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道在苏州做过的金齑鱼脍,必然能赢过韩子章。虽说对安然的厨艺有信心,做黄鱼也不一定会输,到底不如别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安然点点头:“安然今天做的这道菜,高师傅若学会了,以后或许会成为富春居的招牌,只不过,这道菜难度极大,高师傅仔细瞧着。”
高炳义还是头一次听安然说一道菜极难,不兴奋起来,真想不出,以安然的厨艺,还有什么菜会让她都觉得难,更知道机会难得,学会了这道菜,自己的厨艺或许会更上层楼。
想到此,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神,认真听着,眼睛死死盯着安然的手,都不舍得眨眼。
而同样好奇的还有不少人,梅先生跟岳锦堂自然万分好奇,毕竟跟安然极熟,对于安然做的大部分菜,也都知之甚详,尤其大菜,可见她拾黄鱼,还真越看越纳闷,就连梅先生都好奇的问岳锦堂:“这丫头做什么菜?”
岳锦堂更不知道了,直摇头,虽不知道,可他心眼子多,自己虽是个吃货,终究是个外行,而这里最大的内行非韩子章莫属了,便看向韩子章,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端倪来。
不想,韩子章却也满脸疑惑,岳锦堂暗道,莫非连韩子章都不知道这丫头要做什么?怎么可能?
这些人的神色落在林杏眼里,不觉好笑,林杏儿大概是这里除了安然自己,唯一知道她要做什么菜的人,这丫头还真够狠的,这道灌汤黄鱼即便在后世,也是厨界里的传奇菜,便许多顶级大厨都不敢轻易尝试,只因这道菜对厨艺的要求极高,便是最顶级的大厨,也极可能做失败,哪怕对安然来说都不算容易。而韩子章的蟠龙黄鱼跟这道传奇大菜,实在没有可比性。
韩子章的预感有些不妙,他对自己的厨艺一直很有信心,他走过许多地方,师傅也拜了不止一个,自认对于南北大菜,甚至广东菜,川菜,也都知道,他不信这天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菜,尤其这样的大菜,从她的手法来看,是要整鱼脱骨,而需整鱼脱骨的菜,莫非她要做八宝酿鱼或者布袋鱼,却这两道菜大都鳜鱼,鲮鱼,虽也有用黄鱼做的,却并不常见。
从她的配菜来看,又不像是八宝酿鱼和布袋鱼,而从她整鱼脱骨的手法来看,实在太过利落,腮边一刀,撑开鱼嘴,手进去稍微一转,一条完整的鱼骨就从鱼嘴里脱了出来。
韩子章扪不禁心自问,自己若跟这丫头比整鱼脱骨,也必然会输,真不知这丫头年纪轻轻,如何练就的这一身厉害的厨艺,更让韩子章觉的不妙的是,直到现在,也不知她做的是什么?她往鱼嘴里灌的那些半冻的是什么?莫非还是要做酿鱼,从没见过这么个做法?
皇上不禁赞了一声:“不愧是郑御厨的嫡传弟子,就这一手整鱼脱骨,便不是一两年的功夫,只不过,朕竟也瞧不出她的这道是什么菜?”
太后也侧头问柳海:“这梅氏倒是做的什么,怎么哀家越开越糊涂了。”
柳海摇摇头:“奴才也没瞧出来,哎呦,这黄鱼还有这么做的,不是故弄玄虚吧,这怎么又炸上了。”
高炳义紧紧盯着锅里的黄鱼,原来灌了汤之后还需炸,怪不得姑娘说难呢,这鱼肚子里可都是汤汁,这时候入油炸,稍不小心鱼肚子一破,里头的汤汁漏出来,就麻烦了。
众人莫不盯着安然的油锅看,想看看安然到底做的是道什么菜。
安然把鱼搭到盘子里,炒锅上火熬汁儿芥蓝切薄片与浓鸡汤勾汁儿,浇在鱼上,把锅放下,方松了口气,很久不做这道灌汤黄鱼,竟有些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