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接,想说他想吃烤松鼠……随便打个野兔也行。看大侠努力掩藏却仍显得悲伤脉脉的眼神,心想:这若是个女人,大侠只怕现在都要为坐月子做准备了。
又想:若落难女子都被大侠碰上赶上救了……那他还真是个接盘侠,大众款的。
一顶顶的绿帽子往自个脑袋上扣,且不说那得取多少个媳妇……到时候,继承祖宗基业都不知道怎么选,亲生的抱养的,总得一碗水端平……
大概是出于对白日的报复,玉之虽然知道丹大侠大致不会做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在心里把大侠越描越黑,思绪飘远了,走神间便把汤接过来,喝了几口。
他不知道的是,大侠曾经……确实救过这样的女子,只不过是捅完那贼人就走了,赶到村落请人把那女子接回来,并没有后续。大侠有时候……还是很端庄的。
当然这话是不能有人跟玉之说的,否则他大概会谦虚一番:那丹大侠这回……是见到美色走不动路了?
英雄救美,美人往往会对英雄芳心暗许,不少红粉佳人皆是如此。
美得无人能及的玉之不是,那样太庸俗!
他不在意世俗的说法,名满天下的大侠也不例外,他没那么容易看上一个人。
玉公子初见丹漱堇的时候,丹大侠正在河边饮马,马是上等好马,英雄人物一般都有这样的一匹宝马,而丹大侠的马不一样。
丹大侠的马,一个响鼻把丹大侠顶进了河里。
丹大侠浑身泥泞地上岸,老实巴交地开始给马刷毛。
玉之当场就乐了。
这让大侠日后一见公子误终身。
静下来,丹大侠交代了一番事情,外界情况,当日那人轻功借风,众人皆被异香软倒,竟无一人赶上云云。
即便是春日,夜深时候也是料峭轻寒,丹大侠知玉之无内力护体,兼之“情况特殊”,便把自身外衣解下给玉公子披上。玉公子已经不打算解释了,这事杵在心里,烦。
此时,他看着肩头披着的那人衣裳,日常想:他给多少人披过衣服……
他怜惜的看着大侠的衣裳,仿佛在看一个流转众人身不由己的妻,又想到大侠行侠仗义,救过不少人,俊挺的背,背过落难的少女;有力的肩,枕过脆弱的少年;那臂膀,揽过的美人腰肢,轻功纵落在逃难的山间小路上……
一双香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也不过如此,玉之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夜色里,月光透过山洞,散落零星的光。
俊美的公子叹道:“一点朱唇万人尝……”
大侠:“?”
公子看向大侠,忧心蹙眉:“我不过是为那鹤云楼的清罗姑娘可惜……”
大侠安慰他:“清罗姑娘虽出身风尘,才情出众不令人叹惋,但亦有像玉公子这样的人物与之琴瑟和鸣,平等相交。”
当年清罗在云锦台上作羽裳白鹤舞,且善歌乐曲,风姿无人可比,乃秋岭第一名姬;而玉之某日画舫观舞,即兴以笙箫和之,清悠缥缈渐入云霄,竟引来白鹤与台上美人共舞,场面浩大,世间难见。后二人亦引为知音,每年那个时候,便聚在鹤云楼共赏音律,调曲弄徽。
玉之看着大侠,少有的严肃:“……这事本不该我讲,但之实在是为清罗抱不平……此事……在我心里盘混已久,今日不吐不快,丹大侠可愿一听?”
大侠亦肃穆颜色:“愿闻其详。”
“昔日,丹大侠掷千金博美人一笑,买得清罗一夜……却在第二日离开秋岭,而清罗已是为大侠所倾心以身相许……之知大侠行走江湖,不可为儿女情长所羁,但这般作为,招惹,却又不担负责任……与寻常玩弄美人的纨绔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