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酒吧里的工作人员也帮着将众人劝开。我拍了拍谢晓的脸,道:“晓晓,醒醒,晓晓,别吓我。”
“他五天没吃东西了。”酒保道,“除了喝酒。”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谁叫你们卖酒给他的!明知道他五天没吃东西,还不劝住他!”
“我要是劝得住早劝了啊。”酒保似乎有点委屈,“不卖酒他也没用,让他去别处喝,他死得更早。”
“那就任由着它去?!”我又吼了一声,不再理他了。还是拍着谢晓的脸,他还是闭着双眼,我这才注意到,他脸白得向一张纸,血色全无。浑蛋,酒吧灯光这么暗黄暗黄的,弄得我一开始g本没注意到。
“给我开个亮点的灯!救护车来到没有?”我继续吼道。
“李老师,您别急,就快来了。”酒保示意服务生开了大堂的灯。
我哪里听得进去,急得热蚂蚁上锅。但是一点急救知识也不懂,这一刻真恨不得自己当初念的是医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谢晓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唤了我一声:“洛…庄……”
他醒了。我高兴地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稳下神志来,道:“我在这里,你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谢晓的眼珠动了动,想说什么,似乎很艰难。我忙止住他,道:“不急,我会一直陪着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谢晓像听进去了,没有再动。救护车终于来了,简单的向医生说明了一下情况。挂了吊瓶,将他送到医院。
一切弄妥,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坐在医院走道的长椅上,看着医生的诊断单:脱水,胃出血,还有营养不良。
这个冤家,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我仰天叹了一口气。
酒保一直跟着来,还没有走,坐在我旁边。
“你是谢晓的朋友吧?”我问。
“是的。”他扯出一个笑容道,“我叫高腾。李老师,我以前还选过你的课。”
我点点头,没有心情跟他客套。道:“今天谢谢你,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
高腾点点头,道:“明天我再来看他。”
高腾走后,我来到谢晓的病房。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但并不是很安稳,眉头老是皱着。脑袋轻轻晃动。看来是做恶梦了吧。我在他身边坐下,手肘撑在他的床上,将他的手握在手心。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我问他。
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安稳了下来,眉头也松开了。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脸,他真的有一个十分漂亮的脸蛋,睫毛长长的,鼻子挺而直,嘴巴小却并不女气,显得恰到好处。他跟他父亲很像,但是线条却要比他父亲柔和很多,很明媚地,还像个少年。
这张脸,我看了二十年了,一点点的,从一个缩小版一点一点地慢慢地长大,长周正了。终于长成了而今的模样。我也像为人父一样,一点点的慢慢的欣喜,静静地期待。希望他比别的孩子优秀,能比别的人幸福。我甚至还期待过含饴弄孙的情景。那时候我肯定已经是糟老头子一个了,也许已经退了休,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可以再带一带谢晓的孩子。
想到这,我意识到自己走神走得太远,叹了口气。从口袋里m出手机,拨着谢博道:“谢博,你们来医院一趟吧。谢晓住院了。”
“他怎么啦?”那头的声音很焦急。
“别担心。”我忙安慰道,“就是有点营养不良,他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
“哪家医院?我们马上来。”
报了地点,我挂掉电话。望着病床上虚弱的谢晓,内心一时百感交集,悲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