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知道妈咪安娜不是在说谎话骗她,从刚才的莉莉和蕾西口中,她已得知妈咪安娜真的很疼邢席儿。所以她根本不敢告诉她,邢席儿已经死了的消息,以免她会伤心──但是就算她说出实情,恐怕也没人会相信,还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呢!
“妈咪,您别再数落席儿了,其实她也是怕连累你,才会做出傻事。”蕾西说。
“哼!我妈咪安娜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会怕一个痞子华伦吗?他想让我水晶宫开不下去,我也会教他无法混下去。”安娜冷哼了一声,一副不把对方威胁放在心上的口气。
“好了,没事了,反正席儿已经否极泰来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莉莉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晓雪使了个眼色,“席儿,还不快向妈咪ㄋㄞ一ㄋㄞ,你只要撒撒娇,妈咪可什么气也没有了。”
“啊──”怎么ㄋㄞ法?她是叶晓雪而不是邢席儿啊!
“这傻丫头怎么走了一趟鬼门关后好象变得怪怪的?”她的异状没能逃过妈咪安娜那双锐利的眼睛。
“妈咪,你也发现了?”蕾西和莉莉同时压低声音道:“我们觉得她可能惊吓过度,要不然就是海水喝太多,变成小白痴了。”
“嗟!胡说八道!”妈咪安娜来到晓雪面前,仔细的打量她道:“席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太苍白了,还是请医生来看一看我比较安心。”
“对……不……起……”其实她真的是没得选择才冒充邢席儿。想到邢席儿是如此受到关爱,她既感动又难过。
邢席儿一定是个十分得人疼爱的可爱女孩,却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她真怕自己没法子当好邢席儿。
“对不起什么,傻丫头!”妈咪安娜给她一个拥抱,拍拍她的背,“只要你没事就好。什么事也别想了,以后我会多防着那些觊觎你的好色男人,以免又重蹈覆辙。”
“谢谢!”她真的很高兴自己虽身处在陌生环境,可是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照顾她,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适应新身分,只是她知道她永远也忘不了菲尔,她甚至希望有机会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有一面,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即使雪子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是菲尔仍感到提心吊胆,他开始后悔答应她骑马──而且是单独骑一匹马。
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坐骑旁。
“雪予,要不要休息一下?”他温柔的询问,在大太阳底下,她脸上却感觉不到一点该有的气息,令他更加忧心忡忡。
“菲尔……”雪子突然以颤抖的声音唤着他,“你听,有声音。”
“什么声音?”他竖起耳朵专注的聆听,除了风在林间穿梭的声音外,他什么也听不到。
“是孩子的哭声……”
大事不妙!菲尔的心提到了胸口,该死!他就知道不该带她出来骑马的。
“雪子,没有孩子的哭声,那只是风声而已,只是你的幻觉。”
“不!是斯安的哭声,我认得,是斯安,他在叫我,我要去陪他──”
“雪子!”菲尔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发疯似的策马前进。
雪子不断地催赶着马,根本无视于紧迫在身后的菲尔不断的呼唤声。
马儿似乎受她情绪下稳的影响,在催促声中不断的往前冲,这时他们穿过树林,跳过一道湍急的洪流,忽然,在对角线的路径有一辆小货车急驶过来,由于太突然了,马儿受到惊吓,后脚一蹬,马背上的雪子被拋往半空中,然后狠狠的摔到地面上。
菲尔及时下马赶到她身边,他听到自己的叫声。
“不!雪子!”恐布的梦魇又活生生地重演──在奄奄一息的雪子身上,他彷佛又见到两年前晓雪被车子撞死的景象。
雪子,你不能死!他的心在吶喊。
老天爷,别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所爱的人被死神带走,只剩我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很温柔、很小心地抱起她。在他怀中,雪子是如此的娇小、柔弱。
“雪子,撑住,求求你,千万要撑住!”他轻声地向她诉说:“我已失去晓雪、斯安,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求求你别拋下我一个人……”
他的音色变得更加沉痛。彷佛听到他的呼唤,雪子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她露出一个缥缈的笑容,今菲尔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终于可以和斯安重聚了……”
“不!你不可以走!我需要你,求求你,为了我留下来……”他回忆起雪子为他所带来的欢笑时光,不由得哽咽得无法成声。
“菲尔……对不起……”鲜血突然从雪子的鼻孔、嘴巳涌了出来。
菲尔慌乱地想用手阻止那些鲜血再涌出,然而他的手掌全沾满了血,仍止不住……他带着恐惧望着她。
终于,雪子双臂软弱无力地悬垂在身体两旁,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抚摸菲尔,也无法拥抱他。
“不!不──”他发出凄厉的叫声,他再度被卷入过去与现在的恐惧漩涡中,世界一片狂乱,他的头开始晕眩,被惊吓、愤怒及回忆重重击倒了……
第二章
在水晶宫内,叶晓雪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让邢席儿因落水而虚弱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起来。
如晓雪先前所猜想的,水晶宫果然是间男人寻欢问柳的妓院,妈咪安娜旗下管理了将近三十名女孩子,每当夜幕低垂,水晶宫内几乎是高朋满座。
据晓雪从蕾西、莉莉以及其它女孩子口中得知,水晶宫并非一般平民百姓可以进来的,而是达官贵族才可以来的高级妓院。
除了因为水晶宫拥有其它妓院没得比的金碧辉煌的装潢外,妈咪安娜那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也是无人可比的,而她旗下的女孩,个个不但有着娇艳如花的容貌、傲人一等的魔鬼身材,哄人的手腕更是一流,把每个来此寻欢的客人可是哄得服服贴贴的,自然客人心甘情愿将大把大把的钞票贡献出来。
晓雪也从女孩们口中得知,妈咪安娜为何对邢席儿特别疼爱,甚至从不叫她下海陪客。
原来当年妈咪安娜潦倒的时候,在街头捡到被母亲拋弃的邢席儿,安娜并没有将她遗弃,还把襁褓中的她抱回家抚养,在包裹着邢席儿的毛被中获得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钱。就因为有了那笔钱,使她穷困的生活有了转机,而她也认为是邢席儿为她带来的幸运,所以,她把邢席儿当成女儿般抚养,这也是为何邢席儿可以身处在妓院,仍是完璧之身的原因。
“又在发呆了?”安娜的贴身女仆苏珊的声音打断晓雪的沉思。
苏珊年纪与安娜相仿,听说她还曾是安娜的姐妹淘,只是遇人不淑,嫁给一个酋长当八姨太,不但没有得到荣华富贵,还遭到首长其它妻子、小妾的欺凌,甚至污蔑她偷人!在这回教制度下的男人是幸福的,不但可以多妻,还可以到处拈花惹草;但是女人却是十分悲哀的,不但只能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还不能对丈夫不忠,要不然就得受到严惩。
苏珊的左眼就是在这样的制度下给弄瞎的,一个被丈夫休掉又被冠上不贞的女人,是很难在这社会上生存的,幸而安娜对她伸出援手,才没有让她走上绝路。
酋长──这两个字让晓雪想到菲尔。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像苏珊的丈夫那样无情无义,在冥间,她曾透过鬼婆帮助见到他和雪子恩爱如胶的情景。她没有权利去责怪菲尔的变心,但是如果菲尔知道她复活了,他会有什么反应?他可还会爱她?
不会的!答案是十分肯定的,毕竟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叶晓雪,而是一名只有十七岁大的邢席儿。
“席儿,你不能老待在房间,你该出去晒晒太阳,你看你苍白得像个鬼似地,这对你的健康会有不良影响的。”苏珊边念边将她带到更衣镜前,彷佛要印证她说的话是事实。
三天了!她的魂魄附在邢席儿的r体上已经三天了,可是她仍害怕去面对自己的新面貌。
并不是邢席儿长得不够漂亮,相反地,她长得很漂亮,瓜子脸、晶莹的眼睛、挺直小巧的鼻子、樱桃般诱人的小嘴,这样的容貌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邢席儿不但睑蛋长得美,就连身材也凹凸有致,十七岁的她,有着魔鬼般的身材,难怪会有男人觊觎她的美色,听说还为数不少,甚至有男人为了要得到她,想用一口油井来利诱安娜,但是安娜全不为所动,她尊重邢席儿的选择。
晓雪对身为邢席儿还是感到陌生,她对邢席儿的过去只能从别人口中拼凑,她甚至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引来其它人的疑问,所以她尽量保持沉默。
可是她的沉默也为她带来了困扰,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可能惊吓过度,脑子变得迟钝,天晓得她脑子十分清醒。
“来吧!换件衣服,我陪你到花园走走。”苏珊说着,便动手脱去她身上的睡衣。
“不!我自己来。”虽然她现在拥有邢席儿的身体,但她还是不大习惯当着别人面前换衣服,这样的反应难免又引来苏珊的不解。
“你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苏珊取笑道:“你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从你两岁起,我就帮你换n片、洗澡,也从没见过你会害羞,难不成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后,性情会大变?”
没错!她是改变了,只因她是叶晓雪──但她还是没说出口,以免把苏珊给吓着了。
为了怕引来更多的质疑,她只好背对着苏珊把衣服换了,可是当她才换到一半,就听到背后传来惊叫。
“老天!你再这么瘦下去,会生病的!从现在开始,我要每天监视你的三餐食量才行!”
坦白说,不知是她尚未完全适应邢席儿的r体,还是邢席儿落海之后健康情形尚未完全恢复,她一直吃得很少。
以前她只听过器官移植会发生排斥的情形,就不知借尸还魂会不会也发生排斥的情形。
晓雪在苏珊大力鼓吹下,来到花园晒太阳,大概太久没接触到这么耀眼的阳光,她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这时一双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席儿,你不要紧吧?”顺着关怀的声音方向,晓雪抬起头见到一张十分年轻的男孩的脸。
他顶多二十出头,脸上仍有一抹尚未褪去的稚气,不过从他焦虑的眼神,看得出他很关心邢席儿。
“不要紧……”她给他一个友善的微笑,由于现在是白天,水晶宫并未营业,所以她很肯定他不是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加上他身上淳朴的穿著,她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男孩予仍不放心的扶她到树荫下坐了下来,眉心几乎要纠成结的道:“你脸色还是很苍白,不该这么快下来走动的。”
“可是苏珊要我下来晒晒太阳──”
“苏珊的话你会听?”男孩一脸的意外,“大家都说你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晓雪实在很好奇邢席儿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孩,据她从所有人谈话中旁敲侧击得到了一点点的结论,邢席儿的个性很拗,不过心地很善良。
看见晓雪对他露出一脸茫茫然的表情,男孩咧嘴一笑道:“别告诉我,你不认识我喔!我不会相信的。”
我的确不认识你!晓雪心里暗暗嘀咕着。
“你这次的自杀真令人跌破眼镜,以前你从不服输的,你还一直告诉我,自杀是最愚蠢的行为,怎么你不怕被我笑吗?”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如果邢席儿没有自杀,哪来她的复活,唉!人永远争不过天。
“你笑吧!”她淡淡的说。
“生气啦?”男孩握住她的手,一脸深情款款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仿如行尸走r,想到你可能就此离开了我,我真的好伤心。就算你对所有人都不留恋,你也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完了!完了!大事不妙!晓雪暗暗叫苦,虽然鬼婆说邢席儿没有丈夫也没有爱人,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孩子八成是爱着邢席儿的,才会说出这么感性又露骨的话。
正当她正苦思不知如何响应男孩的告白时,一阵讥笑声c了进来,是蕾西和莉莉。
她们二人彷佛连体婴,总是如影随形,令晓雪不禁怀疑她们是不是同性恋。
“阿迪,你别白费心机了,席儿不会喜欢你的,不如让我来疼你如何?”蕾西亳不避讳的向他拋媚眼,一副要把他吃了似的模样。
“你太老了!蕾西!”阿迪很不给面子的回答,令蕾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说什么?你居然说我太老?”蕾西双手扠腰,漂亮的五官全扭曲在一块,“你知不知道我在水晶宫的排名?有些男人捧着大把的钞票还上不了我,而我给足你面子,你还说我老?我呸!”
看见蕾西有些老羞成怒,晓雪连忙打圆场的说:“蕾西姐姐,别生阿迪的气,他只是开玩笑而已。”
“席儿,你今天吃错药了?居然会替阿迪说情,这样的场面你早见怪不怪了,放心啦!蕾西才是跟阿迪开玩笑的!”莉莉这么一说,晓雪更不知所措的看着蕾西和阿迪,当她见到蕾西一脸的笑意,及阿迪一脸惊讶感动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是越帮越忙了。
“我去做我的事了!”
阿迪临走之前的那一眼,令晓雪头皮发麻,完了!他一定误会了。
“席儿,你该不会是走了一趟鬼门关之后,突然想通了,觉得阿迪对你真的不错,而心动了吧?”莉莉促狭地说。
阿迪是水晶宫的酒保,她这几天老早已从许多人口中得知阿迪的存在,也听得出阿迪这个男孩子对邢席儿爱恋已久,只可惜郎有情妹无意,没想到这下却被她弄砸了,唉!真令她头痛!
“其实阿迪真的不错,虽然他家世贫穷,可是他工作很认真,又对你一往情深,不如你就──”
“别说了!”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要适应一个新身分已够令她不知所措了,现在还得应付一大堆的琐事,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席儿也许跟我们是一伙的呢!”蕾西暧昧的向她眨眨眼,“席儿,坦白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老实说,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oh,my god!原来真被她猜中了,蕾西和莉莉真的是……同性恋。晓雪觉得头更痛了。
“喂,别教坏席儿!”安娜斥喝声从背后传来,“你们这两个死丫头,你们喜欢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但是不准你们灌输席儿不好的思想,我下半辈子还得靠她呢!”
“男人全是不可靠的坏东西──”
“别说了!”妈咪安娜襬起脸,吓得她们两人连忙离开。
“席儿,你千万别听蕾西和莉莉的疯言疯语,女人最终还是得找个好男人结婚,”妈咪安娜拉着她的小手笑咪咪的说:“我刚才去给你算过命了,命理师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说你以后会当富家少乃乃,一辈子不愁吃穿。”
那命理师八成是江湖术士,否则他怎么会算不出邢席儿已经死了呢?
“席儿,妈咪跟你说,为了防止华伦那个坏胚子不肯善罢甘休,我对外放风声说你变成了植物人,所以你入夜后就别离开房间,不过,这时间不会太久的,我听说华伦很快就会到美国去了,届时你就不用再害怕了。”
晓雪并不清楚华伦是个什么样的恶霸,但从妈咪安娜如此小心提防的态度看来,华伦一定是个很难缠的人。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造成你的困扰,你别担心了,妈咪。”她已习惯跟着所有人称呼安娜妈咪了。
“啧啧,”但安娜对她的异状却仍不习惯,“席儿,人家说女大十八变,以前我都不觉得你会变,但是你怎么这会儿突然变化这么大?要不是你的长相仍没有变,我实在很难把你和以前的席儿联想在一块儿。”
“也许是这次的经历让我有所改变吧!”
“俗话说得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你变得成熟,我再开心不过了,”妈咪安娜对她的疼爱溢于言表,“你也十七岁了,你的婚姻大事我不能不开始做打算了。”
“妈咪,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她对菲尔的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如今菲尔已有了雪子,她决心要一个人孤独的度完这一生。
“傻丫头,你有这样的心,我很高兴,但我不会允许你做这样的决定,你放心,妈咪绝不会你选择你不喜欢的男人嫁的,所以才让你好好地、慢慢地挑选。”妈咪安娜叹了口气道:“可是你已十七岁了,在我们这儿,十六岁是适婚年龄,你再这么挑下去,是找不到好夫婿的。”
她已耳闻在这回教国家,许多女孩子在满十六岁之后就会找对象结婚,也许是年纪轻,通常都无法满足和讨丈夫欢心,所以丈夫一个妾接一个妾的娶,甚至还到外头寻欢作乐,这样的一个制度下,是没有女权可言的,女人的地位可说卑下得可怜。
“席儿,你坦白告诉妈咪,你是不是已有喜欢的对象?”
“没……有。”她撒着谎。
“你别以为妈咪看不出来,”姜还是老的辣,安娜一针见血地道:“你一定有了心上人,你坦白告诉我他是谁,妈咪可以帮你去──”
“妈咪!”晓雪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好赶紧说自己头痛。
果然,这一招马上奏效,也让她逃过了这一关。
历经了丧子、丧妻之痛的菲尔,根本没机会止痛疗伤,又接到母亲病危的恶耗,使得他还是强作镇定的从夏比斯返回阿拉伯。
望着因承受不了失去爱孙之痛而卧病在床的母规,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菲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向意气风发的老夫人变了个人似的,她脸上布满了憔悴和伤心,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母亲,这一切都是阿拉的安排,你何错之有。”他隐藏起脆弱的一面,深怕增加母规的伤痛。
“不!这是阿拉对我的惩罚,当年若不是我硬生生的拆散你和晓雪,害死你们的孩子,今天阿拉也不会把斯安带走,还有雪子,他们全都是无辜的,如果阿拉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让我死,让我替他们死!”老夫人捶胸顿足、痛哭失声。
“母亲,您别这样子,斯安和雪子知道了会不瞑目的,不是您的错,生死有命,也许他们跟我的缘分已尽。”菲尔痛苦的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菲尔,”老夫人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