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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1 / 2)

也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洺石和自己都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中,他们的世界并不交汇。那么以后呢?静静地站着,刘东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说什么呢?这些日子多蒙照顾,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都是放p的话。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句话刘东在喉咙里压了又压,没有说出来。危机过去,人的社会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就算那杯酒喝到心里。刘东想起了自己的话,冲自己嘲讽的笑笑。应验了吧!难得说句有哲理的,就给自己用上了。


洺石咬着嘴唇压制着一直窜到喉咙口的惶然。他怕稍微放松一点,心里的惊慌就会脱口而出!他要走了,马上。就像他来的时候那么突然。过往的那些在早上还觉得是永远,现在就像肥皂泡一样的消散了。就象被人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满心满怀都是被戏弄的悲哀和愤怒,但是,不能说。因为这是必然的是对的!他们没有道理在一起。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谁都想说点什么,但是都没成功。没多少时间了,趁着现在还在一起,说句话!楼下传来了交警小赵欢快的呼喊:“刘东!你丫还没关够是不是?快下来我们接你来了!”还有好几个人的笑声,刘东听出来都是自己要好的哥们。他们都到了!妈的又不是让你们出110来那么快干什么?


他们来了,自己就得走。马上就要走。刘东慌慌的看着洺石,憋了半天:“我走了。”洺石低着头,点了一点,闷闷得低声说:“别忘了东西。”


刘东弯下身子,一样一样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刘东抹了抹鼻子,转着圈看看四周,以后可能没理由再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熟悉得像自己家,闭着眼睛都知道哪样东西在哪放着。看了看洺石,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乌黑的发丝。他就蹲在自己身边低着头收拾东西。就在刚才这些柔亮的东西还理所当然地在自己手指上缠绕,现在竟然没有勇气再去靠近。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只是一转念而已,一切都不对了。


“我……我们怎么联络?”刘东鼓足了气说。洺石深深地看着他,昨天还在一起疯狂缠绵的人今天就问怎么联络。所谓露水情缘就是这样吧!洺石忽然笑了一下,疯狂只管疯狂,缠绵也只管缠绵,从始至终可由谁说过是爱着谁的?他们两个,又有谁可以爱着谁呢?做a与爱或者根本就是两回事。


门口呼拉的涌进一群人,打断了两个人想说的任何话。交通队的七八个小伙子一窝蜂的涌进来。他们一直都惦记着他,刚刚解除隔离的地方不是谁都胆子进来的,就凭这点情谊刘东就很感激。


很乱,屋子里洺石的脑子里都很乱。热热闹闹的人声笑声冲散了两个人的伤感也冲远了两个人的距离。他们被欢乐隔开了。面对陌生的笑脸真诚的道谢炙热的情谊,洺石茫然的敷衍着。他只想看见刘东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你还开车吗?自己要小心,有什么事情,找我。”刘东能说什么呢?一群狼们虎视眈眈的瞪着,再说心里也没了底气。不得不走,刘东掉转头被簇拥着走出门去。


“再见。”


规规矩矩的道别。这两字其实最有意思,每个人每天都在说,不过再见是再想相见还是永不再见,说这个词的人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说再见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再见到底意味着什么?


屋子里空了。洺石呆呆得站着,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门外有丝丝的凉风吹进来,直吹到洺石的胸口里,穿胸而过。大夏天的,怎么突然冷了?洺石挪动脚步,伸手关上了门。手脚都冰凉冰凉的,是不是又感冒了?


他大概是走到楼下了,如果现在去阳台,还看得见。洺石没有动,任性的凭着自己的心在砂石上揉搓。离开是必然的,不管之间他们有多么的甜蜜温馨,也不论生死之际多么无怨无悔,都不过是一场特定环境下的临时游戏。也许他们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也许早就想过只是蒙着自己的眼睛装看不见。放肆得近乎疯狂的享受着他们的游戏,每一秒钟都不放过。现在那个环境没有了,游戏也就成了一场玩笑。不该念念不忘的,不该藕断丝连。洺石静静地站着,迎着窗外照进来的太阳光,让它把眼睛照的水光朦胧。泪淌在脸上,洺石感觉不出来。


楼下,刘东坐在车里,夹在兴高采烈的伙伴中间。抬头看看那上熟悉的阳台。阳台上没人,只有微微飘动的窗帘。洺石,能不能出来看看我?一眼就行。


车开了,刘东慢慢的转过头。揉搓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那里边是那天喝酒点剩下的小蜡烛,洺石不知道,自己偷偷拿出来的。有这个东西,以后想的时候,让我有点念想,让我知道过去的那些日子不全是我的梦。


团里来人了,领导朋友热热闹闹的拉洺石去设宴压惊,庆祝重获自由。鲜花,餐厅,高雅的俊秀的美丽的朋友一一送上亲切的祝福。刘东也被哥几个拉着,先回队里报了道,在小酒馆里拍着肩膀骂着粗话喝个一醉方休。熟悉的人群熟悉的世界在恍若隔世之后,一切都回来了。只是在这份热闹里,两个人的心思有点恍惚。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梦和现实不能融合,我想要得是哪一个?


喧闹里,来不及难过。悲哀从不属于喧哗,它是专门留给一个人在独自默坐的时候在酒阑人散的时候慢慢咀嚼的。所以两个人都愿意面前的酒宴再长一点。


22


躺在床上,洺石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暮色一点一点的压进房间里。躺得浑身僵硬,洺石却不愿意动。忽然觉得这张床一个人躺着太空了,不只这张床,整个房间都太空了!太多的空余显得自己越发的单薄可怜。可是以前都不觉得的,难道是已经习惯了有个温暖在身边吗?已经尝到亲昵无间的身体再也无法体会孤单的美,洺石第一次觉得安静原来是如此难以承受。


不是已经都想好了吗?为什么还要难过。一段本不该发生的纠缠没有资格天长地久,过去的就过去了,在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那背后的沉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背负的。同性恋,让人胆寒的三个字。如果从今往后它就照在头上,我的生活他的生活会发生什么变化?


我和他是真的爱上了吗?还是只是一时的冲动,身体的需要?或者,只是当时的迷茫和绝望。这些都不容细想,太疼太沉重。稍稍碰触一下都会痛苦不堪。一旦认同了,过去的那些甜蜜就会顷刻之间变成利刺。


突然的一跃而起,洺石强迫着自己动起来舞起来。音乐响起,是庄重愉快地吉。塞尔。脱去鞋袜,洺石赤着脚跟着音乐跳跃旋转。舞步是乱的,他知道。但是要继续,必须继续。会好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舞蹈音乐灯光舞台依然属于我,我属于芭蕾。那些原不该发生的,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在音乐里格外分明。洺石僵住了,电话,是他。瞬间汹涌的情绪压住了心跳。他~~会笑着说我们在一起吧,会突然的跑回来!我该怎么办?刚刚做的决定还算不算数?他,会回来吧!惊喜犹豫还有一点恐慌,洺石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僵硬的抓起电话,是他!听着那边细微的呼吸声,洺石的心顶着胸膛跳。“石头,还好吗?”强装的随便口气,坏坏的笑。洺石似乎可以看见那张脸的表情。“还好,你呢?在哪里?”


刘东吸吸鼻子,靠在长椅的背上。犹豫了好几个小时才给他打得这个电话,琢磨着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可是一听见他的声音就把早就编好的词忘了。


“我在外边呢!街边上。”周围的路灯下,散步的人们拉手搭肩的一对一对的都是一男一女,刘东巴不得能看见俩男的手拉着手。


电话通着,却都没什么话,心里的话不能说,能说的都没劲。刘东叹口气,那边洺石已经挂上了电话。不死心又能怎样呢?强拉着上赶着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毁了他毁了自己,这个社会可不跟你讲情面。再说,人家是什么人啊?这也是被无奈在那个环境里,要不然……人得知足不是吗?


刘东仰起头看天,天上的星星被城市灿烂的灯光照得没了颜色。小时候看它们的时候多美啊!不行了,眼睛里酸了。刘东低下头,眼睛里热热得有东西流出来。


靠着墙,洺石拿电话的手垂在赤l的脚上。呆呆得坐着。已经无话可说了,两个人的尴尬比刀子都锋利。才起的一点欣喜,已经变质成了沉沉的忧伤。


结束吧!就算会有一点痛。


不知不觉中,洺石沉沉的睡了。身体被紧紧地抱住,温热的嘴唇轻轻的亲吻着。洺石的心狂跳起来,他来了!那个混蛋到底是回来了!可是他怎么进来的?对了他有钥匙,不是,是自己没锁门。被紧紧抱着热烈吻着,熟悉的沉醉在一次袭击过来。暖暖的,好舒服。


心越来越清醒,身体上的感觉就越来越模糊。洺石急得出汗,伸手去抓。身边空空的,凉凉的。这是第几个梦了?不知道。只知道一个比一个清晰,一个比一个容易醒。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再也睡不着。清凉的晨风里,原是不能想心事的。以前洺石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泪顺着脸留下来。


一切恢复了正常,规矩还是规矩,道理还是道理。红绿灯照样管着南来北往的车辆人流,柴米油盐的日子还是颠倒了哪样都不成。昨天还是世界末日一切都可以无所顾忌,今天太阳又出来了,一切照旧。世界变化太快了,快的人眼花缭乱。或许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变过,变得只是人看世界的那双眼睛。


洺石照常到团里练功,一练就是一整天。每次都要躺倒在地板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才停下。唯一不同的是,洺石没有再回过家。那个房间是越来越呆不下去了,空的让人心疼。只是一时的不适应,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吧?洺石这样安慰自己。团里有宿舍,现在也正好空着。刘东照样站他的岗顶着太阳跟司机车流着急,每天睡觉之前都玩命的举哑铃做俯卧撑,累到泥一样的时候才爬上床。唯一不同的是,刘东话少了。有时候整天也听不见他说一句话,时常一个人面对着墙躺着,摸着手里的小蜡烛出神。


远远的在马路对面站着,刘东看见了芭蕾舞团的大院里停着的那辆熟悉的小车。他在,他还开车。只是不再从自己那个路口经过了。刘东收回目光,眼睛酸胀,实在不好受。靠在身后的墙上,刘东习惯性的在口袋里摸。摸了半天才恍然醒悟,自己已经戒烟了。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刘东慢慢的转身往回走。


自己站的那个路口是他的必经之路,他如果不经过那里的话,就要绕上很大的一个圈子。人多车多路况复杂,就他那个菜鸟技术实在太难为了。在一块的时候怎么就没好好的教教他!刘东忽然嘲讽的笑了,教什么啊?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亲热爱恋还来不及,怎么有时间来说这些。那个时候还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真是……傻啊!


刘东一边走,一边笑。笑得用手挡住脸。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偶尔会有人回头奇怪的看看这个有些失态的男人。


刘东调走了,跟小赵换了岗。没什么人知道那个路口的岗亭换了人,更没人知道为什么要换。小赵那样的问他还是没问出个究竟,刘东只是说一个地方站烦了,想换换。


站在陌生的地段上,刘东总有一种恍惚。远远的有一辆白色的小车开过来,车里坐着一个水蓝色上衣,阳光下花一样养眼的洺石。其实他不知道,洺石一直都没有再经过那个路口。自从鼓足了勇气开到那里想再看一眼那个挺拔的背影,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从那以后,洺石更少开车,就是一定要回家也宁可来回都要绕上一个多小时,是因为实在没有一点勇气和信心再去面对那个空岗亭。洺石悲哀的想,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世界再小,两个人不想相见,背转身也就谁也看不到谁了。他做的是对的,他们之间的一切并不真实。真实的是这个世界。既然没有理由在一起,又何必藕断丝连的白白伤心。


太阳升了又落,一天又是一天。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联系。


情人间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是因为情这个东西原不能隔得太远。时间和空间可以冲淡一切,尤其是人的感情。爱恋的,仇恨的,亲的热的在这条大河里稍微的涮一涮立刻就涤出了本色儿。多少海誓山盟都半路夭折免不了被毁灭的命运,何况那没根没叶的浮萍。可是也有那心里始终存着点妄想,一点点浮萍的影子都能在心里生根发芽的人。这样的人苦啊,苦就苦在那点痴心。


北京城最大的新华书店,各色的音乐舞蹈戏剧的资料书籍排了满满当当的一层大楼。刘东在舞蹈专柜跟前溜达了一个上午了,翻翻找找。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看见任何和芭蕾有关的东西都觉得亲切。看见那些立着脚尖伸展着长腿华丽优美的舞者心就会莫名的柔软。仿佛洺石的影子就在那些舞者当中,他的洺石,阳光下会笑的花。


音像区里,站在一大排的盘片前,刘东抚摸着跟前那一叠芭蕾舞剧。封面上,洺石意气风发。这种版本的已经买了好几盘了,但是刘东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欲望。只要是休息,就不由自主地逛书店音像店,大大小小的书店他都逛遍了。总是芭蕾专区,总是寻找熟悉的人影。看到了就不由自主地伸手,一买再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点小小的安慰。抚摸着神采飞扬的洺石,刘东苦涩的笑。石头,我用这样的方式靠近你,你不要笑话我。这辈子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对你说,其实我爱你。


23


忽然,清朗悦耳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刘东被针扎了似的猛回头。洺石!洺石也看见了他,惊愕的后半句话咽了进去。两个人傻傻的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不像是几步之遥的距离,倒像是一场恍惚的梦。


面前的洺石一身浅色夏装,头发没有束起来,发梢随意的搭在肩上。还是那样清秀,还是那样优雅,像是从画上走下来的。只是瘦了。他身边的女孩清秀可人,娇小的样子让人心疼。


心掉了,找不着了。眼前的两个人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现实版。刘东苦涩的笑着,抬起手打招呼:“洺石,好久不见了。嘿嘿~~”


“是谁啊?”刘东的笑容有点吓人,洺石身边的女孩怯怯的拉拉出神的洺石。洺石死死的看着刘东,眼神里汹涌着太多的东西。女孩的话没有人回答,刘东和洺石呆呆的对望着,恍若隔世。苦着熬着想着的,就这么不期而遇了。什么都来不及整理,就这样面对面的,该说的不该说得都出不了口。


“我还有事,先走了。”看着那女孩挽在洺石手臂上胳膊,刘东知道最应该消失的是自己。匆匆得很丢脸的逃跑了,没有勇气再回头。看着他就这样和自己擦肩而过,看着他很快的消失在自动扶梯上,消失在人群里,洺石慢慢得靠在书架上。好累,连呼吸都没力气。原以为时过境迁,不再见面就会慢慢淡忘。但是,没有。那个人,那个影子还是会狠狠地撞痛心脏。


“要不别看了,我们出去吃点什么吧?”洺石的神情让女孩不安,善解人意的拉着他小声的建议。本来说好是陪她来淘碟的,但是现在的洺石肯定没有兴致了。洺石木然的点点头。日式的小寿司店,临街而建。窗明几净得很是可爱。两个人坐在窗前,女孩拿起菜单看了看,问洺石:“你想吃什么?”


“荷包蛋。”洺石脱口而出,让女孩和店员都愣了。女孩很为难的说:“人家不卖这个的。”洺石恍然惊醒,有点脸红。“对不起。”“洺石,你怎么了?”女孩疑惑的目光看过来。洺石低下头,淡淡的:“没什么,我情绪不太好。对不起。”


女孩有些不悦,收敛了笑容不说话。洺石并没有觉察,垂着眼睛想自己的心事。直到忽然发现对面的女孩偏着头,泪眼婆娑。洺石有些慌,赶快拿过纸巾递过去,小声的哄:“你怎么啦?别哭。”女孩小声的哽咽:“我觉得你最近情绪不高才特意拉你出来玩,可是你这个样子,根本心不在焉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想起自己的事情有点烦。”轻声细语的道歉,洺石心里叹气。女孩很温婉也很娇,自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是受不了半点委屈的,需要瓷娃娃似的精心待着。可是……洺石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谦和文雅,对谁都细语温言,这才是洺石。那个气势汹汹任性骂人的是谁呢?那个忽怒忽笑,心思百转的人在哪呢?


女孩伸过手来,拉住洺石的手:“洺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看你这些日子魂不守舍的。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可以说给我听吗?”握在手上的手是柔软的细腻的,小小的水葱似的指尖保养得完美精致。那是女孩子的手,秀美的典范。洺石呆呆得看着,想起另一双手。粗壮有力,手臂上的血管充满力量的鼓着。抓着手腕的时候几乎觉得要被他捏断了。那双手曾经遍体游移,曾经缠绕发丝,曾经在烟熏火燎里端出金黄可口的荷包蛋。


“洺石!你在想什么?”洺石一惊,从沉思中醒过来,强自的扯出一丝笑容:“没有,没有啊!”


面前的女孩是多年的伙伴,在学校里就是最出色的一对,一起进了芭蕾舞团是最默契的搭档,年龄经历气质修养没有一点不般配,他们在一起是所有人的希望,甚至都没人给他们牵线搭桥开他们的玩笑,因为这是最顺理成章的事。可是,事情要是太顺理成章了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洺石就觉得中间少了一点什么,在经历一些不该经历的事以后,更明显的感觉出来。少了什么呢?也许就是少了那点混,那点坏,那点让自己可以任性放肆还可以被无限度包容的东西,少了渴望燃烧的激情。


洺石轻轻的叹了口气。


宿舍里唯一的一台电视被刘东霸占着,那跳来跳去的芭蕾舞剧得那哥几个没办法,摇着大蒲扇坐在院子里门灯底下下棋顺带喂蚊子。哥几个一边下棋一边小声嘀咕。


“我说,这是怎么着了?啊?那根筋儿不对啦?”


“不知道。打从隔离回来就这模样,别是非典没染上,得大脑炎了?”


小赵一人给了一蒲扇:“少胡吣!看棋,将!”朝屋里看了一眼,没说话。


屋里,刘东坐在电视机对面,两只手捧着头,眼里的水珠一点一点地落在地上。电视上,洺石洒脱俊秀,修长的腿高飘的跳跃占满了舞台。这盘片每天都要在手里摸索好几遍的,刘东却每次也看不完。


24


洺石一个人坐在自家客厅里,手里的咖啡都凉了。电视里哗啦哗啦的唱着,洺石却根本听不见。洺石在心里反复的斗争着在做一个重要决定。手机就在手里拿着,只要动几下手指就能给他打个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聊聊天气。


可以吗?他们是可以聊天气的人么?你到底想说什么?洺石看着手里的电话,指尖在那几个数字上摩挲着。你是想解释吧?解释那个女孩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告诉他不要难过。看着他离开的时候勾起的背,心里疼的像针在扎。他难过了,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要解释?难道你没有想过把顺理成章的事做下去吗?毕竟那才是正常的,是所有人都承认的。默许了人们善意的目光和玩笑,默许了女孩甜甜的笑容。是想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可是……洺石深深的垂下头,手臂慢慢的抱住了自己。


一连几天,洺石的心情很糟糕,说不清是烦恼还是难过,一股莫名的焦虑越来越沉重的压在心上,以至于在练功的时候都完全走神,该伸手的时候没伸手致使女伴很没形象的趴在地板上。女孩疼得直掉眼泪,更多的是委屈。洺石尴尬又羞愧,他犯的错误是幼儿园级别的。都怪那个混蛋刘东!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在服务区,混蛋他搞什么!发第一个信息的手都有点哆嗦,忐忑不安的等了他好几个小时没有回音。在灰心之后又鼓足勇气打电话,依然没有回音。洺石的心情也就从期待变成愤怒,伤心透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黄昏时分正是上下班的高峰。还是那个路口,还是那个岗亭,人不对了。洺石停在路边很久了,默默地看着那个穿著制服背影很像他的警察在一丝不苟的指挥着。那个总是一抹坏笑,带着雪白的手套时刻准备着朝自己伸手的警察,初夏的阳光底下一个倒霉的司机。好象很久了,像发黄的底片。又好象就在昨天。收回有点酸涩的眼睛,洺石打开了车门。


这个人在那天到过自己家接刘东的,应该知道他的消息。终于下定了决心,洺石给自己鼓着劲,不过是打听一个朋友而已,我有事找他帮忙啊!事先给自己编了一堆的理由,车啊证啊什么的不都是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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