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正事儿呢。”
“三少爷也会干正事?”林海揶揄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言罢,手指顺着衣缝往里钻。
也不知怎么的,和陈轩互通心意以后,他总忍不住欺负人的念头,就好像看着三少爷吃瘪,腿伤能好转似的。
陈轩不安地坐在椅子里扭了扭屁股:“林海,你别小瞧我。”
“没小瞧。”林海忍不住了,想把三少爷抱在怀里。
三少爷却猛地站起来,拎着账簿,曲起手指敲桌子:“林海,你打算把陈安的生意一口吞下来吗?”
陈轩并不给他回答的时间,直接否定:“不可能的,你觉得为什么他死了生意还能照常运作?”三少爷靠着书桌站定,“林海,陈记和你的分会不同,底下的很多势力瞧着是服从商会,其实根本各干各的。”
“如果说季家的商行是靠人脉逐渐发展,向外吞并,那陈记就是将一群乌合之众联合在一起。”陈轩对陈家的家底了解得一清二楚,“陈振兴之所以能成为当家的家主,不是因为陈家对商会付出了多少,而是继承家业的一代比一代手段狠,久而久之南京城就成了今日这幅局面。”
林海听完除了惊诧,还有对陈轩今日这样性格的理解。在陈记长大,没被逼疯已实属不易,更何况陈三少心底还保留了一份对感情的真挚,他便越发觉得陈轩的喜欢珍贵。
陈三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所以就算陈安死了,也不会对陈记造成任何影响,其实我以前……”三少爷忽然顿了顿,“我以前就知道,除非自己手段比陈振兴更狠,否则就算夺回家产,也守不住。”
陈轩说完忐忑地瞄了林海一眼:“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
陈三少的小心翼翼就如同一根锋利的针,戳破林海充满温柔爱意的心。
“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办?”他仰起头,逆光之下看不大清陈轩的神情,但想来三少爷肯定满脸困扰。
“我就换个法子。”三少爷说得迟疑,“可不下狠手,没人会服我。”
“杀一儆百?”林海沉声摇头,“陈轩,那样做你和陈振兴有什么区别?你既然想夺家产,想当陈记的当家家主,就要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用力握住三少爷的手:“要么像陈振兴,要么让陈记改头换面。”其实有句话林海没说,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可若是陈轩选择了前者,那他肯定会开口就像现在的你,我很喜欢。
然而细细深究,这话又有歧义。
林海对曾经不可一世的三少爷同样有感觉,就算陈轩没变,他也动了心,所以这话不讲也罢,陈三少是个聪明人,懂得权衡利弊。
可惜再聪明的人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让陈记改头换面?”陈轩毫无信心,“林海,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陈三少摇头,声音愈发低沉:“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我要改变陈记,势必会牵连到你。”三少爷咬牙抗拒,“你已经断了腿,再帮我肯定会触怒陈振兴,分会好不容易才在南京站稳脚跟,你正年轻,不帮我未来必定不可限量,说不准哪天就去天津本家做事了。”
谁来说去,问题还出在陈轩自己身上。
“你担心我走。”林海眯起眼睛,“更担心我的前程和性命。”
陈三少没否认。
林海的怒火因为陈轩的坦诚熄灭大半,陈三少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兀自劝说:“陈记就像个无底洞,除了我,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陈振兴露出破绽,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好端端地当着商行的行长,手底下不安分的铺子却接二连三地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