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赵姨娘抬脚想冲过去,又被马道婆死死拉住。
鹊儿捂脸,表情很是怜悯,从指缝中看出去的眼睛却透着幸灾乐祸。
贾环嘴角愉悦的上扬,甩手将沉甸甸的水桶朝当先一人砸去,当即砸得她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然后折断身旁一根小指粗细的竹枝,专朝这些人最脆弱的地方抽。
头脸,胳膊,小腿肚子火辣辣的疼,这些人一开始还跳脚怒骂,却换来更猛烈的抽击。别看贾环人小,但正如她们之前所说,一把子力气不容小觑,又深谙人体各大要害,百十下之后,这些人只有磕头求饶的份儿,头发乱糟糟,首饰掉了一地,衣裳烂成一缕一缕,还沾着血迹,模样惨不忍睹。
“下次再叫我听见你们编排我姨娘,拔了舌头喂狗。”扔掉竹枝,理了理微乱的衣摆,贾环语气平淡,嘴角带笑,血红的眼珠子却充斥着骇人的戾气。
丫头婆子们连忙告饶,没一个人敢抬头去看他脸色。
“滚吧。”贾环摆手,一群人你搀我,我扶你,逃命似的跑了。
躲在暗处的赵姨娘心里百感交集。往日环哥儿脾气也不大好,但就是个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欺负不敢做声,回到屋里就冲自己抱怨。现如今虽然脑子不清楚了,但懂得替自己出头,亦颇有几分胆色。如果叫他恢复成以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儿,还不如现在呢!
想到这里,赵姨娘便有些犹豫,却不想贾环早就发现她行迹,慢悠悠踱步过来,偏着头,笑得别提多乖巧可爱,“姨娘,该吃饭了吧?”
“先给马道婆看看,看完再吃饭!”赵姨娘嘴角抽抽,提溜着儿子衣领将他拽回小院。
马道婆瞄了瞄小孩血光犹存的眼珠子,然后飞快移开视线,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若真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这东西可厉害着呢,不会反噬自己吧?她默默念了句‘无量天尊’。
贾环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坐在饭桌前,满脸期待,看见马道婆拿着一把桃木剑靠近,脊背陡然紧绷,乖巧地表情被阴沉取代,黑漆漆地,涣散地瞳孔一瞬不瞬锁定马道婆,只待她稍有动作便一击击杀。
马道婆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直觉自己被某种吃人的怪兽给盯上了。她腿肚子打颤,手也发软,僵立当场不敢动作。
赵姨娘看惯了儿子变来变去的脸色,并不觉得如何可怕。况且平常问他一些幼年小事他亦记得清清楚楚,是以确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这回请来马道婆是为着把儿子弄丢的一魂一魄给叫回来,治好他的疯病,偏马道婆硬说儿子中了邪,得驱邪。
“环儿,马道婆在给你治病,别怕啊。来,先吃块糕垫垫肚子,一会儿弄好了咱就可以吃饭了。”赵姨娘将一碟糕点挪到儿子近前,诱哄道。
贾环森冷的表情略微回暖,捻起一块栗子糕送进嘴里,可眼睛依然盯着马道婆不放。
“好了,你开始吧。”赵姨娘冲马道婆招手。
“哎,”马道婆硬着头皮答应,一边挥舞桃木剑一边念念有词,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贾环三尺,反倒越退越远。她招摇撞骗这么多年,三教九流什么样人没见过,只一个照面就知道,贾环此人极其危险,因为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半点儿生气,唯有血腥和暴戾,就像从阴曹地府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贾环慢条斯理的吃糕,眼睛微微眯起仿似十分惬意,但紧绷的脊背却没有片刻放松。
马道婆被他阴测测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胡乱舞弄一通,点燃一张符纸,口里含着白酒朝屋顶喷上一口‘三昧真火’,迫不及待道,“成了。”
“这就成了?”赵姨娘有些不信。这法事做得也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