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志刚感到紧张起来,他不知道翠花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赶紧站了起来,躲得翠花远远的。翠花见到志刚这副紧张样子,得意地哈哈笑起来,嘴里揶揄道:“你不是说不怕我么,还躲我那么远干吗?”志刚红着脸说:“谁怕你了,我已经暖和了,不想再烤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翠花也不示弱,站起身来,直奔志刚而去。志刚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边往后躲闪着,一边紧张地问:“你想干什么?”翠花说:“我不干什么,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那天晚上你为什么都上到我的身上了,又下去了?难道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志刚被问得汗都下来了,支支吾吾地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做了什么我不记得了。”翠花继续问道:“你喝多了?那好,你要是真不记得了,嫂子告诉你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你不但爬到了嫂子身上,还想和嫂子做那事呢!”翠花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直勾勾地看着单志刚,那眼神中含满了神情。
单志刚辩解着说:“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做那事,你少诬陷我!”翠花说:“我诬陷你,难道你忘记了趴在我的身上,还摸了嫂子的呢!”单志刚是真的被急了,嘴里低喝道:“你怎么这样不要脸,马上给我滚开!”那翠花却像发了情一样,步步紧,嘴里絮絮叨叨地说:“如果你喜欢嫂子,就跟嫂子说,你要嫂子怎样都行……”一边说着,一边将那身子靠了过来。志刚真是又羞又恼,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情急之下扬起右手,啪的一下就给了翠花一个嘴巴。
恰在这时,生产队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已经走了进来,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会计,他见到眼前的一幕,愣在了那里。当翠花意识到单志刚打了她,而且已经被人看到,立即放声大哭起来:“哎呀,你居然敢打我,你调戏了我居然还敢打我,我可不活了!”说完一p股坐在地上开始撒起泼来。志刚没有料到翠花会来这么一手,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王会计也感到十分尴尬,他先是看到翠花和单志刚两个人身子贴得很近,然后单志刚突然就甩了翠花一个嘴巴,翠花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至于个中缘由,他也不大明白。
翠花的哭声越来越大,生产队里看热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大家问事情的原委,结果谁也说不清楚。这边翠花说志刚调戏了她,她不从,志刚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志刚在一旁则解释说,是她自己不要脸,三番五次地勾引我,情急之下,才给了她一个嘴巴。翠花则坐在地上大声吵嚷道:“我勾引了你?你敢说你没有摸我的?你算什么男人,做了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单志刚真是又气又恼,那脸涨得红红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一刻他杀翠花的心都有。
当然人们不会相信是单志刚调戏了翠花,但眼前的情景又让他们产生了怀疑,尤其翠花说志刚摸了她的时,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正在这时,人群被分开了,挤进来一个人,这人不由分说,走到翠花跟前,照着她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起来。翠花没有防备,早被打得哇哇乱叫,那头发也被抓乱了,脸皮也被挠破了。翠花赶紧支起自己的胳膊进行招架,终于看清来人竟是小兰,知道事情不好,因为她从小兰的目光里看出了仇恨,似乎都有将她撕碎的意思。翠花经过这突发的一幕,也不哭了,也不闹了,赶紧找了一个空当,向门外逃去。
小兰在后面追了几步,忍不住在背后大声骂道:“臭女人,你要是胆敢再纠缠我家志刚,小心我撕破了你的脸皮!”翠花这一句话听得十分清楚,她一边跑,一边想,看来今后真的不能再打单志刚的主意了,因为这个小兰实在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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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歧途(7)
小兰随后也被人们劝回了家里,她气呼呼地坐在炕沿上,心中充满了愤怒。此刻,志刚正坐在屋中央的一个小板凳上,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接受着小兰的讯问。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原本就没啥事!”
“没啥事她能对你这样?”
“翠花这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想沾边就赖。”
“我说呢,我的男人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嗯,她还不是想从我身上捞取一些好处,我不答应,她就想讹我,她就是那样的人,她和李福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兰问:“那你真的摸她了?”
志刚一听,极力辩解道:“我没有!”
小兰看到志刚慌乱的表情,追问道:“真的没有?”
志刚支支吾吾地回答:“真……的没有!”
小兰急了,啪的一声将身边的烟盒子摔到了地上,眼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哽咽着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又没说怪你,撒谎算怎么回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说完,小兰的眼泪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
单志刚看到小兰伤心的样子,再也不忍心欺骗下去,一狠心将那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怎么喝醉了酒,又怎么上错了炕,又怎么误把翠花当成小兰,以及后来被翠花反复纠缠的事情等等。小兰听了后,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这个烂女人,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鸟,就好勾引别人家的男人,看我不找机会狠狠地教训她。”
志刚闻听此言,劝小兰道:“算了,你今天不是已经教训她了,谅她今后也不敢了。”小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心想难怪女人们都为了他费尽了心机,他要模样有模样,要才能有才能,哪一个女人不会喜欢他呢?
小兰说:“当初你跟聂小雨的时候,我可以容忍,因为我知道小雨的本质不坏,你跟了她也情有可原。但现在不同,翠花成性,品性行为都差得很,又怎么能配得上你。”单志刚说:“你说啥呢,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跟翠花那女人有什么,你尽管放心好了,这辈子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说完之后,都有心给小兰跪下,小兰看出自己的丈夫满脸真诚,谅他说的也不是假话,这才破涕为笑,算是消了气。
这件事情发生没有几天,这天午夜,小兰半夜起来解手,当她走到厨房以后,却看到单母正在厨房供上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小兰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妈,你干什么呢?”老太太却将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嘴里小声说道:“我在为志刚上香消灾呢。”单母一边将灶台上的两个苹果摆好,一边说:“妈已经找算命先生看了,说志刚命犯桃花,必须得给他破一下,否则保不准惹上祸端。”小兰这才明白婆婆的用意,不禁埋怨道:“妈,你怎么信起了这个?”单母赶紧拦住了小兰的话:“你别瞎说,怎么不信,这不先是出了个聂小雨,现在又来了个翠花,志刚不是命犯桃花是什么?我跟你说,妈这也是在帮你,你赶紧进屋去,把志刚的找一条来,先生说只要现在烧掉就没事了。”小兰虽然不迷信,但是婆婆的话却也让她犯起了寻思。是啊,志刚三番五次地遭到女人的s扰,难道真是他命犯桃花了不成?不管怎样,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在婆婆的催促下,果真回到屋找到了志刚穿过的一条,随着婆婆在香火前祷告了一番,然后扔到灶膛里烧掉了。
这之后,果然很长一段时间志刚再也没有受到女人的s扰,也不知道是那消灾的方式起了作用,还是小兰的厉害让那些对志刚心怀不轨的女人产生了畏惧心理,总之日子就在相安无事中过来了。那翠花也开始安分起来,在经历了小兰的一顿暴打之后,她再也不敢招惹单志刚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再对他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单志刚的生活开始趋于平静,一切都在稳妥中不断发展。
第五章 歧途(8)
时光飞逝,岁月流转,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天还是这片天,地还是这片地,跟以往相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那新时代带来的新气息却扑面而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改革,即将在中华大地上铺开。1978年年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标志着彻底结束,人民公社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那种大锅饭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紧接着,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的土地改革迅速在广大农村兴起,农村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推上了又一个改革的潮头浪尖。
现在的单志刚似乎有些找不到自己的人生定位,原本以为可以带着广大人民群众,在致富的道路上大展宏图,谁知道一夜之间生产队却解体了,吃大锅饭的人们,开始要“开小灶”了,从此后,他这个生产队长还去管谁?
这是一个角色的巨大转变,单志刚对这种转变有些不适应,分产到户那天,他看到大家热热闹闹地抓阄分东西,简直无法形容那时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酸涩麻辣外加淡淡哀伤的感觉。是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分配大家干活了,再也不能像一个家长一样,行使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了。他看到大伙乐颠颠地将生产队的车马骡套搬到家里,就感觉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被拆散了,他的心在疼……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单志刚久久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头抽闷烟,脸上显现出闷闷不乐的表情。小兰看出了丈夫的心思,走上前去仔细地安慰道:“你是不是因为分产到户了,认为这队长当的也没意思了?我劝你不要这样想,我倒认为这样更好,起码可以让你少c些心,再说这联产承包责任制全国都在搞,又不光咱们村,你心里有啥不平衡呢?”
志刚听了小兰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嘴里说道:“我也没啥不平衡的,知道这是一个趋势,那大帮哄的坏处我也看在眼里,怎么也不如这样更能调动大伙生产的积极性。”小兰说:“就是啊,你想通了就好,咱要是真有本事啊,就自己单干,从今往后,咱有生产经营自主权了,还怕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以后那钱还不往自己的口袋里哗哗流啊!”单志刚听了妻子的开导,只觉得自己的心中豁然开朗,他望着小兰点了点头:“嗯,咱自己干,我就不信凭咱的本事还发不了家!”
小兰望着丈夫,知道他的脑袋已经转过弯来,禁不住会心地笑了。
联产承包责任制就像是一把钥匙,解开了套在老百姓头上的那把锁。从此以后,老百姓都像那没了束缚的小马驹一样,撒开了四蹄奋力奔跑起来。志刚和小兰全家总计七口人,这次共分到了将近三垧地。农忙时节,一般由单母在家照看孩子做饭,志刚、小兰还有单宝老汉下地干活。单宝老汉虽然年岁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扶犁蹚地之类的体力活还能应付得来。志刚和小兰则正当年轻力壮,在生产队时就是种田的好手,眼下的这点活儿对他们来说也是手掐把拿的事儿。
志刚依旧当着他的生产队长,忙一些修桥铺路,收粮催款的事情。余下时间,则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家的责任田中,费尽心机指望着这肥沃的土地能多打些粮食。结果付出自有回报,分产到户的第一年,志刚和小兰的三垧地就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光苞米就打了三万多斤,卖了近三千多元钱。
当志刚和小兰手里拿着那崭新的人民币,眼泪都差点掉下来。是的,长这么大小,哪见过这么多的钱啊!实践证明,这分产到户的政策就是好,同样是这片黑土地,由于采取了不同的生产方式,结果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收获。
老实说,对于能打这么多粮食,单志刚也感到很意外。虽然他意识到大锅饭是一个不合理的生产方式,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联产承包责任制会有如此强大的动力,居然成倍地增加了生产效益。
其实,获得大丰收的不止单志刚这一家,那一年,几乎家家都有了不错的收成,老百姓们数着成捆的钞票,惊叹于一夜之间告别了那吃不饱饭的特殊年代,从此彻底翻身得了解放。
第五章 歧途(9)
这天晚上,志刚和小兰躺在被窝里,都在盘算一件事情。志刚对小兰说:“咱们是不是该盖座新房子了,如今老人们年岁已大,孩子们也渐渐懂事,这样全家人挤在一起多不方便。”小兰也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在盘算这件事呢,要不咱们明年就盖吧,现在咱们手里的余钱也差不多够了,估计有缺口也不会差许多。”单志刚说:“嗯,明年就盖,而且一定要盖一个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小兰看志刚充满信心的样子,也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我都听你的!”
就这样,在分产到户的第二年,李家屯第一栋四间大瓦房就这样落成了。房子竣工那天,一辈子没见过大世面的单母胆战心惊地问儿子:“志刚啊,你盖了这么大的房子,究竟得花了多少钱?”单志刚轻描淡写地回答:“妈,没花多少钱,只花了七千元。”单母听了,差点惊叫出来:“啊,七千?还不多啊,那你不是要拉饥荒,将来靠什么来还?”单志刚耐心地解释道:“妈,我没拉多少饥荒,只欠了一千元而已,到秋就还上了。”单母看到儿子自信的样子,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在她的心里,这辈子都没想过会住上这么宽敞明亮的房子,更对单志刚迈这么大的步充满了狐疑。
果然,正如单志刚所说,在当年秋季,单志刚和小兰就将盖房子的欠款全部还清。又过两年,两个人不但手头没有了外债,而且还有了存款,生活条件不断改善。为了充分享受物质生活,单志刚和小兰又添置了几样必要的家电,包括当时很流行的自行车、洗衣机和缝纫机,甚至还买了一台城里人还是稀罕物的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电视机搬回来那天,全屯子人都来看热闹,大家对这个小电影一样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很惊讶它能不用任何放映设备,单凭一根天线就能收来这么清晰的电视节目。
也许是日子过得太顺了,太顺了之后就会招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人的一生好像注定了要有坎坷和曲折,一个人如果在这方面很顺利,那么就会在另一方面很不顺利。
单志刚很快就经历了这种不如意。
那时离李家屯不远有一个赵家屯,赵家屯有个生产队长叫赵财,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爱财如命,平时为了多得些不义之财,经常去赌博,赌输了就常想一些办法弄钱,包括死皮赖脸地去跟人借。本村的钱都被他借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外村借。当赵财得知单志刚这几年的日子过得不错的时候,就打起了他的主意,于是就向单志刚借钱。由于单志刚和赵财都当过生产队长,私下里交情不错,不好意思不借给他,就借了他两千元钱。可那赵财输了之后哪有钱还,今天拖到明天,明天拖到后天。小兰后来埋怨单志刚道:“你这人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好赌,还借钱给他,我看这钱十有是还不了啦。”单志刚说,我也是碍于情面,你就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尽办法把这钱要回来,好歹那也是咱们的血汗钱。
于是,单志刚开始追着赵财要钱,一开始的时候赵财态度还好,一个劲儿地说:“你就放心吧,咱们兄弟一场,坑谁都不会坑你,只要我赵财有一口气在,保证会还你钱。”可嘴上说着,又拿什么来还。几次三番之后,单志刚看赵财的钱实在遥遥无期,便最后和他翻起脸来,抹下脸说道:“你无论如何都要还我钱,当初借的时候,你说只花一个月,现在可倒好,都一年多了,却还不还。”那赵财也不避讳,嘴里说道:“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连自己都难养活,实在没钱还你,要不我帮你想个办法吧,只要你听我的,肯定能把这钱还上。”单志刚问:“什么办法?你倒说说看!”赵财神秘兮兮地把嘴巴贴上去,嘴里说道:“你放赌局抽红利,我捧你场,肯定能把钱抽回去。”
单志刚一听,连连摆手道:“这可不行,我是好钱借给你的,可不想掺和你赌博的事情。”赵财一听不乐意了,嘴里说道:“既然你不听我的,那就只有听天由命,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要钱没有,要命倒有一条,你想要,尽管拿去。”说完,也不管单志刚了,一头扎到炕上,稀里糊涂地就要睡去。单志刚一见,立刻就火了,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嘴里问道:“你到底还不还?不还我要带你去经官。”赵财也没在乎单志刚这套,干脆把脸一扬,反复就是这一句话:“没钱,随你怎样都行!”单志刚气坏了,一把将他推在一边。
第五章 歧途(10)
回到家里,志刚点着一根烟,独自坐在凳子上生闷气,小兰看出了端倪,问道:“怎么了?”志刚瞅了瞅小兰,说道:“妈的,去向赵财要钱了,结果惹了一肚子气。”小兰立即猜出了分,说道:“算了吧,我看那赵财也实在没钱,要不咱这钱就当让大风刮走了,你以后要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再讲什么朋友义气,那两千元钱不要也罢。”志刚一听,那倔脾气又上来了,站起身来,狠狠地掐灭手中的烟头,说道:“我就不信这钱要不回来,怎么也不能瞎在他的手里。”
这之后,单志刚又找了赵财几次,每次赵财都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不你就给我放赌局,抽红利抽回来。单志刚开始时对此并没有动心,但后来说的次数多了,思想也就活络起来,心想不管采取什么方式,只要将那钱要回来也算自己本事。这样想着,也就动心了。那赵财是何许人也,惯会看人的脸色行事,他看出单志刚已经有意,便拽着单志刚说:“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拿出五千元钱本金,保证一场就将那两千元钱抽回来。”单志刚半信半疑:“你真那么有把握?”赵财拍着胸脯说:“当然,我耍了半辈子钱,这个自然晓得,你就放心好了。”
单志刚犹豫了再三,嘴里说:“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赵财听了,乐得p颠p颠的,拍着胸脯说:“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找几个好手来,保准让你有的赚。”
故事至此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发展,单志刚也开始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当然,他在走这条路的当初并没有意识到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渐渐地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其实这人的一生难免犯错,但有些时候那错误就在一念之差。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单志刚也是如此,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步走错,差点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单志刚第一次放赌局很没有经验,他满指望着能将借赵财的两千元钱抽回来,没想到虽然抽了两千五的红利,但余下的五千本金又被其他几个人占用了,成为不折不扣的三角债,单志刚被牢牢套住了,至此,他想不参与都不行。
从此以后,单志刚开始不知不觉地周旋在这些人中间,刚开始时还有个原则,只是放局抽红利,一把都不参与。但时间久了,和这些人混熟了,对自己的警惕也慢慢放松下来。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渐渐地志刚也常跟着他们打哈取乐地押上几把,居然也能赢个百八十元的,一来二去,志刚觉得挺有意思的,心想可比种地来钱快多了。
在那个年代,赌钱的人都是各村的游手好闲之辈,不像现在专业赌徒比比皆是。正因为如此,单志刚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有多严重,平时当队长的时候,也经常各村各屯子地跑,接触的人多了,早就和大家混个脸熟。关于单志刚放赌局的事情,开始时小兰并没有在意,后来听人说志刚经常跟赌钱的人在一起,就善意地提醒道:“你可别跟他们赌钱,那可不是正道,别一不小心把自己栽进去!”志刚听了小兰的劝诫,信誓旦旦地回答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还不知道那不是正道?”要说这聪明的人往往这样,明明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却偏偏还要去以身尝试。好像也难怪,这世间的男子汉完美的少,吃喝嫖赌抽一样不沾的绝无仅有,他不好这口儿,也会好那口儿,这几乎成了一种规律。
这天晚饭过后,赵财又神秘兮兮地找到志刚说:“我听说镇上四海又弄来一笔钱,差不多有一万块,王三不是还占你两千多么,不如你摆一场局,给我和王三驾款,兴许又能抽个三五千的。”志刚听说四海有一万多元的现金,想想王三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兴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便点头答应了。于是又筹了五千元钱,找了一个偏僻的农户,这局就开始放上了。谁知道那天王三和赵财的手气特别背,没几个回合便将志刚驾的五千元钱输了个精光,甚至连抽的两千多元红利也输了,赌局一时陷入了尴尬。四海手里掐着差不多两万元现金扬扬得意,嘴里说:“还有没有要干的,没有干的我可揣钱走人了。”志刚看着四海手里大把大把花花绿绿的票子,有点不甘心,心想这局放的这叫一个憋屈,非但没将王三的钱要回来,而且还把红利钱也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