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跳!”林海一拳砸在椅背上,冷笑,“冻死了活该,省得这些个麻烦事。”
远方不说话了,闷头开车。车窗外寒风呼啸,阴沉沉的天边飞过几只黑色的鸟,道路两旁全是掉光了叶子的梧桐,宛如被扒光吊在邢架上的囚犯,血都流干了。
陈三少竟还站在门口。
林海心里闪过荒唐的念头,踹门走过去,摸陈轩的手。一点暖意都没有。
“想冻死?”他脱了披风,替陈轩披上,“死了是不是还要拖着我冥婚?”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陈轩哆哆嗦嗦地笑,伸手抢他怀里的纸,“我瞧瞧。”
林海心口一紧,来不及阻止。
檐角挂着几根冰凌,随风摇摆,远方将车开到后院时,震下来一根,澄明的冰“啪”得一声四分五裂。
“林海。”陈轩的声音带着颤。
他心惊,准备解释。
谁料陈三少仰起头,对他难堪地笑笑:“是我爹还是二哥的意思?”说罢,恍然大悟,“他们俩的意思?”
“嗯。”林海伸手将纸夺回来,“你别多想,我过几日再去……”
“没事。”陈轩反握住他的手,“这样就好,你再去,我二哥会怀疑。”
林海张了张嘴,心里更乱,握住陈三少冰似的手,余光一直落在不远处四分五裂的冰凌上。
“我二哥是不是还让你娶别人做正妻?”陈轩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你……叔叔家的女儿。”他点头,拉着陈三少往屋里走。
“哦。”陈轩轻轻应了,不置可否,都不问他拒没拒绝。
第十二章果脯
林海走了几步又停下,池水结了冰,上面趴着几根折断的枯枝。他回头掰陈轩的下巴,眯起眼睛细细打量。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反正你谁都不喜欢。”陈三少笑眯眯地往他怀里凑,“我比她先认识你,说不准你更喜欢我一些。”
“歪理。”林海嗤笑。
“都已经这样了……”陈轩将双手抄在袖笼里,“也不会更糟了。”说完,径直走进了卧房。
林海在池边看了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陈三少自己其实已经把那桩婚事推了,但一想到陈轩方才的神情,又没了欲望。
池子上的薄冰正在逐渐融化,可能是幻觉,他看见了几尾鲤鱼一闪而过。
“云四。”林海心里一动,“咱家的池子什么时候养鱼了?”
云四摸了摸头,说不清楚,倒是路过的下人轻声说是陈三少吩咐买的。
“他倒是清闲。”林海忍不住勾起唇角。
卧房与他早上离开前没什么分别,只床上的被褥被叠好了,桌上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