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拔出赤霄剑,朗声道:“既然亮了剑,就比剑。”萧达一怔,想起了瑛琚之战。战场上,二人曾并肩浴血,共剿方党。回过神,萧达咳了咳,低声道:“在下,绝不会与你试剑。”
阁楼上早就有人点酒看戏,各官署衙门,无论文武,皆来凑热闹。韩水叹一口气,合上了轩窗,陪坐的田老旗却说得津津有味:“齐家剑法讲究刚正,而齐将军又是天性风流潇洒,从来不讲定式。萧达呢,练的是西境剑法,是又快又狠……大人怎么不看了?”
韩水摇了摇头,道:“丢人现眼。”
这时,外边突然掌声雷动,风云骤变,田老旗瞧瞧上司,又瞧瞧邻桌看客,没忍住,把窗打了开。想必是,一剑惊山河,英雄两相惜。
结果,齐林和萧达当着满街看客之面,□□裸互殴了一顿,没有用剑,没有用任何兵器,连一样招式都没用,殴到鼻青脸肿,四肢散架为止。
两个人最后都被抬回府邸,而皇帝在宫里空等半日,咬咬牙,去占星台放了一夜的鸽子。夜里,卧房,齐林咬断第三根木棍,彻底放下了尊严,开始叫道:“就不能轻一点?!”
夕雾跪在一旁,哭成个泪人,求道:“韩大人,您让下奴来伺候爷吧。”韩水微微一笑,手上换药的力道丝毫不减:“不是喜欢出风头么,不是要给我看人间真情么,山不转水转,就在这儿看。”
世上有情,岂曰无情。萧达把瑛琚之战上折断的那把残剑送来时,韩水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齐林一瘸一拐地去接,然后两个人又是傻哭又是傻笑地聊起当年皇城风雨。
萧达走后,齐林回头一笑:“其实他也不是真就服了,只是就此下个台阶,毕竟将来出征九界时,大家还得和和气气喝一锅粥。”韩水戏谑笑道:“不用你来教我这些。”语罢,却湿了眼眶。
齐林温情一笑,上前去揽住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子,仔细爱抚着:“我知道你心高,可是那高处不胜寒,甚是孤独,不如就让我陪着你,给你取暖,如何?”韩水失神一笑,道了个好字。
隔月,韩水照例进宫,陪皇长子云翎共用晚膳。云翎天资聪慧,三岁能写诗,诗句中竟有对善恶之思,对人心之察,惊煞太傅。用膳中,云冰兴致勃勃读了几首,韩水一听,夸赞不已。
云冰道:“翎儿都知道,冷暖只是四季之变化,不分喜恶,偏偏有些人古板执拗,非要说春秋胜冬夏,白雪胜巴人。”房内无外人,韩水问:“皇上说的是南正大人?”云冰笑了笑,韩水却怔住了。
云梦养蓄锐数载,国库丰盈,军力渐强,而九界那头,弓弦紧绷,卯足气力备战。两国皆是天下霸主,一北一南,边境虽常有摩擦,可大体上相安无事已近十年。
时下,一场雨,一阵风,一丁一点风吹草动,顷刻间便能招来存亡之战。
云冰不忍了。她已决心要对九界开战。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说服南正,说服朝野,说服天下的理由。而今,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逼韩水去制造这个理由。
韩水了然于胸:“陛下放心,臣自会办好。”
回影部后,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