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米粒大小的黑点,就快消失不见了。
“林海。”陈三少趴在座位上,“擦擦……”
他把帕子折起来,慢慢系好纽扣:“擦了好些遍了。”
“可我觉得里面还有……”陈轩小声呢喃,委委屈屈地摇下车窗,“你射得太深了。”
林海闻言笑了笑,把外套披在陈三少的肩头。
“有船。”陈轩缓过神以后,看清他把车停在了郊外河堤边,远处的船应该是秦淮河上的游船。
林海把手插进三少爷的发梢,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身心都渐渐放松下来,听风声,听雨落,亦听陈轩哼哧哼哧的喘息。三少爷没什么耐性,再好的风景也就看上一二十来分钟,看腻了就去烦他,也不是真的烦,就不爱穿自己的衣服,卯足了劲儿往林海怀里拱。
好在冬日的衣服宽敞,林海身上上好的呢子大衣硬是被陈三少撑出一身褶子,而这阔少爷倒好,舒舒服服地窝在他胸口,美滋滋地打起了瞌睡。
脾气倒是越来越好了,林海心想,若是一辈子这么顺顺利利就好了,毕竟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陈三少能平平安安。
天色昏沉些许后,他们开车回了城里,说到底去郊外不过一时兴起,再胡闹则是环境使然。三少爷自打亲热完就迷迷瞪瞪的,又被车颠得没了力气,干脆爬到后排躺着睡觉,林海的神却好得不得了,不愿意直接回家,就开车带陈轩去了年前听过戏的戏楼。
三少爷兴趣缺缺,等他买票后瞥了一眼:“他啊。”
“谁?”林海捏着随手买来的戏票,等陈三少磨磨蹭蹭抱自己的胳膊。
“不出名,但声音是一顶一的好。”
“声音好怎么会不出名?”林海不明白戏文里的弯弯道道。
三少爷嫌他问得问题笨,气鼓了腮帮子:“哎呀,没人捧,又不会应酬,自然没名气!”说完又道,“他骨子里就不像是唱戏的,倒像是你们读书人,唱出来的东西没有烟火气,观众不爱听。”
林海被凶了也不恼,就伸手戳戳陈轩的脸颊,等阔少爷凶巴巴地仰起下巴时,埋头偷了个吻。
“烦。”三少爷脸红了。
“进场吧,你不是有座吗?”他这时倒不吃陈轩曾经经常听戏的醋了,“我看戏票上说,下午场提供瓜子酒水。”
“你还在意这个?”陈三少诧异地往屋里走。
林海摇了摇头。
“我就说……”陈轩向他怀里靠,“反正我要吃什么你都会给我买。”
“……林海,我想吃酒酿元宵。”
真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
林海没好气地瞪了三少爷一眼,不说去也不说不去,等进了厢房,将阔少爷安顿好,才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
“林海?”陈轩急了,腾地跳起来往他离去的方向跑。
蹬蹬蹬的脚步声把相邻厢房的看客惹烦了,好几个人探身出来不满地看着他们。
“小点声。”林海连忙把三少爷抱在怀里,“别打扰人家听戏。”
“你去干嘛!”陈轩又气又急。
林海愣了愣:“给你买元宵去。”他有些诧异,“不是你说要吃的吗?”
陈轩比林海还要吃惊:“你……你真去买?最近的铺子开车过去也要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