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玩牌。妳呢?”
“不大想。”
“那妳为什么问?”
他犀利的凝视令她紧张万分──那种期待被吻的紧张。“别再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她的脚趾在地毯里蜷曲起来,她的胃开始做后空翻。
“哪种眼光?”
“我不知道。”她咕哝。“我睡不着。在我想睡之前,你想不想做什么?”
“妳有什么主意?”
“除了玩牌以外吗?”她紧张地问。
“嗯哼。”
“我可以做三明治给你吃。”
“谢谢,不用了。”
“煎饼。”她接着说。“我可以做煎饼给你吃。”
从一到十,她的焦虑已经超过了九。他知不知道她有多么渴望他?快别想了,找事情做。“我做的煎饼很棒。”
“我不饿。”
“你说你不饿是什么意思?你总是肚子饿。”
“今晚没有。”
她快没辙了。她咬着下唇,拚命想着主意。
“电视。”她脱口而出,好像刚刚答对了百万奖金的问题。
“什么?”
“你想不想看电视?”
“不想。”他回答。
她觉得他好像刚刚夺走了她手里的救生索,她长叹一声。“那你出主意吧!”
“在妳想睡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做的事?”
“对。”
“我想要上床。”
她没有尝试掩饰失望。看来她只好回去数那些该死的臭羊咩咩了。“好吧。晚安。”
但他没有回到他的卧室。他像只懒散的大肥猫般离开靠着的门框,两个大步就来到她面前。他伸手到她背后开门时,脚趾碰到她的。他闻起来有刮胡水、肥皂和男性的味道,她发现那种组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她在骗谁呀?此时此刻,一个喷嚏都能使她兴奋。
他牵起她的手,但没有抓得很紧。她可以轻易挣脱,但她没有。事实上,她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他把她拉进她的卧室,关上房门,把她压在门板上,两只手臂放在她的头部两侧。
她的背贴着凉凉的木门,她的肚子抵着他热热的肌肤。
他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低语。“天啊,妳好香。”
“我以为你想要睡觉。”
他亲吻她的颈窝。“我没有那样说过。”
“有,你有。”
“我没有。”他亲吻她耳下的敏感部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他轻咬她的耳垂,使她喘不过气来。
“没有?”她喃喃地说。
“我说我想要上床。而妳说……”他捧起她的脸蛋,凝视她好几秒,然后说:“……好吧。”
她知道她完了。他亲吻她的唇,用热情的长吻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她。她轻启唇瓣让他的舌头探入她的口中。她搂住他的腰,然后开始抚摸他结实的肌r。她的臀开始不安分地抵着他扭动时,她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
那个吻一直持续到她全身颤抖地抓住他的肩膀。欲火中烧的感觉令她感到堕落和害怕,因为她不曾体验过这种激情,不曾有过这种紧抓不放的急切。天啊!她真的爱他。
当他抬起头时,两人都气喘吁吁。看到她眼里的泪光,他一下子愣住了。
“米雪,妳要我住手吗?”
她猛摇头。“那会要了我的命。”
他嗄声道:“我们可不能要了妳的命。”
她拉扯他的牛仔裤,但就是无法把它脱下。
“慢慢来,甜心。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要的不只是一夜,她要的是永远。但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她决定珍惜他们拥有的每一刻。她要用其他女人都做不到的方式爱他,用她的心、她的灵魂和她的身体,使他在离开她时,永远忘不了她。
他们分享了另一个唇舌交缠的热吻。他退后一步,脱下牛仔裤。看到他健美亢奋的身体使她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他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着金光。她把手伸向睡衣的细肩带,但被他拦祝“让我来。”
他缓缓脱掉她的睡衣,把它扔在地板上。
“我对妳有无数幻想。”他低声说。“妳的身体比我想像中更美。妳贴着我的感觉也比我想像中更撩人。”
“告诉我在你的幻想中,我们做些什么,然后我会告诉你,我的幻想。”
“不,我宁愿用做的。”
他的胸毛逗弄得她的ru房痒痒的,但她很喜欢那种感觉而用身体摩擦他。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亢奋抵着她,于是移动臀部紧贴着他。像这样被拥抱着的感觉真好。
“在我的幻想里,我这样做。”
他把她抱起来走向床铺。他跟着她来到被单上,分开她的双腿,置身其间。他再度吻她,直到她再度不安地扭动。然后他翻身侧躺,抚摸她的上腹部。“我还这样做。”他的手指轻画着她的肚脐,然后往下游移。
她倒抽口气。“不要。”
“不喜欢吗?”
他有神奇的手指。“喜……喜欢,但你不住手,我就要……”
她说不下去。他的挑逗和探索得她快要疯狂,也使她的身体做好准备。他低下头开始亲吻她的r沟。
“在我最喜欢的幻想里,妳真的好喜欢这样。”
他亲吻她的ru房,用舌尖爱抚她的茹头,直到她弓起身子。她的指甲戳进他的肩膀里,她不停地尝试使他移动,好让她能用唇舌爱抚他。但塞奥不肯移动。
他解释说在他的幻想里,她比他早达到高chao。他用亲吻化解她的抗拒,然后从她的胃部缓缓往下游移到她两腿之间。
那种感觉令人无法抵挡。高chao来得又凶又猛,她叫喊着抱住他,让他的激情吞噬她。
塞奥是个温柔体贴的情人。接下来他开始折磨她。他使她再次攀上激情的巅峰,但就在她濒临爆发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等我,甜心。我马上回来。”
“不要停。不要……”
他亲吻她。“我必须保护妳。”
然后他就离开了。她闭上眼睛,发烫的身体因他的离去而寒冷。她开始发抖,正要拉被子盖时,塞奥回到床上用他的身体盖住她。他好像离开了一世纪那么久。
“好,我刚刚做到哪里了?”
他的自制和压抑令她惊讶,接着她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汗珠。他的眼神因激情而蒙胧,他的牙关紧咬着。她看出他为她忍耐到什么程度。
他的手开始重新点燃她体内的激情。这次她努力抗拒,企图支撑到他失去自制。但他比她强多了,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温柔,她也不要他温柔。愉悦的波涛仍在她体内汹涌,他粗鲁地分她的双腿,抬起她的臀部,然后冲刺进她温暖的体内。
他的头垂靠在她肩上。他在甜蜜的屈服里闭上眼睛,自负地大声申吟。
他抓住她的臀部强迫她静止不动。“我可以撑下去……只要妳……合作。”
她望着他露出笑容。天啊!他真是可爱,然后她开始移动。
“不要……天啊,甜心,慢一点……”
她再次移动,这次的动作更大,弓起身体使他更加深入她的体内。他再也克制不了,需求变得太强烈。他抽身后退,然后挺进深入,一次又一次。
他想要告诉她,她有多么完美,但他说不出话来。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感觉强烈得令人无法抵挡。她不让他放慢速度,他喜欢她的豪放不羁。他把自己埋在她的体内,在最后一次冲刺和一声按捺不住的叫喊中,他在她紧紧的拥抱里达到高chao。
前所未有的狂喜令他死去活来。他从来不曾如此彻底地释放自我,他总是保留住一小部分的自制。但跟米雪在一起,那根本不可能。他们过了好久才从激情中平复。他知道他一定快把她压扁了,但就是没有力气移动。
米雪不停地抚摸他的背。她喜欢他光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r,更喜欢他对她的温柔。
她的心脏如擂鼓一般,好似要撞破胸壁冲出来。那个荒谬的念头使她忍不住笑出来。
她的笑声使他微笑。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抬头注视她。“什么事这么好笑?”
“跟你做a会要了我的命。我可以想见报纸的标题写着:性a导致外科医师暴毙。”
他皱起眉头。“不好笑。”
她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好笑。”
“妳必须保持强壮的体魄,因为我们还有九百九十九个要完成,我不能让妳在我们完成前崩溃。”
“完成什么?”
他的眼睛一亮,她开始期待地微笑。“实现我的幻想。”
她笑了出来。“一千个幻想?”
“没错。至少一千。”
“你的想像力真丰富,布先生。你应该去性治疗诊所寻求帮助。”
他咧嘴一笑。“妳就是我需要的所有治疗。”
“很高兴我能帮上忙。”
“米雪,妳呢?妳有没有幻想?”
“有。”她承认。“但我的幻想没什么创意,基本上都是和刚才的情形大同小异。但在我的幻想里……”
“怎样?”
“我把你抱起来扔到床上。”
他大笑。“我至少比妳重两百磅。”他夸大地说。
“我们外科医师经常切割骨头,因此锻炼出惊人的臂力。”她开玩笑道。
“好吧,如果妳想抱我,我很乐意配……”
她摇头解释。“我告诉你那个幻想是要你知道,不会每次都由你发号施令。”
“意思是?”
“轮到我使你如痴如狂了。”
“到时就知道。”他快速用力地亲吻她一下,然后下床把她抱起来。
她用手指梳理他的乱发。“我们要去哪里?”
“我一身汗。我们去洗澡。”
此刻的她满足又爱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同意。“我帮你擦背,你帮我擦背。”
“不,我想要擦洗妳的正面,妳可以──”
她伸手摀住他嘴巴。“我了解。”
十分钟后,他们都非常干净。水凉了,但他们的热情却没有冷却。她顽皮地踮脚在他耳边轻声细诉她的幻想。她说完时,塞奥很惊讶自己还站得祝
她把他推到壁砖上,然后热烈地沿着他湿滑的身体一路往下吻,得他快要疯狂。
他没有力气把她抱回床上。他们在热吻间随便擦干身体,互相扶持、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塞奥仰卧着。她用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用指尖轻画过阑尾切除术在他腹部所留下的细小疤痕,然后她俯身亲吻它。
他闭着眼睛,但脸上挂着笑容。“妳对每个病人都那样做吗?”
“亲吻他们的疤痕吗?”
“嗯哼。”
“那当然。我非那样做不可。”
他打个呵欠。“为什么?”
“那是我发的誓言之一,亲吻它使它好起来。”
她拉起被单,翻身仰卧,闭上眼睛。塞奥轻推她时,她已经睡着了。
“米雪?”
“嗯?”
“我发现妳最迷人的部分了。”
“哪里?”她睡眼蒙胧地问。
他拉下被单,把手放在她的ru房上。要不是太累,她就会要求他解释为什么男人都如此迷恋ru房,但接着她恍然大悟他的手按在哪里而热泪盈眶。她怎么可能不爱这个男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心上。
第二天上午,米雪十点一刻才醒来。她伸个懒腰,翻身抱住塞奥躺过的枕头,再度闭起眼睛,回想昨夜的激情。想到一半时,她突然跳起来。糟了,她和朋友约好八点在诊所碰面。现在都十点一刻了。媚安会宰了她。她还坐在车里等吗?当然不,她会开车到她家来找她。
二十分钟后,米雪已换上卡其短裤、蓝色无袖罩衫、白色短袜和一只球鞋。她跑下楼,在洗衣间里套上另一只球鞋。
她找寻塞奥,发现他坐在书房的皮椅里讲电话。诺亚跟他在一起。他靠坐在桌缘,看到她时露出微笑。
“早安。”
“早安。”她回答。
她坐到沙发上,弯腰绑鞋带。她从眼角瞥见塞奥挂断电话,但不大敢正视他。昨夜的激情仍然历历在目。
都是因为诺亚在场,她才会感到难为情,米雪心想。
“睡得好吗?”塞奥问。
“好,但我早该到诊所了。”
她太紧张而解不开鞋带的系结。深呼吸,她告诉自己。妳是成年人,表现出成年人的样子来。
“媚安──”
“在诊所里,诺亚让她和她的朋友进去。她们在八点半左右到这里来找妳。”
她终于解开系结,重新绑好鞋带。她没有听到塞奥过来,但突然之间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他左脚的鞋带松了,她不假思索地伸手过去帮他绑好,然后站起来。
塞奥不打算让她继续忽视他。他抬起她的下巴使她正视他,然后低头亲吻她。他好像不在乎诺亚在旁边,他从容不迫地诱哄她合作和回应他的吻。
诺亚悄悄离开书房。塞奥拥抱着米雪轻声说:“想不想鬼混?”
“我以为我们昨夜鬼混过了。”
“还好啦。我们可以再来一次。何况,昨夜只是热身运动。”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收紧手臂不让她走。“米雪,妳该不是为昨夜感到难为情吧?”
她瞥向他,看出他有多担心。“塞奥,我是医生,任何事都不会使我难为情。”
她给他一个热情的吻,当她离开他的唇时,很高兴看到他又露出那种“我想要脱光妳的衣服”的眼神。
“我有事要做。”她在成功挣脱他的怀抱时说。
“事实上,妳没有。媚安告诉我,如果妳不在场,她和她的朋友辛蒂可以更快把病历整理好。我应该绊住妳。”
“她没有那样说──”
“她有。她说妳吹毛求疵又爱挑剔。她说的,不是我说的。妳爸爸打电话来说蓝柏把妳诊所里的家具搬出去了,他会尽量把它们修理好。”
“他一个人不可能抬得动沙发或办公桌。”
“一个叫亚廷的家伙帮他忙。这么说来,妳没有难为情吧?”
“没有。”她撒谎道。
“那我刚才吻妳时,妳为什么一脸难为情?”
她走向厨房,塞奥紧跟在后。“我想到诺亚,我不希望他难为情。”
塞奥觉得那个想法好笑极了。诺亚听到笑声,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米雪挤过他身边进入厨房。她打开冰箱,伸手去拿可乐时,怔了一怔。 冰箱昨晚几乎是空的,但现在装满了食物和饮料。她从最里面捞出一罐健怡可乐,关上冰箱门,然后又把门打开,确定不是她眼花。看到一条条真正的奶油时,她猜出这是谁的杰作了。
“诺亚不知道什么是难为情。对不对,诺亚?”塞奥问。
“为什么事难为情?”
“性a。你知道性a是什么吧?”
“当然知道,以前在书上看过,正想在近日试试。”
他们两个取笑她取笑得很乐。她在桌边坐下,这才注意到流理台上的三层巧克力蛋糕。诺亚抓了一条毛巾走向炉子,掀开一个大铁锅的锅盖,秋葵汤的辛辣味立刻充满整个厨房。
“妳哪来的时间煮这个?”诺亚问。“闻起来好好吃。”
她不记得爸爸是怎么交代她的。她应该说蛋糕是她烤的或秋葵汤是她煮的?接着她听到诺亚问她要不要来一片手工面包,这才注意到水槽边的蜡纸上摆着一条法国面包。
“秋葵汤有没有附带卡片?”
“没看到。”诺亚说。
“那么它就是我煮的。”她微笑着说出那个谎话。
塞奥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放在桌上。“妳昨夜还真忙。蛋糕也是妳烤的吗?”
米雪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但她还是问:“蛋糕有没有附带卡片?”
“没有。”
“那么我猜它也是我烤的。”
“面包呢?”
“没有卡片吗?”她尽可能面不改色地问。
“没看到。”
“我最喜欢在三更半夜烘烤蛋糕了。”
塞奥在桌上摆出各式各样的早餐谷片供米雪选择,然后把汤匙递给她。
“所以带着面包从后门溜进来的那个妇人说,面包是妳昨夜在她家烤的、但忘了带走时,不是在瞎说了?”
米雪觉得自己傻到不能再傻。那些该死的卡片都到哪里去了?难道是爸爸决定改变战略却忘了通知她吗?现在她该怎么办?如果她告诉塞奥实话,爸爸一定会认为她不配合他把塞奥留在宝文镇的神圣任务。她可不想让爸爸有理由指责她不合群。
“没错。”她说。“就在你睡着后,我下楼煮秋葵汤和烤蛋糕,然后开车到……”
她突然住口。塞奥没有告诉她送面包来的妇人叫什么名字,而米雪想不起来爸爸把那个任务指派给了谁。她情急生智地接着说:“……一个朋友家烤了两条面包。”
“别忘了食品杂货店。”
“什么?哦,对,我还顺道去了食品杂货店。”
塞奥跨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把手臂搁在椅背上缘。“这就是妳的说法吗?”
她开始微笑。“除非或直到你发现几张‘欢迎来到宝文镇’的卡片。如果是那样,我的说法就会改变。”
“告诉杰可说我谢谢他。”
“谢什么?”她装傻地问。
“嘿,米克,要不要来碗秋葵汤?”诺亚问,在抽屉里翻找汤杓。
“当早餐?不了,谢谢。”
“塞奥,你呢?”
“好啊!”他说。“知不知道秋葵汤配什么最好?洋芋片。”
“抱歉,我没有洋芋片。它们对人体不好,钠太多。”
“但,正好可以平衡秋葵汤里的钠。”诺亚告诉她。
“但妳确实有洋芋片。特大号的两袋,而且是真材实料,不是那种低脂的硬纸板货色。妳忘了妳昨夜在食品杂货店买的吗?”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