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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2 / 2)

彭大恶霸说:“去年那叫什么鬼劳什子规矩,都是农会定的,早废除了。你告诉佃户们,今年照原来几千年来的规矩收租,农会搞的那一套减租减息的臭章程早废掉了。谁敢抵制,去找团防局。”彭大恶霸说着说着有些生气了,他只要想起去年农会的人将他绑了去游街,丢尽了他的脸面,心里就有气,有一股无名火直往头顶冲。要不是他后来逃到长沙,还不知那些红脑壳鬼会将他怎么样折腾!搭帮蒋司令,搭帮何军长和许师长,jūn_duì 一出动,那些手无寸铁的泥腿子和共产党不就没辙了。哼,老子彭达霖又回来了。想到这里时,他又有些得意起来。忽然心血来潮,问:“那个杨树村的丁七老倌来请过几次了。我倒没往心里去,今天到底是去哪家吃酒呢?你说,他叫韩习明?”


蔡管家道:“老爷没听错,正是他!”


彭达霖有些吃惊:“你说的就是那个闹农会的头子韩志高的爷老子韩习明?”


蔡管家点点头:“那红脑壳不是被团防局杀了嘛,是,正是韩志高他爹。”蔡管家心里不由一沉,看来彭老爷是不可能去韩家吃看禾酒了,他还记着仇呢!


彭达霖深深地吐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刚刚团防局赖连长来人通知,全县隐藏的农民协会和###好像又有动静。上面发出指令,各乡要抓紧清乡,挨户清理。家里有人加入过农会的佃户,有共产党嫌疑的户子,不仅要交清所有税收和租谷,还得退佃——让他们在本地站不住脚!如有抗拒者,自然有他们的好看,对待那些红脑壳及其家属,我们可不能心慈手软……”


蔡管家喏喏连声,“老爷说得是,说得是,蔡某唯命是从。”


彭达霖从桌子抽屉拿出一大叠写满字的新布告,交给蔡管家说:“团防局派人将这些布告送到我手里了,你来得是时候,赶紧将这些布告在村里张贴!团防局的事情,我们可不能打折扣的。地方上也还得靠他们保护着呢,有了他们,那些红脑壳就回不来,躲藏了的也不敢出头!”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7)


蔡管家头上沁出了汗来。他答应丁七老倌的事,这下就泡了汤。他在乡邻面前可就失掉了面子。这个可恶的彭达霖,真是要赶尽杀绝吗。韩习明的儿子韩志高闹农会,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还要株连家人不成!退佃,这可是要了农民的命了!农民没了地种,死路一条呀!他浏览了一下布告上的文字,无非就是继续抓紧清乡,参加过农会和共产党疑嫌分子家庭,一律退佃!


他战战兢兢刚迈出门槛,彭老爷叫住了他:“蔡管家,你回来一下!”


蔡管家转回去,听彭达霖说:“下午团防局还会来人到我们这一带巡视,听说赖老总都会来,你安排一下,好好招待他们,千万不要怠慢了!”


蔡管家出了彭家大院,身上早就一身的冷汗。如果乡村真的搞退佃,只怕又要流血,又要死人。我蔡管家这条命,也随时悬在刀口上。现在的问题是,丁七肯定还在等着他的最后回音,韩家这时肯定正在盼着彭老爷去吃看禾酒,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啊!


忽然一个主意在蔡管家的心里冒出来,刚才彭老爷不是说,团防局的人会来,要他安排招待吗?不如就请他们到韩家去吃了这一顿看禾酒。一来如了丁七和韩家的愿,二来,说不定团总一高兴,会在彭老爷跟前说好话,减免一些租谷呢!


蔡管家正在田间小路上匆匆走着,丁七老倌果然找来了:“蔡管家,彭老爷答应了吗?”


蔡管家说:“彭老爷倒是因为身体不适,来不了。但团防局的人会来,也好,他们吃了看禾酒,到时我们求求老总,让他在彭老爷跟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能减掉一些租谷了。既然团防局的老总们愿意赏这个脸,我看这也是好事一桩,你说呢?”


丁七老倌沉默了一会,心想这时也没别的办法。吃看禾酒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客也请了,饭菜也准备了,总是要请人吃的,团防局就团防局吧,也就只能这样了。于是赶紧又往韩家跑,去告诉他们开晚餐的事,让他们快快准备,也好让老实巴交的韩习明老倌早早放下心来。他的看禾酒总算有人来吃了,来的虽然不是彭老爷,但团防局的老总可是比彭老爷更加八面威风。


但丁七没有想到,韩习明老汉更不可能想到,就因了这一顿看禾酒,一场触目惊心的血案即将发生!


六、


丁七老倌把彭大老爷同意来吃看禾酒的消息带过来,韩习明这才舒出一口气来。韩婶子搓着手说:“这就好,这一顿看禾酒总算没有白做。”


邻家的后生杨正奎上午一直在韩家帮忙,自始至终看到大家为这一顿看禾酒c尽了心,那些财主老爷还不赏面子,还要三请四请才答应来,感到这世道也太不像个世道了。他见韩婶子那个高兴的样子,禁不住抢白了一句:“为一顿饭,花去那样多工夫,花去那样多钱,让人家来吃白食,那有么子值得高兴的!”


韩婶子说:“正奎哎,话可不能这样说。要是东家不来看禾,谁敢动镰刀呢,他们狮子大开口地要租谷,仓底都会刮烂!”


杨正奎说:“看禾就看禾,还要做一顿酒,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兴的规矩。也太他娘的欺负人了!”


外号叫做树墩子的说:“明年轮着我家了,老子在饭菜里面吐痰,让他们吃,让他们撑死!”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太阳接近山顶的时候,韩习明老倌喊道:“快快准备,吃看禾酒的来了!”


大家便忙里忙外地准备着加热那些饭菜。抹桌子的抹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摆筷子的摆筷子,一时间里只听见桌椅和碗筷的碰撞声。


蔡管家领着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兵痞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韩家。那个斜背着短枪的大肚子军官,还是团防局老总赖连长!


韩习明一看这还是拐了场,这看禾酒分明是为彭东家准备的,不见彭东家,怎么尽来了一屋子的兵啊!


丁七老倌一看也不对劲,赶紧附在蔡管家耳边说:“蔡管家,彭大老爷的轿子还在后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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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8)


蔡管家呵呵笑道:“哦,我忘了告诉大家了,彭大老爷说,团防局老总和兵大哥们来到敝乡,我们要好好招待,老爷今天身体不适,他就不能亲自来了。让我们好好招待老总们,就说这也是他的意思!”


大伙虽然听蔡管家这样解释,但到底真命主子没有来,心放不下。人家团防局又不负责收租,大伙也没租他们的田种,干么让他们来吃看禾酒?


蔡管家将韩习明老倌拉到一边,悄声说:“韩老倌,现在世事变了,团防局的权势不比彭大老爷小,让他们吃得痛快了,他会在彭老爷面前为你们说好话的,你就放心吧,啊?”


韩习明半信半疑,但他能有什么办法。既然管家这样说,他只能连连点头,“有蔡管家给我们做主,我们当然就放心了,还请你多多在老总面前为我们说说好话。要不,吃完饭,让他们也亲自去田边看看禾,今年实在大减产,交不起租谷,好歹减点租,也不枉这一顿看禾酒啊!”


蔡管家连连点头,“韩老倌你放宽心,我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说着便端起酒杯,站到赖连长身边,热情地说:“老总,乡亲们看到你们来到敝乡,农家没得好的招待,你们多多包涵,多多包涵。来,我代表众乡亲,也代表彭大老爷,先敬您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


赖连长也端起满杯子酒,嘴里正嚼着j腿,含糊不清地说:“好说好说。”便一仰脖,亮了杯底。


见团总举了杯,那些手下的兵们便放开手脚大嚼海喝起来。满桌子的菜不一会儿便一片狼藉,酒杯碰得叮当响。几个兵还胡乱划起拳来:


“五魁首呀——三星升呀——好好,我喝干它!”


“二碰一呢——海老倌呢,哈哈,你喝!”


“……”


韩习明买来的两缸酒,总共有二十多斤,被这十几个团防兵喝得所剩无几。两三个兵当场倒在桌子底下,人事不省。


赖连长说:“你们这些草包,还刚开张喝,就倒了,真是软蛋,要是在战场上还打得了仗?枪一响,不n了裤子才怪!”赖连长满脸彤红,站起来,说,“有种的还喝,还喝!酒刚开场,怎么就不倒酒了,给我满上!”赖连长本是土匪出身,他是当地有名的恶g,也是出了名的酒鬼、色鬼。后来不干土匪营生,就进了国民党jūn_duì 。“马日事变”以后,又进了清乡###的团防局,因为剿杀农会积极分子和共产党员心狠手辣,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不久前被提升为连长,更是有恃无恐。他拿起那只空酒杯,往桌子上一蹾,“倒酒,倒酒!”


韩习明老汉连忙舀起一壶酒,去为赖连长倒酒。赖连长眼睛一横,连连摆手道:“要不得要不得,一个老倌子来倒酒,我赖某人没兴趣,换人!”


满屋子鸦雀无声。


韩习明拿酒壶的手在发抖,喏喏连声地说:“好好,那就换人,来,哪位后生哥为老总倒酒!”


杨正奎用冷冷的眼光打量着发生的这一切,一动也不动。


树墩子不姓邪,说一声“我来吧!”便走拢去接过韩习明手中的酒壶来。


赖连长翻着白眼,死盯着树墩子,然后嘲讽地说:“你,你来倒酒,你也配给我倒酒?”


树墩子个子虽矮,但长得粗壮,平日还跟爷爷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胆子本来不小,这时他想发作,但眼见这些兵痞身上都有枪,而且又不能让一场看禾酒砸了锅,也就忍着一口恶气,也不答话,将酒壶重重地蹾在桌子上,退在一边。


蔡管家眼看赖连长在发酒疯,生怕这些不懂规矩的青皮后生惹恼了团防局,到时无法收拾。赶紧过去打圆场:“韩老倌,树墩子,你们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退一边去!今天是看禾酒,彭大东家也交代了,要让老总们喝得痛快!你们哪配给老总倒酒!”他满脸堆笑地对赖连长说:“老总,您说,您要谁给倒酒合适,尽管说!”


赖连长越发地肆无忌惮,他朝满堂屋扫了一眼,又扫一眼,酒气熏天地说:“一个这么大的白沙镇,就没有一个能给我赖某倒酒的人?我明人不说暗话,我赖某从来不喜欢男人倒酒!”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9)


这时蔡管家说:“那老总的意思是……?”


赖连长哈哈大笑,口里正嚼着的碎精r子往外横飞:“还是蔡管家懂得赖某,还是蔡管家懂得赖某啊!刚才我,我看到灶屋里烧火的那个穿红格子衣的妹子,我看她就一定会敬酒!”说着,又朝灶屋里张望,希望看见那个穿红衫子的姑娘。


一屋子人不由心中一惊。


七、


韩银娟正在灶屋里忙碌着,两桌子饭菜,大盆大碗的荤菜,要切要炒,母亲身体虚弱,她努力地帮助母亲做这做那。正当她坐在灶门口烧火,热着那蒸着的扣r时,忽见团总赖连长醉醺醺地走进了灶屋里来。


赖连长口齿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他妈拉巴子,这茅厕在哪里呢?”他转头看见灶门口有一个女孩正在烧炊。女孩满脸的汗珠,穿着红格衬衣,映得那脸庞也是红朴朴的,简直就像天仙下凡来!赖连长的眼光便像一对钩子,从上到下地将韩银娟扫瞄个遍。最后就像痴呆了似的,死死地盯着韩银娟。


韩银娟以为他在询问她,便用手朝厢房门那边一指,又低下头去烧火。


她正将一把干茅柴往灶堂里添,赖连长却摇晃着身子来到了灶门前。


韩银娟立刻跳将起来,退到了炉子边,作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假装糊涂地说:“哦,老总,您走错了,厕所在厢房的后面呢!”


赖连长这时n憋得慌,笑着说:“哦哦,是走错了,是走错了。”他还想问一问姑娘叫啥名字,是谁家的女儿,心想等撒了n,再来和姑娘聊聊不迟。便摇晃着身子往厕所去了。可是等到他从厕所出来,却不见灶屋里的红衣女孩。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心想,这是谁家的女子,竟长得这么好看,老子凭着现在的身份,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孩!也不枉出生入死混了一个上尉连长!


他正想着去寻这个女孩,几个兵士来搀扶他了。这时他也看到那个穿红衣的女孩并没有跑掉,她正从堂屋里搬来一大叠空盆子和碗,放到脚盆里去洗呢!于是又坐到位子上继续喝酒。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时用眼光扫瞄着灶屋门口,可不能让美味从口边溜掉了。忘了问她是谁家的女儿了,她大概就是这韩家的女儿吧,至少也是亲戚,不然,怎么会在灶屋里烧火。他妈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呢。老子正在清乡,一家一户地清,不正好就能清出你来!你躲过了初一可躲不过十五呢!


赖连长得意地想着,借着酒兴,就说出了要韩银娟来敬酒的话来。


堂屋里一片沉寂。这一出戏,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一看老总不高兴了,正在发着酒疯,那些士兵也不敢喝了,一齐望着老总,随时听从吩咐。


韩习明早吓得心里发颤。这个赖兵痞,也太没有人性。喝酒还点名要我家娟子来敬酒,他是野猫子进了屋,不怀好意了。他走到赖连长身边,战战兢兢地说:“赖连长,那是我家女儿,还是一个孩子,她哪里能给老总敬酒,她毛手毛脚的,脾气又倔,您包涵着点儿,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替老总倒酒吧!”


韩习明无助地望着乡亲们,希望乡亲们这时都来为他说话。但乡亲们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做才能化解了这一场即将发生的纠葛。


没想到赖连长满脸横r一绷,吼起来:“谁让你一个糟老头来掺和着,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喝个通宵,就不走了!”说着就使劲将韩习明老倌一推,韩习明往后退出几步,差一点儿跌了一跤。他这时故意大声地说:“我家银娟还是一个小孩子,她不懂事,这时她说不定到菜土里寻菜去了,或者到山上打柴去了。她好像不在屋里呀!”其实他是在提醒银娟趁空子快些逃跑。


赖连长嘲讽地说:“你以为老子醉了吗?你家娟妹子刚才还在灶屋里烧火,我没看见她出屋!”赖连长说着,就往灶屋里走,他倒要看看,那娟妹子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


就在赖兵痞说要换人敬酒的时候,韩银娟就知道赖连长不怀好意。于是将烧火叉往灶门前一丢,就往外跑。她从后门里出去,看见几个兵背着枪,正在外面巡哨,又转身进屋拿起一只竹篮子,装做到菜土里寻菜的样子,一直往前走。可是她还没有走出几步远,就被几个拿枪的兵挡住了。


第三章  血泪看禾酒(10)


一个瘦高个子兵用枪对着她说:“老总吩咐,一个人也不许出外!”


韩银娟说:“我是到菜土里寻点青菜,好让老总们下酒。你挡着我干么子呢,你们几位不是还没吃酒吗,这也是在为你们准备吃喝的。”


那兵士说:“这我们就没有办法了。这白沙镇原是农会和红脑壳出没的地方,说不定你这一出去,是为他们通风报信,要是被他们包围了,我们可就吃大亏了。兄弟们都喝了酒,哪能打仗!你老老实实退回吧,要不然,我枪子可不长眼。”说着,那个兵痞子还将枪栓弄得“卡嚓”一响。


韩银娟只好退进屋子里来。


一见赖连长要往灶屋里去,好几个青年后生挡住了去路。他们一边拦着赖连长,一边装着笑脸说:“老总,您先坐下,我们来陪您喝。娟妹子哪里会敬酒,她真的是毛手毛脚的,别坏了您的酒兴呢!”


赖连长硬是往前闯,几个小伙子就是不让他进。


眼看一场冲突要发生,忽听灶屋里一声喊:“不就是要给老总敬酒吗?我来敬就是了!”


韩银娟端着一把酒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她没有跑掉?这鬼妹子!大家吃了一惊。相互揪扯着的人们一下子松开了手。


八、


韩银娟大大方方地端起酒壶,微笑着说:“来呀,你们扶着老总坐席呀,我爹爹妈妈好不容易做了一顿看禾酒,那就要让老总们吃好喝好。谁说我毛手毛脚了,不就是要让我给老总倒一杯酒嘛,这怕什么,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怕老总吃了不成。来,我来给赖连长倒酒。”


不仅是乡亲们和那些兵,就连见过世面、杀人不眨眼的赖连长,也被韩银娟的凛然正气镇住了。


赖连长连忙落座,韩银娟先将自己倒满一杯酒,然后又给赖连长倒满一杯酒,举起杯,道:“赖连长,你来到白沙镇,可要为乡亲们造福。不能为百姓造福的jūn_duì ,可不是好jūn_duì ,我说的对不对呀?”


赖连长连连点头道:“银娟说得对,我赖某人带的兵,就是为老百姓造福的jūn_duì !不信,你问问他们嘛!”


韩银娟说:“那好,真是这样,那我敬赖连长一杯,我先干为尽!”一口就干了满杯。


士兵们齐声叫好。


赖连长得意忘形地笑着,也端起酒来,一口干了。


韩银娟一连给赖连长倒了三杯酒,三杯酒都是一口亮底。


赖连长色迷迷地望着韩银娟那端杯、端壶的手腕子,又嫩又温柔,那白里透红的脸,那挺挺的胸……一时酒气上冲,色胆包天,趁着韩银娟放下杯子的当儿,他忽然身子向前一倒,一下子就扑在了她的身上!


韩银娟防不胜防,手中的杯子滚落在地。她使劲一挣,但赖连长搂住了她的腰,怎么也挣不开。


几个后生子赶紧过去,说:“赖老总是醉了,醉了!”一边说就一边为韩银娟打圆场,想将赖连长拉开。但哪里拉得开,赖连长借酒发疯,横着眼睛说:“谁叫你们来拉我,我哪里就喝醉了,我要和娟妹子单独喝酒。你们给我滚开些!”


赖连长对着那几个兵痞大喊:“你们是死人吗,给我把这几个家伙弄开,别让他们破坏我和银娟的酒兴!”几个士兵一齐上去,拉的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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