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忙道:“回爷的话,安远哪儿传了话来,说安姑娘想跟知府府的陈大厨讨教几样南菜,说那天瞧着陈大厨做的那道煮干丝地道。”
安嘉慕听了,嗤一声笑了:“这丫头跟爷动心眼子呢,陈二狗的南菜在冀州府虽数得上,又如何能跟她比,当日她在酒楼做的那道扣三丝,才叫真地道,想必讨教是假,另有所谋,这丫头倒还真是不死心,莫非想通过陈二狗自荐,也算她聪明,想得出这条道来,真把季公明当好人了,若不是瞧她厨艺湛,又颇有几分姿色,季公明哪会推举她进京,这么多年过来,御膳房何曾有过女御厨,明摆着想借此机会把她献于皇上,便皇上瞧不上,京里王公大臣众多,谁得了她,都少不了季公明的好处,只不过若知道她早已是我的人,想也不敢把这丫头送上去,真要皇上瞧上了,季公明这冀州知府就算当到头了。”
说着,顿了顿:“你拿着我的贴而去季府一趟,让他府里的陈二狗去别院走走,回头我请知府大人吃酒。”
安平应着去了,安嘉慕继续看手里的菜谱,他瞧的正是七夕那晚上,小丫头说的那道蜜渍梅花,原来真有这道菜,还以为小丫头自己想出来的呢,若不揭穿身份,此时自己去小院找她,做两样吃食,一边儿吃一边儿听雨,倒也别有一番趣致,而如今却陷入僵局,这丫头的性子自己该拿她怎么好,倒真是颇思量。
知府大人季公明听说安平来了,还当是安嘉慕要请他吃酒,若如此,倒正好说他府里那小丫头的事儿,不想,安平却说要叫陈二狗去别院一趟。
知府大人不禁愣了愣,继而笑道:“安兄这是打趣我不成,就算二狗厨艺过得去,别人还罢了,却哪比得上你们府里,不说老爷子的两位高徒都在安府,便别院那小丫头的厨艺,也不知比二狗强了多少呢,叫二狗过去做什么。”
安平道:“就是安姑娘想吃煮干丝,却不知怎么伤了手腕子,使不上力,想起陈大厨做南菜手艺,大老爷这才叫奴才来请陈大厨。”
安姑娘?季公明目光闪了闪,想起那天瞧见安然跟安嘉慕一前一后进的荷香榭,两人之间仿佛有些什么,便道:“安姑娘跟你们家大老爷……”
安平低声道:“不瞒大人,安姑娘早就是我们大老爷的人了,我们大老爷心里稀罕着呢,只不过最近闹了些小别扭……”说着便不往下说了。
知府大人颇为遗憾,却也暗暗庆幸,亏自己问了一句,不然,真把这丫头送京里头去,若是万岁爷瞧上,末了知道不是完璧,那自己有好儿吗,不禁摇摇头:“安兄倒是瞒的紧,差点儿连我都糊弄过去,不过,却难得瞧见你们家大老爷有心思哄女人,想必过不久你们府上就要填一位姨娘了,到时却要讨你们大老爷一盏喜酒。”说着,叫人去唤陈二狗嘱咐了几句,叫他跟安平去了。
陈二狗对于安然的印象颇好,在他眼里,安然就是一个手艺到的厨子,他们这行虽说男的多,女的却也有,就如苏府的阮四娘,可手艺真到了安然这份上,莫说女的,男的也少啊。
他是行里人,最知道厨子的手艺做不得半点儿假,也没有什么偷手,都是一天一天练得,一道菜一道菜磨出来的,自己在南边整整学了十年手艺,之前还在兖州府里当过几年小工,后来是在松月楼遇上了心眼好的师傅,见自己有些天分,才了自己当徒弟。
在松月楼里头跟着师傅学了这一身本事,回来冀州府才闯出些名头,可自己做南菜的手艺,别看在冀州府拔了头筹,真要跟这位比,那可差远了,别人不知道,他可听少东家说了,这位姑娘的南菜做的比北菜还要地道。
南菜自己是没见过,可那两道北菜自己却亲眼看着她做的,无论刀工火候还是手法,都堪称顶级大厨,如此难的两道菜都做的如此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