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吃饭的样子虽然快,仔细看却发现颇有几分优雅之态,只不过,热气蒸腾熏在他的面具上,看上去有些别扭。
安然本想张开让他摘了面具,又觉不妥,只能忍着,他吃完了,仍把碗拾进灶房洗了,安然把暖壶子里的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屋里一时异常安静,只听见外头簌簌的落雪声,不知过了多久,梅大拉她的手过去写了几个字:“想不想出去走走?”
安然愣了愣:“去哪儿?”话音刚落就被梅大拖了出去,到了侧门外,安然看见外头拴着一匹高头大马,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梅大举上了马背。
安然吓了一跳,急忙抓住马鞍,所有的运动里,唯有骑马是安然死也学不会的,林杏儿说她是笨蛋,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
安然却不觉得自己笨,人吗各有擅长,哪可能十项全能,比骑马自己是输给了那女人,若是比攀岩爬山,一百个林杏儿都不是个儿。
不过马还真可怕,之前骑驴没觉得如何,可驴子跟马哪里一样,驴子温驯矮小,而且,自己坐在驴子背上的时候,是大哥周泰牵着的,除了有些颠,安然觉的跟坐在凳子上的区别不大。
可这是马,高头大马,大概觉得安然不是主人,颇有些不爽的刨了两下蹄子,打了个响鼻儿,安然都快吓死了,刚要跟梅大求救,梅大已翻身上马,安然就觉身后一暖,被他拉进了怀里。
安然还没来得及害臊,马嘶鸣一声,接着就冲了出去,这速度跟骑驴没有丝毫可比性。
安然能做的就是以有些奇怪的姿势趴在梅大怀里,两只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裳,感觉寒风卷着雪粒子从两人身边急速滑了过去。
好在梅大的斗篷宽大,几乎把她整个罩在了里头,倒没觉得多冷,只是感觉到身下高频率的颠簸,想来速度一定不慢。
等马停下来,安然觉得自己都快颠散架了,却仍有些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羞涩的东西,在心里慢慢发酵,仿佛酒曲,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会酿出美酒来。
马停了,梅大却并未放她下去,而是把斗篷扯开,眼前顿放的美景,让安然几乎忘了寒冷,原来大明湖的雪景可以这样美,远山近湖,雪花飞扬,就像一副最真实的水墨画,哪怕只是单调的颜色,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不过,这算不算她跟梅大的第一次约会,即使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靠在马背上,却让安然生出一种类似私奔的感觉,有那么一瞬,甚至觉得跟身后的男人从此策马天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安然也不知自己跟梅大现在算怎么一种关系,从大明湖回来之后,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梅大仍管着富春居的琐事,顺带帮安然劈柴提水干些力气活。只不过也有些小变化,例如两人吃饭的地方从灶房挪到了安然屋里。
梅大一回来,顺子跟狗子就老实多了,不知为什么,两个小家伙最怕梅大,只梅大在安然这儿,她这两个小徒弟就再不见影儿的。
不过,一个月的苦练,两个小徒弟的刀工倒是大有长进,如今安然只让他们练两个时辰,其余就去灶房瞧着高炳义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