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荆溪生欠着身,拾起头,连连陪笑道:“这是小女亲口告诉属下的,谷飞云的师父是岳大先生,小女则拜在紫云夫人门下。”
陆碧梧口中唔了一声,问道:“岳大先生夫妇传了他们一些什么武功,你知不知道?”
“这个……属下倒是不大清楚……”荆溪生结结巴巴的道:“但小女学的好象是一套剑法。”
“很好。”陆碧梧再道:“你设法去把你女儿和谷飞云找来。”
“是……是……”荆溪生吃惊的望着陆碧梧,说道:“仙子……”
陆碧梧微哂道:“我不会为难他们的,齐漱云我有没有难为他?”
谷飞云心中暗道:“她果然对自己怀恨在心,她要荆溪生把自己和月姑找来,哦,听她口气,好象齐漱云也是他找来的了,这个找字。大概有什么蹊跷了。”
荆溪生连连应是道:“属下一定遵办。”
陆碧梧颔首道:“好,你可以出去了。”
荆溪生连忙站起身,连连躬身道:“属下告退。”说完,立即往外退去。
陆碧梧抬首问道:“青雯,平半山还没来吗?”
青雯躬身道:“刚才据报,平半山要明天午前才能赶到。”谷飞云听得又是一怔。
平半山是终南派的掌门人,终南派门人弟子众多,在武林中,名气之盛,不在华山派之下。听她的口气,好象平半山也会赶来,向她晋谒,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正在思忖之际,突听一阵叱喝之声,传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金铁撞击之声,细辨声音似是从后进传出,暗道:“莫非是那个灰衣老婆子出了事。”
陆碧梧为人极为机警,霍地站起,问道:“后进出了什么事?”话声未已,只见青衣少女急急搴帘走入,躬身道:“启禀仙子,有一个穿灰衣的老婆子闯入后进,此人武功极高……”
陆碧梧冷然道:“闯进来了,决不能让她活着出去。”果然是那灰衣老婆子出了事。
就在这一瞬间,耳中听到嘶的一声,一道人影快如奔马,疾掠而来。紧接着又是嘶嘶的两声,又有两道人影一左一右飞s而来。其中一人越过前面人影,一下拦住去路,喝道:“老婆子,你再不束手就缚,老夫活劈了你。”
后面一人洪笑道:“不错,你除了束手就缚,已别无生路。”
谷飞云自然看清楚了,拦在前面是一个阔肩方脸老者,手中横着一把厚背金刀,气势极盛,就是方才超越到前面去的一式轻功,也显示出他一身极高的造诣。后面一个是身穿青布长衫的瘦高老人,手上持了一支青竹杖,一看就知是一个扎手人物。被这两个老人一前一后截在中间的,不是那个灰布衣的老婆子还有谁来?
就在两个老人堪堪把灰衣老婆子截住的一刹那,谷飞云耳中又听到两声极细的嘶声,声音堪堪入耳,灰衣老婆子左右又多了两个老人。左首一个是浓眉虬髯的蓝褂老人,谷飞云认识,他正是虬髯客尉迟律。右首一个是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四尺阔剑的红脸老者。
谷飞云认出左首一个是虬髯客尉律之后,心头不由猛然一紧,暗道:“这四个老人,莫非会是守山四老不成?那么前面一个阔肩方脸,手持厚背金刀的该是开天刀陆南屏。后面一个手持青杖的瘦高老人该是竹杖翁竺天佑,右首一个手持四尺阔剑的该是霸剑祁浩了。”这四位老人,名之为守山四老,只答应替金母守山,并不是崆峒派的人,怎么会在此地出现的呢?
守山四老,各有数十年功力,当今武林能和他们打成平手的人,已经不多,这灰衣老婆子被这四位老人截住,要想逃走,可说难如登天了。灰衣老婆子一下被这四个老人围住,心头自然大急,两只眼睛骨碌一转,大声道:“你们四个老不死想群欧?”
开天刀陆南屏沉笑道:“对付你老婆子,何需群殴?”
“那好。”灰衣老婆子道:“是你和老婆子动手了?”
陆南屏双目圆睁,洪笑道:“你当老夫是什么人?”
“你总不是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子吧,有什么好神气的?”灰衣老婆子瘪咀披动,双手朝前一摊,哼了一声道:“老婆子手上没有兵刃,你却持着一柄厚背金刀,这样的决斗公平吗?”
开天刀陆南屏成名多年,被一个老婆子说他要用厚背金刀和她徒手决斗,心头不觉有气。他把手中金刀往地上一放,沉声道:“老夫不用金刀,一样可以把你拿下。”
“这样还差不多。”灰衣老婆子接道:“不过你还要等一等。”谷飞云看她说了半天.还不动手,心中觉得这老婆子好象想要耍什么花样,但这四个老人,都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岂会上你的当?
只听陆南屏不耐的道:“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灰衣老婆子咧嘴一笑,说道:“老婆子只是想到咱们两人一旦动上了手,你们有四个人,一个动了手,还有三个闲着,万一他们出手偷袭怎么办?从左右两边出手,老婆子还照应得到,从背后偷偷出手,老婆子岂不是完蛋了?”
陆南屏怒笑道:“老婆子,你当他们三个是什么人?岂会出手偷袭于你?”
“他们三个不是和你一伙的,难不成还会帮老婆子?”灰衣老婆子笑了笑道:“这样,老婆子还是和他说一声的好。”话声一落,倏地转过身去,朝竹杖翁竺天佑身前走上两步,尖声道:“老婆子要和使刀的老头动手,你不会在老婆子背后偷袭吧?”
竹杖翁竺天佑一张枯瘦的脸上,木无表情,双眼一霎不霎的盯着她,没有作声。灰衣老婆子被他目光盯着直瞧,一张老脸蓦地红了起来,一颗头不禁低垂下去,故意扭一下身子,尖细的道:“死相,你这样盯着老婆子看,多不好意思?”
竹杖翁竺天佑已是七十出头的人了,纵然gr生x冷漠,但这灰衣老婆子总是女的,她这一忸怩作态,一时不由深感自己确实不应该这样盯着她直瞧。灰衣老婆子看他目光果然避了开去,心中一喜,低声道:“你果然是个正人君子,那就拜托你替我接他两招吧。”话才说到一半,左手突然朝竹杖翁竺天佑脸上扬起,人也及时身形一矮,闪电般朝竹杖翁身边窜了出去。
这一下她动作奇快无比,但竹杖翁是什么人,你想从他身边溜出去,又谈何容易的事情?只听他口中轻哼一声,身形一下转了过来,左手五指一摆,已经一把抓住灰衣老婆子背后衣衫。那知灰衣老婆子也是经验老到,十分滑溜的人。
她算准自己从竹杖翁身边闪出,决没人家的快,一定会被他抓住,因此在对方五指抓落之际,使了一记金蝉脱壳轻轻一挣,脱下灰衣大卦,人却丝毫不停,箭一般直s出去。竺天佑一把抓落,只抓到灰衣老婆子一件灰布大卦,不觉怒嘿一声,手中竹杖在地上一点,一道人影凌空飞起,直向灰衣老婆子身后飞扑过去。
谷飞云眼看灰衣老婆子对竹杖翁竺天佑忸怩作态,心中暗暗好笑,那知在这一瞬息之间,灰衣老婆子扬了扬手,弓身窜出。竹杖翁迅即转过身来,左手抓的只是一件灰衣大褂,已教谷飞云看得猛然一怔,因为这电光石火之间,竹杖翁一张脸,竟然变成了灰衣老婆子的面貌。
这原是瞬间的事,竹杖翁左手丢去灰布大卦之时,已经举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揭去面具。但谷飞云看得真切,心头一懔,暗道:“李代桃僵,他会是乙道长的门人。”心念一动,立即以传音入密朝隐身暗处的爹说道:“爹,那乔装老婆子的是孩儿的同门,孩儿去助他一臂。”说完,身形闪动,快速绝伦的往左首花林中追了下去。
灰衣老婆子丢出面具,脱下灰衣大褂,当然已经不是灰衣老婆子了,但他后面衔尾追去的竹杖翁竺天佑,并不管你是不是灰衣老婆子,只是认定前面黑影紧迫不舍。论功力,那个假扮灰衣老婆子的人,自然万万不及竹杖翁数十年潜修的深厚,轻功提纵,全仗提吸真气,才能迅快飞掠。但前面那人却机伶滑溜.花园中到处都是花林树木,他不时东藏西躲。
竹杖翁明明从他头上飞过,他才悄悄拔腿飞跑,两人就象捉迷藏似的。一时之间。倒也不易逮得住他。这可把竹杖翁激得怒气冲天,若是换在山林之间,他会一记接一记的掌风,把花木劈个稀烂。但这里可是人家精心布置的花园,自然不好随便发掌。
另外三个老人,眼看竹杖翁已经追了下去,他们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自持身份,岂肯合四人之力去对付一个老婆子,只是站在远处,袖手作壁上观。假扮老婆子的人,虽然没有被竹杖翁追上,但这般躲躲藏藏,也是十分吃力,稍一不慎,就会伤在竹杖翁的掌下。
此刻,假扮老婆子的人早已跑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陡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兄台只管朝园外掠去,竹杖翁自有在下替你挡上一挡。”一时心头大奇,不知这个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说话的是什么人?
他自然知道,老是在树林中打转,时间一久,非被竹杖翁逮住不可,当然越快离开越好,但一旦离开花园,失去树林掩蔽,立时就会被竹杖翁追上。这是利害各半,和自己说话的人,既非素识,更是敌友难分。他犹豫了一下,心头一横,决定冒险一试。当下略为调息,提吸一口真气,猛的双足一点,身如离弦之箭,从林间激s而起,朝墙外飞去。
竹杖翁手持竹杖,一直在耳目并用,搜索着附近一片花林。此刻骤观右侧林间飞起一条人影,企图越墙逃走,不觉洪笑一声:“老夫不信会让你逃得出去。”竹杖点地,一道人影凌空飞扑过去,他去势何等快速,喝声出口,人影已扑到假扮老婆子那人头顶。
此刻假扮老婆子的那人身在空中,眼看离围墙还有一丈来远,一道劲急风声却已扑到临头,心中暗道:“自己竟会上他的恶当,这回完了。”就在此时,从另一丛花树之间,又飞起一道人影,挥手一掌,朝两人中间撞来。
竹杖翁正待飞越过那人头顶,出手拿人,陡觉一道无声无息的内劲,一下横互在自己身前。这一道内劲,不闻丝毫风声,柔若无形,把自己挡得一挡,心头大惊,急忙收势泻落,耳中听到有人说了句:“前辈多多恕罪。”落到地上,心中兀自感到惊异不止,听这人口气似乎年纪不大,但这一记极似道家罡气功夫,却非数十年不为功。
但他被人一掌退,岂背甘休,口中喝道:“你是什么人,还不给老夫站住?”随着喝声,朝墙外追出。
就在竹杖翁被飞身落地之际,陡听有人狂笑一声:“阁下还想走吗?”
又是一道人影宛如天马行空,一下泻落到一棵高大银杏树前面。这人是一个高大红脸老者,肩负四尺阔剑,正是霸剑祁浩。在他面前不远,果然缓步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穿青衫,脸型清瘦,两鬓花白,看去约莫五十出头,一副落拓样子,象是三家村的塾师,他是借着树影闪动身形,被霸剑祁浩发现的。
这人不用说是谷清辉了,他看了霸剑一眼,徐徐说道:“老哥这是做什么?”
祁浩目光如电,洪笑道:“老夫看得出来,阁下不象是本园的人。”
在他说话之时,已从林间闪出一个脸如土灰,尖腮鹰鼻,身穿青布大卦的汉子,连连躬身陪着笑道:“是,是,老供奉说得是,这人不是本园的人。”
祁浩笑道:“现在陈总管证明你不是本园里的人。”
谷清辉道:“在下没说是园里的人。”
陈总管道:“那么朋友夕夜潜入园里来作甚?”
祁浩不悦的道:“陈总管,是老夫在问他,还是你在问他?”
陈总管连连哈腰道:“是,是,你老问他,你老请问?”一面赶紧后退了七八步,才站定下来。
谷清辉朝祁浩拱拱手道:“老哥拦着在下,就是要问这句话吗,那么在下可以告诉老哥,在下是偶然经过这里,进来看看的,这样可以了吧?在下告辞。”
陈总管急道:“你不能走。”
谷清辉道:“在下为什么不能走?”
祁浩道:“因为老夫要把你留下。”
谷清辉道:“老哥的意思,是要和在下动手了?”
祁浩沉哼道:“你配合老夫动手吗?”
这话可把谷清辉激怒了,朗笑一声道:“老哥大概一向没遇上过真正高手,所以自大得很。”
“哈哈。”祁浩狂笑一声道:“阁下只要在祁某剑下走得出十招,祁某就让你离开此园,接不下就得把命留下。”
谷清辉道:“接你十招,何难之有?”就在此时,人影一闪,有人接口道:“师父,还是由弟子来接他十招吧。”
原来谷飞云堪堪替假扮老婆子的人截住竹杖翁,身形往墙外飞去,耳中同时听到霸剑祁浩的一声洪喝,心头不禁一惊,暗道:“那是爹被他发现了。”
嘶,竹杖翁也在此时一下落到谷飞云面前,目光炯炯,打量着谷飞云,徐徐说道:“小友何人门下,方才这一掌,是你发的吗?”
谷—屯云抱抱拳道:“晚辈谷飞云,家师不问尘世已久,恕难奉告,方才是因看到假扮老婆子的那人,极似一位前辈门下,故而冒昧出手,还望前辈见谅。”
竹杖翁看他年纪不大,而且说话彬彬有礼,不觉微微颔道首,问道:“方才那人不是老婆子吗?”
“应该不是。”谷飞云接着拱拱手道:“晚辈另有事去,失陪了。”身形倏然飞起,朝墙内扑去。
竹杖翁先前还以为他想借故逃走,此刻眼看谷飞云反向墙内投去,不由微微一怔,再看他身法,飞身掠起,连足尖都没点一下,好快的身法。他心中暗道:“这年轻人究竟是何来历?一身修为几乎不在自己之下了。”心念转动,人也立即跟着往园中飞入。
只见谷飞云一下抢在个青衫人前面,说出要代他师父接霸剑祁浩十招,他方才不是说他师父不问尘事已久吗,怎么又说这青衫人是他师父呢?哦,他要接祁老哥十招,祁老哥号称霸剑,没有人能接得住他霸剑九式,自然没有人能走得出他十招了。
这年轻人武功纵然不错,也不能和霸剑比剑,这岂不是关夫子面前耍大刀吗?霸剑祁浩根本连青衫人都不在他眼里,如今忽然闪出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说要代他师父接自己十招,不觉双目精芒暴s,洪笑道:“小伙子,你知道老夫是谁吗?”
谷飞云拱拱手道:“前辈是霸剑祁浩前辈,晚辈岂会不识?”
“呵呵,小伙子勇气可嘉。”祁浩大笑声中,叫道:“陈总管。”
陈总管就站在两丈外的林前。听到霸剑这一叫,赶忙唷一声,双手甩甩衣袖,急步赶出,躬着身道:“小的在。”
祁浩伸手一指谷飞云,说道:“你去和这位小友比划几招,唔,就以十招为限,不可伤了他,知道吗?”
陈总管连连哈腰,陪笑道:“是,是,老供奉吩咐,小的一定遵办,十招以内,小的只把他拿下,决不会伤到他筋骨。”说完,忽然转过身来,腰g也随着挺了起来,面向谷飞云喝道:“小伙子,你听到了,在下奉祁老奉供之命,十招之内,把你拿下,你现在可以出手了。”
谷飞云看他生得尖腮鼠髭,脸s土灰,一副小人模样,霸剑居然称他总管,心中不觉一动,暗想:自己何不先探探他口气?这就抱抱拳道:“陈总管请了,在下想请教尊驾是什么总管,大名又如何称呼?”
陈总管得意一笑道:“兄弟浒山陈康和,忝任西路总令主驾前总管,这样够了吧?”
西路总令主这几个字听得谷飞云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问道:“西路总令主?在下怎么没听人说过?”
“哈哈,小伙子,你行走江湖,连西路总令主都没听说过,当真孤陋寡闻……”陈康和刚说得口沫横飞,洋洋得意,突然脸s一下就冻结了,底下的话,还没有出口,立即脸s一沉,喝道:“小子,不用多说,快出手吧。”
谷飞云看他脸s,就可知道一定有人暗中加以警告,不让他泄露海底,这就潇洒一笑道:“大总管不愿说,那就算了,刚才你不是说奉命要在十招之内,把在下拿下吗,那就应该由大总管先出手,在下接着就是了。”
陈康和道:“好,兄弟那就出手了,不过你尽可放心,祁老供奉j代过不可伤你,兄弟不会伤到你的。”话声一落,右手陡然探出,朝谷飞云左肩抓来。看他生相猥琐,但出手一抓,却是正宗的大擒拿法,快,捷无伦。
谷飞云那会把他放在心上,故意说道:“那真要多谢大总管。”身形轻轻一偏,左手有意无意的朝他招了一下,暗使昆仑绝技擒龙手法,然后随着肩头一侧,朝外带出。
第三十六章 牛刀小试
陈康和一记擒拿手法落了空,似是用力过猛,整个上身,身不由已的朝谷飞云侧身让开的左方扑了过去。谷飞云左手一推,但推得极轻,一面说道:“陈总管站好。”
陈康和上身忽然往后一仰,仰得几乎跌倒,但脚下好象来不及退后,口中咦了一声,笑道:“没关系,兄弟一时因出手快了些,为了不让爪势伤到你小伙子,只好用力把它收了回来,自然会收不住势,小心,兄弟又要出手了。”
他一面说话,右手一翻。五指箕张,迅速朝谷飞云左胁胆疽、肺苗、吊角、攒心、血阻五x抓落。左手紧接着右手之后,使了一记虎爪掌,按上右胁血崩、幽关二x。这一记一招两式,使得功力老到,认x准确,见他精擅擒拿手法,确也有他独到之处。
谷飞云没有待他抓到,迅即后退一步,左手借着后退,再次轻轻一招暗使擒龙手法。陈康和依然和上次一样,一招两式全落了空,上身又猛地朝前扑了出去。谷飞云故意左手作势,朝他右肩拍去,暗藏纵鹤手,一股内力朝前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