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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1 / 2)

结果负责了,这是世界股市的常识嘛。全国各地的证券市场上都有醒目的提示嘛:股市变幻莫测,投资风险自负。”


柏志林直乐:“好你个张总,在游泳中学会游泳了,比我这个个体户还潇洒。算了,不闲扯了,和你说正经的吧。你知道的,我这里上了个安居工程,等着用钱,趁着股票今r高开高走,把手里的五百万法人股抵押出去了,明天要到你们集团办个手续。”


张大同大为惊异,问柏志林:“你抵押了多少资金?”


柏志林说:“你猜猜看?”


张大同说:“打打折能抵千四五百万吧?谁都知道按规定国有股、法人股这几年不能上市流通,人家要你的法人股g啥?不积压资金么?”


柏志林道:“他要我还不给呢!总有一天法人股会上市,同股同权也是世界股市的惯例嘛。再说了,我对你老兄也还是有一些信心的,所以才抵出去,没转让出去。”


张大同再次问:“你到底抵了多少资金呀?”


柏志林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算多,和你这国家的大买卖不能比,也就抵进来三百一十万美元,相当于两千五百多万人民币吧。”


张大同一下子愣住了:这个柏志林,简直是个投资经营的天才!五百万买来的法人股,两千五百多万抵出去,也就是说以五倍的高价抵了出去,一边最大限度地盘活了存量资产,一边又没放弃纺织机械集团未来盈利的前景,真是绝了。


看来,国有大中型企业在盘活存量资产方面,还大有潜力可挖,大有文章可做。企业的产权转让、置换、抵押都可以大胆地试着搞起来。他相信,作为国家政策重点扶持的大型国有公司,一旦进入了角s,其气势就不是柏志林这样的私营公司可比的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有尝试的胆量和勇气。


亚太公司的五百万法人股全抵给了台湾华氏集团的华娜娜。


柏志林在中国纺机社会公众股发行结束之后,心里就开始酝酿这个抵押计划。看到股权这么分散,柏志林已意识到中国纺机要高开高走。亚太证券部研究的结果是,其首开盘价不会低于十六元,也不会高于十七元。而且,由于全年度只有这两只新股上市,年内将会维持在十二元以的高位跌不下来。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研究结果是正确的。


这时候,亚太公司在是终没能参与国际大厦投资的情况下,开始了一场新的冒险,已全面介入平川市安居工程。亚太以主动无偿捐赠一百万扶贫款的“义举”作为前提条件。拿下了总投资规模为一亿一千多万的和平小区安居项目。趁股市低迷,亚太先以固定资产作抵押向天津某证券公司融资一千万,后又以在建工程作担保,通过市建行向省建行贷款两千二百万,再加上公司约八百万的自有资金,组织了四千万资金投入小区拆迁和建设。


亚太高层有人认为,摊子铺的太大,风险太大,搞不好要全军覆没。而且指出,这风险不在银行,也不在证券公司,都在亚太身上。万一搞不上去,证券公司可以拍卖亚太固定资产,建行可以把整个工程收走,亚太就会以倾家荡产的惨重代价白忙活一场。


柏志林当时看到的是巨大的利润,还算了一笔帐。虽说安居工程是微利工程,利润率只有百分之十二,但是,按总投资额计算,也有一千三百多万利润,加上沿街商用房的出售、出租,利润至少在一千八百万以上。只要建设资金及时到位,这利润是很稳当的,因为安居房不要自己卖,政府全部收购。这样,亚太实际投入自有资金八百万,拿到的利润却是一千八百万,实际投资利润率就是百分之二百以上,没有理由不g。然而,问题就在于这一亿一千万的投入。这笔巨额资金虽然不要一次x投人,虽然有些乙方工程队可以带资先g,但在市政府第一批房屋收走,把房款打过来周转之前,一千五百万左右的实际投入还是必不可少的。可到九月,亚太已经弹尽粮绝,四千万全投了下去,帐面上的工程周转金只有不到十万了。柏志林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就想到了在五百万法人股上做文章。最早是和市工行谈的,想按纺织工程集团招股说明书上公布的一元八角的每股净资产抵押,贷款九百万。市工行不g,只同意按净资产打六折贷出五百四十万。五百四十万柏志林就不能g了,工程的资金缺口是二千五百万,他就是如愿贷出九百万,也还要为那一千六百万想办法,五百四十万咋成?这又想到了天津那家证券公司。


天津部家证券公司更绝,只肯贷出四百一十万,融资利率还比银行高出一大截。


整个九月,柏志林真是愁死了,华娜娜见到他那憔悴的模样都吓了跳。


然而,见到华娜娜,柏志林眼睛突然一亮,便很不够意思的想到了在这个女人身上做文章。柏志林料定华娜娜不懂大陆股票有什么国家股、法人股和流通股之分,便打算把这五百万法人股抵押给华氏集团,融出急需的两千五百万来。


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计划,尽管它并不道德,甚至带有某种欺诈x质,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了。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柏志林就想,商场如战场,他真是没办法了。他说到底也还是借款,一旦政府收房的房款到帐,他立即把华氏的资金还清,再好好谢谢华娜娜。


华娜娜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华老先生半年前在台北去世,华娜娜已出任华氏董事长。接华老先生的临终遗愿。几个月前华娜娜通过华氏集团在美国的商务公司一举向平川电厂二期工程投资八千万美元,并宣布,还将在未来两年中陆续投入九千万美元,以完成电厂三期工程的建设。《平川r报》上登过消息的。对这么一个资金雄厚而又大权在握的女人来说,他这笔仅相当于三百万美元的小款子算什么?


为实现这个计划,柏志林、杜娟好好研究过社会公众股的上市价后,便试着找华娜娜谈了一次,说是为了平川的安居工程,他真是把身家x命都押了。现在工程周转资金有些紧张,想以当初买下的五百万中国纺机股票作抵押,向华娜娜融资两千五百万,期限一年。


华娜娜根本没当回事,只说:“根据惯例,我只能按市价的七成放款给你。”


柏志林马上说:“我们亚太公司用不着这么多款子,只要你按市价的三成放给我就行。”


华娜娜说:“那就这么定了。”


结果,柏志林的亚太公司便把五百万不能上市的法人股票,按首r的收盘价每股十七元八角,作出八千五百多万的总市价,而后打三折。向华氏融借了三百一十万美元,年息百分之四点八,


到设在平川宾馆的华氏集团平川公司拿支票时,柏志林挺内疚的,心里想着,这可能是自己经商以来最无耻的一次了


利用一个爱他的女人对他的信任,骗了人家。原不想亲自去拿这张支票,可华娜娜在电话里非要他亲自来不可,他就只好去了。去时,再也没想到,这竟是他和华娜娜的分手之r。


华娜娜在柏志林到来后,笑了笑,请柏志林在老板桌对面坐下,然后便把一张已签好的中国银行外证支票用白白的手指轻轻一弹,弹到柏志林面前,说:“先把你需要的拿到手上,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你看好吗?”


这时,柏志林感到情况不对,已想到面前这张支票不能拿,可那一千八百万的利润太诱人了。没有这三百一十万美元,也许就没有那一千八百万利润,甚至亚太还要破产,这么一想,还是把支票拿了。


第一个错误就这么犯下了。


华娜娜接着说:“志林,你知道的,我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和自己的朋友做生意。可多么遗憾,我们今天还是做起了生意,而且,是很不公道的生意。柏先生,你自己说,我们的生意公道吗?”


柏志林勉强笑着问:“华小姐,你说哪里不公道?你提出按市价的七成放款给我,我只要你按三成放嘛,只向你押了310万美元嘛!再说,这是向你借点钱,也并不算做生意嘛!”


第二个错误又犯下了。如果这时他能主动说出真相和自己的无奈,并请求华娜娜的原谅,也许还会峰回路转。然而,没有。当嗅到金钱气息时,柏志林所有的神经都亢奋起来。


结果,华娜娜把底牌摊出来了,问道:“贵公司那500万法人股有8500万的总市值吗?可以上市流通吗?如果你们亚太在和平小区的工程失败,我能把这500万法人股卖出310万美元吗?”


柏志林一见瞒不过去了,便讷讷道:“我们亚太不会失败!不会失败!所有房子都由政府收购,这是有合同的。”


华娜娜“哼”了一声,说:“我是在谈一个关于欺诈的问题!在平川,不是别人,而是你柏志林欺诈我!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我是那么相信你,又是那么愿意帮助你,如果你老实告诉我,你面临着一个灾难x的投资局面,需要这310万美元周转一下,我难道不借给你吗?你何必要这样骗我呢?我若认真和你打一场官司,这310万美元你拿得到吗?我们的融资协议会生效吗?我已请教过律师,你输定了!”


柏志林满头是汗,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娜娜这时却笑道:“可我还是把这310万美元借给你了。为什么借给你?你不要误会了,这不是因为我们五年的j往,而是因为要还你一笔人情债。在前年我们华氏集团和平川纺织机械集团合资建国际大厦时,你帮了不少忙,做了不少事情,可是后来完全因为平川方面的原因,没让你们入股参加。尽管这与我无关,可我仍认为是欠了你一笔情,今天算还清了,两不相欠了。现在,你可以带着310万美元的支票永远离开我这里了。还款时也不必再来见我。我很忙,电厂二期工程马上要上马,国际大厦要封顶,我将有许多事情要做。”


柏志林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最后默默地看了华娜娜一眼,转身要走。


华娜娜这时才有点伤感,嘴角颤抖着问了句:“你没有话要说了吗?”


柏志林有许多话要说,想说说他的苦衷,他的难处,他这种民营企业在中国大陆现有体制下发展的艰难,甚至还想向华娜娜道歉、忏悔,可最终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


华娜娜在柏志林就要出门时,又带着关切的口吻说:“你们的和平小区我看过了,我相信你会成功。”


柏志林这才回头说了句:“谢谢你,娜娜!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


这是真心话,在开着车回亚太公司的路上,柏志林想,他也许真的爱上华娜娜了,不是在五年前开始的时候,而是在今天结束的时候。尽管华娜娜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五年的j往才借给他这310万美元,可他认为,这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这真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他这样不讲道义地深深伤害了她,让她在情感上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打击,可她仍是那么大度,那么潇洒,给这支并不美妙的人生c曲一个漂亮而g净的结尾,一点不拖泥带水。


这时,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柏志林紧挨着前面一部面包车,把车停下了。


邻近路口的一家音像商店正在放唱片,一阵阵歌声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分手时说分手,


请不要说难忘记,


就让回忆静静地随风去……


是的,就让回忆静静地随风去。就算他真爱上了这个女人,一切也无法挽回了。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拿到这救命的310万美元,他在道义上是完全失败了,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柏志林觉得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正像一片秋天的树叶似的,在静静地随风飘落。


然而,310万美元的支票很真实地在上衣口袋里装着,柏志林渐渐地便又有了一个男人雄心勃勃的自信。短暂的伤感和自责过后,柏志林重又记挂起了他的公司和他已全面铺开的和平小区安居工程。


绿灯亮了。


柏志林把车开过了路口,上了中山路。


望着中山路上一座正封顶的二十层大厦,柏志林默默想,亚太公司总有一天也要盖这样的大厦,不但在平川盖,还要盖到上海,盖到北京,甚至盖到台北去!到那时候,到他也像今天的华娜娜一样拥有雄厚的资金实力的时候,他再去向华娜娜道歉,去请求她的宽恕。


在成功的女人面前,不成功的男人没有道歉的资格。


在北京这么多五星级酒店、饭店中,田大贵最喜欢北京饭店。田大贵喜欢北京饭店,是因为王媛媛喜欢北京饭店。


王媛媛说,北京饭店在长安街上,离天安门近。


王媛媛说,北京饭店靠着王府井,逛商店方便。


王媛媛说,北京饭店高大气派,像一座豪华的宫殿,没有压抑感。


王媛媛说,……


然而,王媛媛现在再也不能住到北京饭店里来了,再也不能和田大贵一起,从北京饭店辉煌的大厅走出去,去登天安门城楼,去逛王府井大街了。从上个月开始,王媛媛住进了北京协和医院病房,再也爬不起来了。


院方的病危通知已在前几天发出,中国康康集团驻京办事处主任向友才在接到病危通知后,马上打电话向田大贵汇报说:“田总,媛媛的情况很危险,你这几天最好还是抽空来一下,媛媛一定要见你。”


这时,田大贵还真走不开,早在半年前就定好要在上海召开的1996年度全国产销调度会会期已临近,上海办事处的同志连酒店房间都订好了,南方一些公司的老总们已到了上海。


这个会非常重要,不但关系到中国康康集团公司明年全年的生产销售工作,还关系到田大贵一个新的扩张计划。按田大贵的设想,在每年向中央电视台支付上亿元广告费,连续两年在黄金时段大做广告,使得康康豆n在全国家喻户晓之后,康康豆n已具备了走向市场垄断的可能x。雪球要进一步滚大,对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的十几家仍在生产经营豆n产品的厂家,要在平等竞争中最后解决,即使不能最后解决,也要使康康豆n1996年度的全国市场占有率达到86%以上。为此,集团市场部做了一个周密计划,要在会上安排落实。


会议不能不开,王媛媛又非见不可。不见到这个姑娘,他田大贵会抱憾终身的。颤抖的手握着电话话筒想了好一会儿,田大贵最后果断作出了决定:把全国产销调度会移至北京如期召开,当即指示北京办事处主任向友才放下电话后立即去北京饭店订房间。


把手上重要的事情匆匆处理了一下,次r一早,田大贵便坐着自己的奔驰500直驱省城,而后由省城乘当晚的飞机飞抵北京。田大贵想,飞机20时05分从省城起飞,22时即可抵达北京机场,他应该能在24时之前赶到协和医院。


不曾想,航班晚点,飞机降落在北京机场时,已是零点20分了。


前来接机的办事处主任向友才说:“田总,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到北京饭店住下,明天再到医院去吧。”


田大贵想想,也只能这样了,遂坐着向友才的桑塔纳从机场去了北京饭店。


到了北京饭店才知道,先期抵达上海的老总们已到了,北方一些城市的老总们也陆续到了。半夜三更的,中国康康集团包下的一层楼面竟热闹非凡,好多房间的门都开着,客房部经理也在跟着会务组的同志一起忙活着。


中国康康集团的老总们大都是不到30岁的年轻人,这使客房部经理感到很惊奇。田大贵跟着客房部经理去自己房间时,无意中听到经理在向会务组的同志打听,你们集团全国各地的总经理们啥时到﹖会务组的同志直笑,说,这帮男男女女不都是老总么﹖


经理直发愣,过了好一会才说,都这么年轻呀。


到了大套间里住下来,田大贵什么汇报也不听,只说要休息,把向友才和跟着过来的平川老总和外地老总们都赶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后,田大贵马上给协和医院王媛媛的病房挂了个电话。


电话是王媛媛的父亲王大瑞接的,王大瑞早几天已从平川赶来了。


田大贵焦虑地询问了王媛媛的病情,接着就问:“媛媛现在睡着了么﹖”


王大瑞说:“好不容易睡着了,半个小时前还在说你呢。”


田大贵刚要挂上电话,王大瑞却又叫了起来:“等等,她醒了,要和你说话。”


电话里却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田大贵叫着:“媛媛,媛媛,我来了,明天一早就去看你,再把你接到北京饭店里来住两天,好么﹖”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叹。


田大贵又说:“这回不是我一人来的,咱们集团全国的老总们都来了,几百号人呢把人家北京饭店一个楼层包下来了为了你,我临时决定把上海的会挪到北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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