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儿愕然,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说,这丫头还真换了瓤子不成,如此,事儿可有点儿不好办了,虽说心里觉着是大厨房的山柳,山柳那丫头也不得人心,可山柳她爹隔三差五没少给自己好处,不到万不得已,自己真不想把这条财路断了,这才想让这丫头顶杠,谁知这丫头竟然不上当。
柳大娘度量他的神色,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原因,暗暗咬了咬牙,把手腕子上的一对银镯子褪了下来,塞到兴儿手里:“这是老婆子的一点儿心意,兴管事别嫌弃,好歹能换壶酒吃,安然这丫头自从来了外厨房规规矩矩的,我这老婆子给她做个保,昨儿的事儿绝不是这丫头。”
虽这镯子值不了钱,好歹这一趟算没白来,得了,这丫头既不上当,算她命大,也只能对不住常贵了,反正他生了仨丫头,没了一个招灾惹祸的山柳,说不定是好事儿。
这么想着,把镯子塞到袖筒里,站起来:“既然柳大娘给安然姐姐作保,想来此事跟她没干系,兴儿还是去别处查问。”
柳大娘送着兴儿出了院儿,刘喜儿恨声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大管家,就想把屎盆子往安然姐姐头上扣,指不定拿了谁的好处,想替那人遮掩呢。”
柳大娘抬腿踢了他一脚:“胡沁什么呢,让他听见有你的好儿,形势比人强,他能仗势就是本事,消停着吧。”
焦大娘低声道:“可那镯子是大娘的陪嫁。”
柳大娘脸色一暗,勉强笑了一声:“什么陪嫁,多少辈子的事儿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能拿它换安然丫头一个平安,比什么都值。”焦大娘跟马大脚低下头不说话了。
安然此时心里恰如翻江倒海一般,说起来,自己跟柳大娘等人虽亲近了些,到底非亲非故,前头还曾为难过人家,虽说一开始也是想借着自己的手艺捞点儿外快好处,但今天这样的境况下,能把陪嫁拿出来保自己,这份心太重,这份情太真,自己怎么还都不为过。
想到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安然想认大娘做干娘,望大娘成全。”
柳大娘愣了楞,却立刻欢喜上来:“我前儿还跟我那男人说,这辈子没福气生了仨秃小子,没得一个丫头,倒是想不到,能得这么个本事的干闺女,送上门来,只你不嫌弃大娘,从今儿起我就是你干娘。”
安然大喜,磕了头,诚心诚意叫了声干娘,柳大娘脆生生应了一声。
焦大娘跟马大脚笑道:“这可是大喜事儿,不摆酒也得吃碗喜面,等会儿打点了晌午饭,就擀面条。”
安然接过来道:“干娘跟两位大娘只管去忙活别的,这喜面交给我就是了。”
马大脚点头:“对,对,干闺女亲手做的面条才是孝心呢。”
正说着,却忽见莲儿走了进来,见了柳大娘笑道:“早上的葱花卷我们姑娘吃着好,叫我来问大娘,能不能比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