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个转弯,向着姚家的方向飞快的开了过去,看来还是需要姚敏云说清楚,一片黑暗里,姚家只有微弱的庭院里的路灯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看了一眼姚敏云的房间,希图熄了火,虽然是夜探姚家,知道没有任何的危险,可是希图还是谨慎拿出黑色的面罩戴好,这是苍教给她的谨慎,也是因此,四季这么多年来很少有失手的时候,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脚步一顿,夜色下,一身黑色劲装与深夜融入到一起的希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了心神不定,是因为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次惨痛的记忆,还是因为什么。
不再多想,希图快速的向着姚家行了去,动作轻松的翻进了围墙,如猫儿般的轻微脚步,即使是深夜宁静却也听不出任何的声响。
“敏云不会出事吧”忽然一旁的卧室里传来姚妈带着哭腔的叹息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敏云那孩子心高气傲,如今怎么受得了”
“算了,睡吧,你已经哭了一夜。”低沉而无力的男音安抚的响了起来,姚爸叹息着,无语的看着夜色下的天花板,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了这样的地步。
“你也睡吧,等事情过了,我们再将敏云接回国。”姚妈擦着眼泪直点头,可是一想起自己痛苦的差一点崩溃发疯的女儿,慢慢长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姚敏云出国了房门外,希图直起身子,她竟然没有想到姚敏云居然会躲出国,看来今晚注定要白跑一趟。
不再往楼上走,希图向着楼下走去,片刻间出了姚家,忽然暗夜里,一抹熟悉的身影自拐角处走过,黑暗导师
苍白着脸,希图僵直住身子,面罩之下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刚刚黑影消失的方向,随后快速的向着拐角处追了过去,那一瞬间的移动,那黑暗之下的熟悉,是黑暗导师绝对不会错。
可惜当希图赶过来时,却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身影,黑暗的巷子一片死寂,希图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僵直住,一股寒冷缓缓的从脚底下蔓延至全身,让她在炎热的夏夜却感觉到了痛彻心扉的寒冷,所有被深埋隐藏的记忆,刹那如潮水般的涌现而出。
暗中的黑手难道是他希图依靠在墙边,身子僵硬着,忽然一切都合理起来,他找到她了,五年了,终究还是找到了,即使有了荷兰的那一次爆炸,他还是找到她了。
不知道在暗夜里站了多久,希图缓缓的迈开僵硬的脚步向着相反方向的汽车走了过去,黑暗组织,脱离五年之后,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汽车如同脱弦的箭划破了夜色,向着市区的公寓飞快的疾驰而去,公寓的窗口,冬苍静静的捧着清茶,视线看向远处路灯下昏黄的道路,希还没有回来,而他便放心不下,这是在四季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希不安全的回来,他是如何也睡不着。
或许多年之后,将是另一个男人在窗口等待着她的身影,苦涩染上了温柔的面容,冬苍抿着杯子的清茶,压抑着那满腔的酸涩和不舍。
终于,在等待了几个小时后,汽车飞快的冲破夜色停了过来,希看着偏离停车位置而停下的汽车,冬苍一愣,直觉反应是希受伤了,否则她不可能将车子停偏了停车位。
快速的放下杯子,冬苍神色凛然的跑出了屋子,搭乘着电梯向着楼下快速的跑去,一面启动了四季的联络器,焦急的喊了起来,“希,希,你回答我,出什么事了”
可惜联络器里一片的沉寂,冬苍刚刚紧张而担忧的神色在瞬间阴沉的骇人,修长的身影跨素的向着不远处的汽车飞奔而去。
“希”拍打着车窗,冬苍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视线掠过希图苍白而骇人的脸庞扫过她的全身,确定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刚刚紧张的失去心跳的身子终于丝丝的回复过来。
“希,怎么了”虽然知道她没有受伤,可是冬苍接触到希图那空洞而麻木的眼神后,刚放下的心弦再一次的紧绷起来,修长的手握住希图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希,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全身紧绷而僵硬,甚至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更是死死的抓住方向盘,似乎要将是手指抠进去一般。
“苍。”终于回过神,希图缓缓的看向身侧担忧不已的冬苍,苍白的摇着头,反握住他温暖的手,似乎要找寻那一丝的温暖和慰藉,“苍,我看见他了。”
“希,我们回去再说。”明显的感觉到希图的脸色不对劲,冬苍温柔的嗓音安抚的开口,扶着希图出了汽车,揽过她的身子向着公寓走了去。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是被压抑的感情,是当初悔恨不已的痛苦,是再见面却不知道该如何的无措,希图整个人都沉浸在当初的记忆里,直到一室的明亮,直到冬苍温柔的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这才缓缓的收回了涣散的心神。
“希,你不是去见冷洛辰了,半途发生什么事了”温和的开口,冬苍看向希图,这么多年来,除了当初将她从海难里带回四季,和五年前她重伤的躺在手术室里,冬苍再没有看见过希图如此慌乱的脸色。
“欧隽风。”薄唇轻启,三个原以为已经被遗忘的名字从口中吐了出来,希图握着冬苍的手倏地一个用力,整个人再一次的紧绷僵硬起来。
冬苍猛地一惊,震惊的看向希图,浑然没有感觉到手上的痛,静静的凝望着希图,忽然将她僵硬的身子搂进了温暖的怀抱,“希,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出入黑道的丫头,你是四季里最优秀的一员,五年里,你接了无数的案子,从没有失手过,不要忘记你已经是五年后的希了。”
“苍,我没有忘记。”希图抓着冬苍的手,愈加的紧,似乎要压抑澎湃而来的情绪,可是苍白的失去了血色的脸庞却显示着她此刻的慌乱。
“苍,我需要静一静。”强撑的站起身子,希图松开冬苍的手,才发觉他的手背上皆是自己指甲摁出来的血痕,“苍,我”
“没事。”不在意的扫过自己的手,冬苍站起身来,握住希图的肩膀,犹豫着终于还是开口道:“希,你还爱着他吗还爱着欧隽风吗”
“不”急切否定的嗓音有些尖锐,希图摇着头,快速的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了去,她不爱他了。
当年,当她发现妈妈死在床上时,当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关在了狭小而黑暗的船舱里,当爆炸发生的那一瞬间,希图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