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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同情,对方拍拍他的肩膀,又问:“接下去打算做什么?”


“现在这种形势,还能做什么?”男人深深地叹息,很不舍,很惆怅,但别无选择。他说:“跟他们一样,我也先结业一段时间吧,我没麟森那样的财力,我……玩不起。”这句话,象征着一个拳馆的轰然倒塌。


它成为大多数里的一个小数,为对方的战绩划上锦绣添花的一笔。


所有的一切,太繁杂,太吵闹。在这个场地里,有些人在苦笑,有些人在狂欢,他们这般的自私。而他们的悲伤、丑陋和暴力,静静地幻化成为一双透明的巨手,冰冷地抚摸着台上的那具尸体,安息着他怨恨不甘的灵魂,抹去了他眼角的一颗泪。


那么,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


风暴的袭击,在整个拳坛,无数个拳馆,无论其规模大至首屈一指的麟森,或者街边一个小到招牌都没挂的,无一幸。它来得诡异,来得没有征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开始,什么时候开始,如何开始,为什么会形成。但,当认识到它的时候,大致上都吃过它的亏。


不知道的人或许会说,远离风暴圈不就得了。事实上,黑市拳也有一些规则。比如说同一个拳馆的拳手打比赛,一般情况下是很少人下注的,因为这样容易存在结果造假,所以观众有也是买张门票进去发泄发泄。要赌钱的,就在两个拳馆的比赛里下注。这场风暴,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两个拳馆打赛,都会事先约好,然后对外公布时间地点。所有遭遇风暴袭击的拳馆,都有两个悲惨的结果,一个是应约上台的拳手没一个活着下来,另一个是亏上一大笔钱,倒霉的,破产了。


看过比赛的人,都会带着恐惧和惊异的语气说:“死亡的拳手会死,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对方根本就不像人,反倒像足了杀人的机器,或者野兽。没错,这个拳馆狂蟒,它的很有实力,但突然强成这样也太恐怖了,而且,他邀请的拳馆很多都是大拳馆。你们很难想象,那些拳手一上台,似乎就一瞬间而已,就那样倒下了,死了,残了。”


死了,废了,残了,然后就没有了。狂蟒就是这样做的。


首先发出邀请函,接着他好像总能预先知道赛果一般,只要对手应约了,他就总会到对手的盘口下重注,自己却不开盘,导致了赌金全集中在对手那一边,一输,立即垮台。


有的拳馆拒约,可以,不过客流量会减到剩下零,狂蟒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这个拳馆以“垃圾场”闻名。有的拳馆不开盘,不赔钱,那也可以,但更大的问题是,他们已经没有拳手肯跟狂蟒开打。


规模大些的拳馆,这样垮倒。规模小些的拳馆,狂蟒的气焰太嚣张了,他们也生意一落千丈,硬是扛着,也是讽刺罢了。


就这样,狂蟒以狂妄的姿态,风暴以这样无人能敌的气势,它肆意地蔓延。


仅仅不到一个月,现在,会和它对抗的似乎只剩下一个拳馆了,唯独的以麒麟的翅膀为标志:麟森。


88


李慎的世界,总是简单纯粹得不可思议,他每天就是醉心在拳术里,好好训练。活在林睿给他的那片干净的天地,一心干他想干的事。


从正式恢复训练那天开始,李慎就拿著枕头换了二楼的另一间房。基于很多考虑,他也想到再跟林睿那么下去,哪天说不准他又要躺个四五天了。很意外的,林睿不太高兴,但勉强还是答应了。或者是有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也想给他时间理清感情,林睿的态度和之前有些不同。


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几天,李慎觉得有点儿怪,但也乐得轻松,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一切都平静得不太安宁。他们那些人,张慕杰、麦卡尔,还有那个……乔西,都好像有著什么事一样,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这其中也包括林睿。


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白,抬头仰望那太阳,依旧刺得人的眼睛涩痛。李慎和许多拳手一样,在广场的单杠做著臂力练习,托了与林睿分房的福,在这样酷热的天气里,他也可以赤著胳膊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麦卡尔越来越严厉了,本该离开训练营的一整届人全被留了下来,那伙人的心情不太好,训练起来也总出状况。这不,练臂力,他们又和麦卡尔吵了起来。


“为什么?!”跃下了单杠,拳手对著麦卡尔叫嚣,“我们的训练期到了,你要的分数也都达到了,为什么还不能走?!”


麦卡尔沉着脸色冷冷地驳斥,那拳手畏缩了一下,但火气还是很大,也就振振有词地质问著,死咬住不松口。很多拳手在他们周围聚成了一个圆圈,他们带著各种看法在围观,但这些李慎倒不怎么在乎,不关他的事。


拨开人墙往外挤出去,李慎找了块地儿站著纳凉,等了一会也没见他们有休战的迹象,索性就在步道边蹲下了。


脚上套著两只拖鞋,身上也就只穿著一条裤衩似的短裤,李慎这么蹲著确是有些许不雅,可他一点也不自觉,拨了拨湿透的短发,左手从裤袋里翻了包烟,抽出一根叼著,然后有点慵懒地吞吐起来。


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他却显得有些惬意,晒著太阳,抽著烟,虽然空气闷热得他几乎想睡觉。李慎一直在那儿蹲著,直到,从大门涌进了一大帮人侧过头循声望去,来了不少人,远远地还看不太清是谁,不太确定,可无端有种期待和冀望,即便李慎不肯承认,但,是有的。


也许,他想见到那个离开了两天的男人,前天和昨天,那个非常烦人的男人。


林睿走在最前端,乔西跟在他身边,其他紧随左右的一帮人除了保镖外,都是李慎不认识的,一个个都是穿著西装打著领带,在这样热的天气。他们神色匆匆的一行人,有个男人拿著一个文件夹摊开给林睿看,一边走一边说著些李慎听不懂的话。


很忙,他们看起来很忙,就这样直直地在李慎面前经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蹲在步道边的他。


目睹林睿的一越而过,这样完全的忽视,李慎的嘴角和眼角都在抖动,他的脸部在抽搐。很后悔,刚刚他应该把脚伸出去,说不定能让这帮人摔成狗吃屎的模样。好吧,他承认他不舒服,他极端的不爽,可是,睿也不对!!!


什么叫天天给他做饭?这样出去几天,回来几天,也叫天天?原来他的天天是让他吃泡面?可笑,那泡面是他自己煮的!


什么叫只有他是最重要的?完全把他抛出了生活圈子以外,这样的对待方式,也是所谓的重要的人?是重,应该吧,比羽毛重。


他妈的,说话像放屁。


浓黑的色仿佛笼罩住了李慎,他全身都透露著生人勿近的讯息,像是无数根刺,带著少见的尖锐。或许是发觉了那股怒气,林睿的步调放缓了,缓到停下,而后他蓦然地回过头,视线撞上了李慎闪跃著焰苗的黑瞳。


在日下,格外耀眼。


一阵微风在此时吹过,扬起了地上的尘土。他们彼此互望著,开始时对峙,后来有种旁人无法读取的默契,以及,特殊的感情。或许,有些事一个眼神就能说明,又或许,他们各自懂得了对方的想念,在这几秒之间。


不过一刹那,不满的情绪居然平复了,因为那明澈的蓝眸。意见也不再了,李慎渐渐地放松,觉得天气其实也不是那么热,这阵风,也还是蛮温柔的。


有人小心地催促了一下,林睿点头,在旋身前朝李慎淡然地笑了笑,用口型告诉他:哥,注意安全。


静望著林睿进了训练馆,走出了他的眼界,李慎困窘似的搔一搔后脑勺,仰起脸朝著天空,抬高右手松开五指,他从指缝里看著太阳,有点儿惆怅无趣地叹气,但也无声地弯起了唇角。这个太阳,还是那么大。


89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十二点过了。


脖子上挂著白毛巾,李慎拖著仍带有疲惫的身体,他一边按摩著肩颈,一边打著呵欠朝床走去,在见到床上侧卧著一个男人时,他也没多想,抓住毛巾就朝林睿身上抽过去,力气不大,他粗声地道:“小子,起来,回你自己房里去!”


林睿不安稳地动几下,头在软枕上蹭了蹭,像是还在继续沉睡。


“喂,你还装?我叫你起……”李慎一把掀开薄被,他粗鲁地扳过林睿的身体,紧接著,他定睛瞧住林睿,本想教训一下,却遽尔静了。真的睡著了,林睿似乎很累,比他还累。


直顺的金发还带著一点湿,林睿的神色有著难掩的倦意,清秀的细眉轻微地拧著,两道长翘的睫毛下也有著灰色的阴影,他安然地呼吸,白皙的脸庞好似也憔悴了许多。这个样子,让人不忍心吵醒他。


“……”李慎不自觉地放柔了动作,蹑手蹑脚地把被子又给林睿盖上,然后在床边坐下,转头望著林睿,他陷入了沉思。其实,这也很明显的不是吗?绝对是出事了。


从前段时间开始,睿好像就变得都很忙,开始虽然时间有点晚,但睿每天都还会下厨为他煮


饭烧菜,而到后面这些天,他要么回去了,要么就整天躲在书房,忙得不见人影。


然而,这一切他都毫无所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李慎不知道,没人告诉他,他想问,但没有机会。当林睿他们在谈些事的时候,他总感觉,那个地方他待著太突兀,格格不入。


这不是会让李慎愉快的事。怎么说呢,撇开别的不论,他怎么也是睿的哥哥,总是知道一些的比较好。再说,他想,他也该看看睿的世界。


“哥……”这声略有哝音的轻唤,让李慎一下回过了神,他一看,林睿浅睁著眼睛,悠然转醒了。真打搅了他的休息,李慎就有点不好意思了,管不住地就问:“吵醒你了?”这话问得,怪。


“唔,没有。”这样的嗓子失去一贯的清越,像是给累到沙哑掉了。林睿揉了揉太阳穴,就跟强打起神似的,他直腰坐了起来,还是绽出一抹柔和的笑,两手一伸搂住了李慎的腰,倾身一倒,他就靠进了李慎的怀里。“哥,好想你。”


清楚地感觉到他绷直的身体震颤了一下,林睿的眸光都盈衍著动人的温情,在李慎犹豫著该抱还是该推时,他微微地笑弯了双眼。依赖地偎在李慎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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