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是所有人天生的习惯,当然这种习惯是可以慢慢改正的。
比如现在,围观者大多已经退出老远老远了,躲在数十步外帐篷口藏着掖着探头探脑,都算是勇敢的了。心智不够坚定的已经去茅房了,或者换裤子去了。
马市门口,只剩下吕晨几人,以及葛罗丹一伙。
砰砰。
两个石狮子往身旁一顿,吕晨谈了谈衣襟,借刘豹的衣服穿,结果弄脏了,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步度根的儿子,葛罗丹?”
吕晨歪着头望着那骑在牦牛上,脸色黑得吓人的家伙,cànlàn一笑。
“你是谁?”葛罗丹直勾勾盯着吕晨,然后忽然笑了,“报上姓名,来我帐下效力如何?我给你三千骑兵!”
“hāhā!”吕晨戏谑一笑,“不如你来雁门,我给你五千骑兵。”
“你是吕布的儿子?”葛罗丹猛然伸手摸向了牦牛后背上挂着的大刀。
杀人是一件体力活儿,吕晨现在满脸汗珠,黏在脸上的浓密胡须自然已经滑落,露出他略显稚嫩的脸庞来。哪怕还穿着匈奴袍子,但葛罗丹显然不笨,看了一眼吕晨,又看了一眼吕晨旁边的刘豹之后,很快就想到了吕晨的身份。刘豹认识葛罗丹,葛罗丹或许不认识刘豹,但他手底下的人,却该有人认识,刚才来不及说,现在只怕也是汇报给葛罗丹了,说不定还有人直接认出了吕晨来。
总之。葛罗丹现在依旧知道了吕晨的身份。
“你很勇敢,也很强壮!不愧是吕布的儿子。不过,你杀的是我的人!三十多个鲜卑勇士高贵的性命在你手中jiéshu,这是你无法承担的罪行!那么,你dǎsuàn怎样赎罪?以祈求我的饶恕?”
葛罗丹经历了最初的惊愕之后,终于huifu了他应有的高傲,扬起了他丑陋的头颅,手中却还握着大刀刀柄。毫无yiwèn,葛罗丹是桀骜的,甚至是以一种主人的姿态质问吕晨。仿佛吕晨是一个犯错的奴隶。而这,还是在雁门马邑!
吕晨直直地盯着葛罗丹,脸上青筋毕露,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赎罪?我没有听错吧?”吕晨轻蔑地笑了。
葛罗丹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勾勒这阴鸷的弧度:“你没有听错。鲜卑勇士是天底下最高贵的生命。你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既然你僭越了,那么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并且跪求我的饶恕和怜悯。否则……”
“跪求?嗤……否则又怎样?”
吕晨终于明白。公孙瓒zhègè失败者,为何能在后世拥有还算显赫的名声了。因为,白马将军公孙瓒敢于强硬地对抗乌桓人和鲜卑人,并且总能将之击溃。只是,大多数汉末的诸侯是软弱的,至少对外族是软弱的,若不是袁绍的纵容,鲜卑人怎么能轻易夺走九原、朔方和云中,数次直入雁门?
“否则,我五万鲜卑勇士的铁蹄,将再一次踏破雁门关!杀光所有汉狗!用你的头颅盛装烈酒,庆祝shèngli。”葛罗丹平静了许多,好整以暇等待吕晨权衡。
吕晨没有说话,脸色严肃地盯着葛罗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