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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飞云道:“道长要在下接你十招,如今在下只接下五招,道长还有五招末使,只要在五招之内,道长使什么都可以。”
“壮哉斯言。”乾天子意极嘉许,点着头道:“小友如果接不下来,只管出声,本真人自会及时收手,千万勉强不得。”
谷飞云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记下了。”
乾天子道:“好,本真人就要出手了。”他端坐辇车上的人,忽然腰骨一挺,右手抬处,从大袖中缓缓伸出一双肤s白晰,手指修长的手掌,但在这一瞬间,白晰的手掌忽然变得枯瘦如同鸟爪,连颜s也深黯如灰。
就在此时,站在对面的谷飞云,已经感到有浓重的寒气,从他手掌中散发出来,y寒之气,宛如从冰窖中吹出来的一般,迅速在空中弥漫。心头不禁惊凛,心知他说的不假,这回使出来的y极掌一定非同小可,当下就立即凝神卓立,长剑当胸,默运紫气神功。
乾天子也在此时,把他微凹的掌心突然朝前推出,一道奇寒无与伦比的壮阔掌风,刹那之间,宛如浪潮般卷出,两丈方圆,登时寒风刺骨,连天s都灰黯如晦,大有天寒地冻,风肃云剽之感。谷飞云那敢怠慢,口中大喝一声,左手扬处,挥出一大片紫气,朝前挡得一挡,右手紫文剑随着朝前挥出。
这一剑使的正是乾坤四剑中为首的一招,乾坤一剑,也是乾坤四剑中威力最强的一剑。这回谷飞云把凝聚已久的紫气神功从剑上挥出,但见九道紫s剑光,一下暴涨开来,有如九道紫虹,发出耀目紫芒,和森剑的剑气,如幕如幛,朝前伸展。
方才谷飞云身前y寒奇冷的y极掌风,立即被剑气驱散,如汤沃雪,消失无踪。九道奇亮的紫s长虹,却似九龙取水,雷霆万钧般的直向乾天子当头s去。这一下连乾天子也大感意外,急切之间,急忙取起一支玉尺,朝前挥起。但听连响起九声噹噹金玉j鸣的清响。
九道紫虹倏然尽没,谷飞云被震得心头狂跳,右臂酸麻,紫文剑差点脱手飞出,一个人也跟着踉跄退了三四丈,差点跌坐下去。谷清辉、丁易二人瞧得大惊,急忙掠出,落到谷飞云的身边。谷清辉低声问道:“飞云,你没事吧?”
谷飞云舒了口气,说道:“孩儿没事。”
只听乾天子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小友,你赢了。”这几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似是极为苦涩,接着大袖一挥,又道:“徒儿们,回山。”
束无忌听得一怔,急忙躬身道:“真人……”
乾天子道:“总提调转告令师,本真人应邀而来,已经尽了心力,既已败在昆仑门人剑下,何用再留?”他话声一落,四名黄衣少女已经推着辇车往外行去,四名青袍道人也紧随辇车之后行去。
谷飞云听他说出自己赢了,心头兀自不解,自己如何胜了他?此时辇车离开现场,才看到地上散落了十来截断玉,那是被自己紫文剑削断的玉尺了。心念转动之际,目光一下落到束无忌身上,喝道:“束无忌,你们请来撑腰的人已经走了,你还是束手就缚?还是想在谷某剑下妄图顽抗?”
束元忌真想不到每次见到谷飞云,好像他武功一直在快速增进,如今居然连天道教主乾天子都会败在他剑下。尤其各大门派中人,明明都中了y极针,已在逐渐发作,才会要天龙武士突起难的,谁知竟中了对方诱敌之计,中针之人,纷纷跃起应战,这一来,在人手上就比对方少了许多,不但无法讨好,说不定还会落下了风。
他平r号称小诸葛,此时也感到大为棘手。但到了此时,也无暇多想了,右手抬处,呛然拔剑,朗笑道:“谷飞云,这里还没有你卖狂的份儿,看剑。”喝声中,人随剑发,一下欺到谷飞云右侧,一道亮银剑光,直向肩背剌到。他不敢轻估了谷飞云,才先展步法,使出灵飞身法,才行发剑。
谷飞云从前练的剑遁身法,以避剑为主,和束无忌的灵飞身法,颇有近似之处,后来又练会了紫府迷踪,这种身法,出自玄门,比起剑遁,自然要高明得多,因此,对束无忌使出来的灵飞身法,那会放在眼里,身形轻侧,就和束无忌对了面,长剑一沉,一下把对方剑势压了下来,微哂道:“束无忌,你使展剑法,也许还可以和谷某走上四五招,如果想以这样拙陋的身法和谷某动手,只怕连一招都走不出呢?”
束无忌听得大怒,口中朗喝一声,振腕发剑,剑光连闪,一口气劈出了七剑,剑风豁然有声,势劲力急,不尚花招,记记都有极为凌厉杀伤力。同时在身形扑攻之际,左手五指似抓如拿,配合剑势使出天龙抓来,五道尖风,锐利如钩,专找个身大x下手,天龙爪可以撕裂虎豹,d穿山石,如被抓上,立可d穿胸腹,就是被风扫中,也会折骨断腕,厉害无比。
他身为通天教首徒,这回愤怒已极,剑,爪同施,当真非同小可。谷飞云看他攻势凌厉,倒也不敢轻觑了他,长剑挥动,展开乾坤八剑,和他以攻还攻,连续击出八剑,左手使出金刚掌,记记都朝对方抓来的天龙爪劈去。
就在乾天子辇车离去,谷飞云朝束无忌欺近过去的同时,坐在上首右边的的总护法玉杖彭祖恽南天忽然发出一声嘹亮如同鹤鸣的长笑,霍地站了起来。坐在左边的副总护法金鸾圣母听出他笑声有异,也就跟着站起,问道:“恽仙翁,要做什么?”
玉杖彭祖笑道:“我方众人,差不多全已落了下风,咱们也该出手了。”
金鸾圣母道:“恽仙翁应该看清楚了,通天教所作所为,已引起武林公愤,附和通天教的,除了有些人神智被迷,大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以恽仙翁的清望,何苦淌这场浑水?”
玉杖彭祖手拄玉杖,目含异s,看了金鸾圣母一眼,说道:“副总护法乃是大会敦聘而来,何出此言?”
金鸾圣母哼道:“通天教美其名敦聘我担任副总护法,暗地里却在饮食之中施放迷迭散。但区区迷迭散如何迷得失老身?恽仙翁请说说看,老身还会和通天教沆瀣一气吗?”
玉杖彭祖颔首道:“但老夫既然应邀而来,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
金鸾圣母道:“仙翁真要出手,老身也不得不出手了。”
五杖彭祖目光神光一动,诧异的道:“你是说要阻止老夫了?”
金鸾圣母笑道:“仙翁以为老身一直坐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话听得玉杖彭祖不禁有气,大笑道:“原来你早就存心和老夫为敌。”
金鸾圣母拱拱手道:“仙翁说对了。”
第五十六章 一场混战
原来谷飞云奉金母之命,去见金鸾圣母,曾以传音入密说的话,就是要金鸾圣母在大会上就近监视玉杖彭祖,而且金母坐镇在广场左首的上首,也是为了接应金鸾圣母之故。玉杖彭祖双目s出两道人金光,大笑道:“好,好,老夫就领教你自称崆峒圣母究竟有多少能耐,能不能拦得住老夫?”
金鸾圣母自然知道玉杖彭祖恽南天年逾九旬,一身功力已臻化境,自己能否胜他,也毫无把握,一面含笑道:“仙翁功臻上乘,老身也未必能阻拦得住,但此时此地,已是义无反顾,老身只是为天下武林勉尽一点心力而已。”
玉杖彭祖大笑道:“照你的说法,好像老夫是逆天行事,好,只要你能和老夫打成平手,老夫就撤手不管这里的事,你只管出手好了。”普天之下,能和玉杖彭祖打成平手的人,大概除了黄山酒仙南山老人,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今r大会上,不见南山老人出现,就只由得他说了。
金鸾圣母撤剑在手,抱拳拳道:“老身得罪了。”话声甫落,但见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已朝玉杖彭祖激s过去,剑光奇亮刺目,剑气森寒砭肤,只此一剑,已可看出金鸾圣母剑上造诣果然有她独到之处。
玉杖彭祖看得暗暗点点头,无怪她敢说出要阻止自己的话来,看来果然有点门道,他拄杖凝立,直到剑光离自己身前不过三尺光景,才左手大袖一展,朝前指出。这一拂虽然只是一记衣袖,但一道强劲真气,汹涌如潮,一下就把剑光住。
金鸾圣母早就知道对方功力深厚,也没想到自己七成功力的一记剑招,他居然只是挥了挥衣袖,就把自己剑势挡住,但既已出手,说不得只好和他放手的一搏了,口中说道:“仙翁好精纯的罡气功夫。”长剑连展,剑光电闪,身如飞鸾,连翩飞起,矫若神龙的长剑,一连刺出了九剑。
这一刹那,一丈方圆,剑风嘶嘶,宛如布下了一层似霜如雾的白气。玉杖彭祖依然拄杖凝立,任你剑光来去如电,他还是劲贯衣袖,一记又一记的拂出。就在此时,突听嗤的一声异响,如穿败革,紧接着当的一声,玉杖彭祖疾退了一步,原来他左手衣袖指出之际,已被金鸾圣母一指戮穿,鼓足的真气突然尽泄。衣袖既破,自然挡不住剑光,只好抓起玉杖朝前推出。这一声当,就是剑杖j击,发出来的,金鸾圣母同样被退了一步。
玉杖彭祖红润的脸上,泛起一层怒气,哼道:“老夫忘了崆峒派的透骨指,专破罡气功夫。”
金鸾圣母道:“仙翁好说。”
玉杖彭祖沉喝一声道:“现在你也要接老夫几招。”右手抬处,六尺长如意头的羊脂白玉杖,呼的一声,朝金鸾圣母迎面劈来!此老数十年来,武林中罕有敌手,这回被金鸾圣母一记透骨指d穿衣袖,自然把他激怒了。
这一杖,杖势甫起,就已有一团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沛然而生,一道晶莹宝光如玉龙倒持,张牙舞爪的扑攫而来,仅此一招,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化解。金鸾圣母自是识得厉害,身形展开,如凤展翼,向侧飞进,避开杖势,手中长剑立时挥出八九道剑光,反击过去。
玉杖彭祖以杖成名,一支玉杖虽然沉重,在他手中却轻巧无比,你堪堪闪出,他轻轻一挑,改直劈为横挑,跟踪击来。崆峒剑法,原名飞凤剑法,取法如凤展翼,金母姐妹,一名金凤、一名金鸾,也是含有光大崆峒派之意,就因为金凤当了掌门人,把飞凤剑法改称崆峒剑法。
金鸾圣母使的当然也是飞凤剑法,这套剑法,以轻灵为主,一经展开身法,连翩起舞,练到十二成火候,身如轻云,可以离地数寸,进退如飞。金鸾圣母此时业已展开剑法,自然也足不着地,因此玉杖彭祖一支玉杖固然挥洒自如,如影随形;跟踪击来,金鸾身轻如絮,飘忽如电,却也不易追击得上。
但金鸾圣母也有苦处,那是玉杖彭祖一支白玉杖,足有六尺多长,长剑不过三尺,在兵刃上就比对方短了一半,他可以够得上你,你却攻不到他,何况杖重剑轻,玉杖彭祖在功力上,也胜过她甚多,除了闪避,根本不敢和对方硬打硬碰。
对方又丝毫不肯放松,你闪到那里,他杖势也跟到哪里,因此不过十来个回合,就已屈居劣势,虽然偶而有机可乘,还可以攻出一二剑,大多数的时间只是仗着飞凤剑法的身法,在趋避杖势而已。她这一情形,看得门下八个弟子心头大急,二弟子控凤,朝乘凤说道:“大师姐,师父好像攻少守多,咱们要不要一起上去?”
乘凤还没开口,突听耳边有人声说道:“你们不要妄动,上去了反而会使你们师父施展不开手脚。”
乘凤听得一怔,不知这说话的是什么人?只听玉杖彭祖大笑道:“崆峒飞凤剑法,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能在老夫剑下,走出十招,已经不容易了,但未必走得出二十招……”
“那也未必。”一个冷森的老妇声音突然从战圈中传出。乘凤听出这话声并不是师父的声音,急忙举目看去,场中果然多了一个人,那不是西路总令主金母还是谁来?她手仗长剑,和师父并肩站在一起。
上文玉杖彭祖曾有我方众人,差不多全已落了下风之言,在广场左首这一场混战,双方人数众多,作者一支秃笔,实在有忙不过来之感,现在且容作者依次道来。
要说清楚这一场混战的情况,只有从广场左首,由北往南各大门派集结的顺序说来,就较易清楚,广场左首的最上首,是由金母和她门下弟子所围成的一圈,通天教的人,不敢去招惹金母,所以这一圈始终没有战事。
其次是终南、华山、紫柏三派,各自围成了一圈(紫柏和岐山、白石山合为一圈)是通天教天龙武士第二队(右翼)扑攻的对象。天龙武士第二队,原由项中英率领,项中英被丁易擒住,第二队就由孙发代领。他们冲到终南、华山、紫柏三个圈的同时,三派列成的三个圈立即联成一线,联手迎敌。
冲过来的天龙武士一共有六十名,迎战的五派弟子,计终南二十四名、华山十五名、紫柏八名,岐山八名、白石山五名,一共也正好六十名。天龙武士久经训练,是通天教的杀手,加之被迷失神志,只知冲杀,极为膘悍;但五派弟子,此次前来参加武林大会,也是经过挑选,个个都是身手较高,才能随同师长前来。
这一展开激战,正好一对一,为了争取门派荣誉,自然各展所学,各竭所能,以求击败对方。心智被迷失的人,可以奋不顾身,勇往直前,但缺点也就在心智被迷,反应较慢,不如五派弟子的敏捷。
此时本来席地跌坐,装作中了y极针的终南派掌门人平半山,和终南三剑许铁棠、季子良、冯熙、华山派掌门元真子、清真子、紫柏山齐漱云、荆溪生、岐山姬存仁、姬存义、白石山刘寄禅等人,也在此时纷纷一一跃而起。
这些人事前早就计议妥当,由终南三剑许铁棠、季子良、冯熙三人,接应五派六十名弟子,其余的人,准备迎战附和通天教的贼党。冯熙一下截住了孙发,随同天龙第二队冲过来,有长白派掌门人傅一飞率同八个门人,析城山神拳裴通率同二个门人。
快刀门的吉福星,为人较为持重,眼看各大门派的人多势众,自然不愿开罪双方,志在观望,就率同二十四个门人.悄悄退下。
平半山迎着傅一飞,打了个稽首道:“傅掌门人,你是否被通天教迷失了神志,此刻敌我形势,壁垒分明,你是一派宗主,何苦替通天教助纣为虐?”
傅一飞怒喝道:“你看傅某是神志被迷失的人吗?是你们这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捣乱会场,向武林大会挑衅来的。”喝声中,阔剑恻的一声,朝平半山刺来。
平半山大笑道:“看来你傅掌门人当真中毒甚深了。”长剑朝前封出。
傅一飞左臂一振,打出一记长白神拳。长白神拳也称隔山打虎拳拳风出手,呼然如同有物,右手翻动,阔剑如风,横扫过来。他一动上手,就拳剑同使。j互声出。
平半山那会把他放在眼里,长剑展动,左手同时扬起,使了一记流云铁袖,硬接对方一拳.但听砰的一声.傅一飞被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一步。他在众多门人面前被半山震退,岂不是自己不如对方吗?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口中大喝一声,疾冲而上,阔剑如轮,连续劈出,剑光登时大盛,寒芒流动,漫天飞卷而来。
平半山云对长白派雪花剑法,闻名已久,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看他使得阔剑生风,声如裂帛,威势极盛,也只好挥剑迎敌,心中却筹思着自己既然不能伤他,如何能把他拿下,方是上策。傅一飞和平半山动上了手,他八个门人就一排站在师父身后,没有师父的命令,是不敢冲上来的。齐漱云要师弟荆溪生监视对方八个门人。
刘寄禅迎住神拳斐通,两人更不打话,就j上了手。另外冲上来还有一个头陀,一个老道,和三个五十出头的老者,都是通天教邀来的黑道人物。也分别由华山清真子、长真子、紫柏齐漱云、岐山姬存仁、姬存义敌住。
还剩下华山派掌门人元真子没有对手,就和终南三剑,许铁棠、季子良、荆溪生等人站在一起,策应全局。终南三剑的老三冯熙截着地鼠孙发,不消四五个回合,口中大喝一声,一点剑光,刺入孙发咽喉,再飞起一脚,把他踢飞出去一丈开外,目光一转,拱手道:“元真道长、荆兄、许兄、季兄,通天教这些杀手,都是黑道凶人,又经通天教主亲手训练,满手血腥,再加被迷失x情,只知冲杀,膘悍无比,时间稍长,对我方大是不利,不如一齐出手,把他们除去,方为上策。”
元真子道:“善哉、善哉,贫道之意,不如能把他们制住为宜。”
许铁棠道:“道长上替天心,慈悲为怀,但这些杀手,服食的不是迷药,而是一种使人可以增加体力,而x情变得凶残的药物,制住了也恐怕无法消除他们的戾气,如果让他们走脱一个,就不知有多少善良百姓会遭他毒手,除了把他们除去,实无他法。”正说之间,陡听两声惨叫,传了过来,五派弟子中已有两个人中剑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