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第一句的时候,他似乎还能理解,大概是子贡在问孔子,怎样才能做一个君子。而孔子的回答是,对于你要说的话,先实践了再说出来,不要夸夸其谈。
可后面的周氏曰和范氏曰,何瑾就有些解读困难了。大概是,两个人又对这件事儿,做了些什么补充和说明?
可他又不怎么确定,扭头儿便打算问一问同桌。
可刚一转头,便看到郝胖子的脑袋,一磕一磕的。没一会儿,一个眼皮就闭上了,另一个还勉强撑着,像个在打吊线的泥瓦匠。
随后,没待何瑾开口,郝胖子两个眼睛就都闭上了,一把搂过当枕头,直接睡了过去。
张着嘴巴的何瑾又惊了:我去!......刚才还热血沸腾地要拜人家当老大,现在一听韩训导讲课,你就忘了老大找周公去了?
你把韩训导的讲课,直接当催眠曲了?就你这样的小弟,哼......我打死都不能收!
可讲台上的韩训导,还是一味地‘曰曰曰’,何瑾听得简直一脑子浆糊。
渐渐的,看着郝胖子睡那么安逸,他不由也感觉脑袋开始发沉,忍不住用两只手撑起了下巴。
可再之后,他好像就看到一个叫‘周公’的白胡子老头儿,在脑海里捧着一大把的钱,对着他嘿嘿笑道:“何小官人,来梦里陪老夫玩会儿嘛......”
......
韩训导讲了一个多时辰的经义,正自我感觉良好。抬头一看讲台下面,不由气得鼻子都歪了。
郝胖子趴在上,腮边挂着晶莹的口水,鼻涕泡吹起来,扁下去,睡得别提多香了。
至于何瑾,倒是比较鸡贼,还知道用儿挡住了脸。可那呼噜声匀称平顺,显然在梦里和周公聊生意经聊得挺投机。
韩训导气得七窍生烟,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身前,猛地一拍两人的案桌!
啪!
“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郝胖子没睁开眼睛,就大呼小叫起来。
何瑾这里倒是比较霸气,出口就来了一句:“我去你大......呃,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噗,韩训导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十步,学堂里登时充满了讥讽的笑声。
郝胖子揉了揉睡眼,正好看到了那吃人的目光,吓得他直接趴了。而何瑾虽然见过了风浪,可后来读书的声音,也不由越来越小......
“训导息怒,训导息怒!”郝胖子赶紧狡辩,道:“子曰:吾不是故意的......就是您一讲课,我就忍不住瞌睡。”
何瑾这个汗啊:这是解释?这叫......不打自招!
于是,他当即接口道:“不错,训导大人我要反映,这胖子一听你讲读就睡觉,实在太打扰我学习了!”
郝胖子登时一脸惊诧和幽怨,心中的水浒梦一下就破碎了:我拿你当老大,你却这般出卖我?
可转头一想,自己竟然有被老大出卖的本钱,实在是......太荣幸了啊!
韩训导却不管这些,直接黑着脸对好胖子言道:“惫懒松懈,虚度光阴,打你二十下,你可服气?!”
“服......”郝胖子是个老实孩子,乖乖地伸出了手。
啪啪啪二十下过后,他的手都肿了起来,何瑾光是看着都觉得疼。随后,韩训导便转向他,问道:“同样二十戒尺,你可服气?”
“我当然......”何瑾也很干脆,可就在韩训导都举起戒尺时,他便接着道:“当然不服气。所谓不教而诛是为虐,训导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小子岂会心服口服?”
“不教而诛?......呵呵。”韩训导闻言笑了起来,那脸色却更加阴沉了:“行,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