始小鹿乱撞,她十分确定她脸红了。有何不可?就像手术室的护士说过的,布塞奥帅呆了。


“问那种问题是待客之道吗?”她的父亲说。


她无法从看到塞奥的惊愕中复原。“你打电话叫他来帮忙吗?”她问父亲,指责地皱起眉头。


“我没有,小姐。 别对我横眉竖眼。妳的礼貌到哪里去了?塞奥开刀住院时,我邀请他来跟我一起钓鱼。”


“爸爸,你无论见了谁都邀请他来跟你一起钓鱼。”她说,然后转向塞奥。“你真的是来钓鱼的?”


“事实上,我──”


杰可c嘴道:“我刚刚已经告诉妳了。知道我决定怎样吗?我要让塞奥和我搭档参加下周末的钓鱼大赛。”


“你感觉如何?”她问塞奥,回到医生的角色令她感到安全自在。“有没有并发症?”


“拜妳之赐,我非常好。除了钓鱼以外,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理由。我想要赔偿妳那件被我弄坏的礼服,但最重要的是想向妳道谢。妳救了我的命。”


“很中听,是不是,米克?”杰可笑得合不拢嘴。“妳当医生不就是为了救命?”


“对,爸爸。”她说。


“塞奥,肚子饿不饿?”杰可问。“中午已经过了,我敢打赌你还没有吃午餐。我在炉子上炖了一锅秋葵汤。到吧台边坐。米克,拿一瓶冰啤酒给塞奥。”


“白开水就可以。”他说。


他跟着米雪走向吧台,注意到她马尾巴随着她的步伐跳动。她的年纪到底多轻?天啊!也许他正面临中年危机。对,一定是这样。米雪让他觉得自己又年轻起来。只不过他才三十二岁。这个年纪就有中年危机是不是太早了点?


杰可把一大碗浓稠的秋葵汤放在塞奥面前,递给他餐巾和汤匙。“当心。”他警告。


塞奥把汤搅了搅,舀起一大匙就往嘴里送。两秒钟后,他眼泪鼻水齐流,又是咳嗽又是喘气。他好像刚刚吞下了熔岩。他抓起水杯猛灌水。


“我想你这次煮得太辣了。”米雪说。“你加了多少特制辣酱?”


杰可递给塞奥另一杯水,看着他边咳边喝。“只加了一瓶。”他说。“我嚐的时候觉得有点淡,本来打算再加一点。”


米雪摇头。“他来道谢,你却想辣死他。”


塞奥还是无法说话。杰可把手伸过吧台来猛拍他的背。塞奥想叫他住手,但他十分确定他的声带被烧坏了。


米雪递给他一块法国面包。“把这个吃下去,”她命令。“会有帮助。”


“我敢打赌你现在要喝那瓶冰啤酒了,对不对?”杰可在塞奥吞下面包时间。


塞奥点头。喝了一大口杰可递给他的啤酒后,他转向米雪说:“我上午见过辜医师。”


“我以为你没事。”她说。她已经绕到吧台后面,正在排酒杯。


“我没事。”他回答。“但我没有回诊。手术后几天,我就飞回波士顿去了,但他们重新安排时间要我演讲,所以我又来了。晚做总比不做强。”


“你回家时一定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她说。“逞强会害死你的。”


“差不多。”他承认。“总之,辜医师告诉我,妳的诊所遭人破坏。”


“妳听见了吧,米克?我没有告诉他。”杰可说。“我提议过打电话给你。”他对塞奥承认。“因为我只认识你这一个联邦调查局探员。”


“我是司法部的检察官。”他澄清。


“联邦调查局归司法部管辖,对不对?”


“对,但是──”


杰可不让他说明。“这就是我想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认为你或许可以查一查这个案子,但米克不听。你知道那些不良少年还对她的诊所做了什么吗?他们用黑漆在白墙上喷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字。他们还撕碎她的档案,污染她的医疗用品。米克得从头再来了。对不对,宝贝?”


“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时机刚刚好。我要休两个星期假,正好可以慢慢收拾诊所。”


“但那应该是妳的假期。妳应该好好休息、钓钓鱼。”他转向塞奥说:“我的女儿是乐天派,得自我的遗传。我说,塞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状况?”


“妳报警了吗?”他问米雪。


“报了。”她露出恼怒之色。“圣克莱镇的警察局长聂邦恩受理了报案。他正在调查,他和我爸爸一样认为是不良少年在找麻药。希望我没有在诊所里放麻药的消息会传出去,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我恐怕没办法做任何建设性的──”


杰可不以为然。“你替政府工作,身上又带着枪。除非训练过你如何使用它,否则司法部不会给你武器。”


“爸爸,你听来像是要他杀人。”


“我只是说他是专家。聂邦恩是个好警察,我们很幸运有他当局长。但两个脑袋比一个强,你说是不是,塞奥?”


“我怀疑局长会乐意我干涉他的调查。”


“没那回事,他会很乐意有你的协助。”


“天啊,爸爸。那只不过是破坏案。邦恩会抓到那些不良少年的,给他一点时间。”


“米克,小乖,去冰箱帮我倒杯冰牛奶来。”杰可说。她一走远,他就倾身挨近塞奥,低声说:“自尊心太强是我女儿的缺点。她固执又独立,认为她可以独自对抗全世界,但她当医生已经够辛苦了。那也许是破坏案,也许不是。既然你要在这里度几天假,我认为你应该调查一下这个状况。何况,她救过你的命──你自己说的──你在这里时替她留意、留意也是应该的。”他回头看一看,然后低声说:“我在想,让你住在她家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看到米雪走出厨房而连忙补充道:“别让她知道我对你说这些话。”接过女儿递来的牛奶,他故意大声说:“没错,我认为邦恩需要另一种意见。我的话说完了,你们不会再听到我提这件事。”


米雪咧嘴而笑。“多少天内不会?”


“不准跟妳爸爸顶嘴。我只是认为塞奥可能会想帮忙。”


“我想要看看诊所。”塞奥提议。


“太好了。米克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今晚你可以住在我家……或是米克家。”杰可心照不宣地瞥塞奥一眼。“我们两个都有客房。 别跟我提什么汽车旅馆,你是我钓鱼大赛的搭档,所以也是我的客人,你每天都可以到‘天鹅酒吧’来吃免费的三餐。”


“不用了,谢谢。”他急忙说。


米雪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塞奥不喜欢你的秋葵汤。”


她再度对他露出那种笑容──那种灿烂无比的笑容。他到底陷入什么样的处境里?这趟钓鱼之旅变得越来越复杂。“我差点忘了。”他说。“辜医师要我带一箱医疗用品给妳,东西在车子里。”


“他真是个好人。”


“他在纠缠她。”杰可说。


“他已经有太太了,爸爸。”


“我的意思是说,他缠着要她搬去大都市和他一起开业。”


敲门声打断他们的谈话。酒吧大门被推开,一个青少年探头进来。那个男孩体型壮硕,体重看来超过二百五十磅。


“雷先生?”他用发育期变嗓的声音说。“你还没有开始营业,我进去有没有关系?”


杰可认得那个男孩,他是华岱尔的大儿子力略。岱尔和樱红生了八个儿子,个个高大健壮,自从岱尔不幸在工厂的绞碎机意外中受伤后,华家的经济就更加拮据。几个年纪较大的儿子都在打工贴补家计,直到他们的父亲复原。


“力略,你知道我的规矩。未成年人一概不准踏入‘天鹅酒吧’,无论白天或晚上。你不希望我的卖酒执照被吊销吧?”


“那当然,先生。”


“你来找工作吗?”


“不是。我已经在圣克莱镇找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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