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到灵魂都坏透了,但只这一点喜欢是真的。”
“我什么都拿不出手,只有喜欢可以给你。”陈三少轻声保证,“真的,都给你……我连自己都不喜欢,好不好?”
孤注一掷的狠劲儿将林海惊住了,他本能地问:“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求我?”
陈轩也愣住,一腔热血被冷水破灭,肉眼可见地蔫下去,双手攥着被褥发抖。
“你怎么……”林海慢慢握住三少爷的手,“活成这样了?”
“我也不想。”陈轩的头也低下去,“可是林海,在没遇见你以前我就坏掉了,我也不想让你娶这样的我……我一直试着让你更喜欢我一点,一点点,但是适得其反。”三少爷猛地仰起头,“我能怎么办?我仅有的干净的感情都给你了,一无所有的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朱红色的门板在风中痉挛,宛如耄耋老人手里的拐杖,咯咯哒哒响个不休。林海搀住陈轩的手,欲言又止。
“我把什么都给你了。”陈三少委屈起来,“你就对我好一点呗?”
“嗯。”
“‘嗯’是什么意思?”陈轩急切地追问。
林海揉了揉三少爷的脑袋:“别瞎想,鸡蛋要煮好了。”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云四敲开了房门。
“行长,三少爷。”云四喜滋滋地跑进来,把装着鸡蛋的小碗放在桌上,“热乎的,酱油也倒好了。”
陈轩闻言,一边揉眼睛一边往床下爬,陈轩只得跟在三少爷身后帮着披衣服。
“不是刚吃过面吗?”他抢在陈轩之前将鸡蛋拿起,又用眼神表示疑问。
“我记得小时候……”林海打了个喷嚏,“还没被陈振兴养的时候,经常沾酱油吃鸡蛋。”
“你小时候?”他忽然来了兴致,拉着陈轩回床边坐着,“说说看。”
“记不得了。”
林海把鸡蛋搁在桌角敲了敲,再按在桌上滚动,继而用指甲慢慢把鸡蛋的壳剥了:“一点都记不得了?”
“也不是。”陈轩盯着他剥鸡蛋的手,不知不觉又蹭到他身边靠着,“偶尔会记起些事情,但回忆是乱的,分不清是不是做梦时瞎想的。”
林海剥完,把蛋掰开,听见三少爷咽了咽口水:“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说完,将半个蛋放在碗里蘸了点酱油,“答得好,就吃一口。”
陈轩憋屈地点了点头。
“你本名叫陈轩?”
“不是,陈轩这个名字是陈振兴取的。”
他满意地把蛋递到陈三少嘴边。陈三少张大嘴,想把半个蛋都吃掉,林海却坏心地手,趁着陈轩咀嚼时将剩下的蛋藏在了身后。
“你大哥和二哥的名字也是陈振兴取的吗?”
“嗯。”陈轩鼓着腮帮子点头,“他把我们都接到陈记,偷偷养在后院里,教我们读书写字,偶尔有不太重要的生意,他也会交给我们打理,做得好,有奖励。”
林海敏锐地捕捉到“我们”两个字,把剩下的小半块鸡蛋塞进三少爷嘴里:“你是说,陈振兴养了一群孩子?”
“好多呢。”陈轩蹙眉,力地回忆,“都是他从街上,或是孤儿院里找来的,反正以他的手段,暗地里培养几个孩子,没人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