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坛女儿红,堂下说书《将军赋》,对坐晋瑜……”影阁,两名影卫坦白从宽,自觉略去逛窑子那段。
韩大人一袭绣影服,阅簿公案前,眉间微蹙。苏木两手背在身后,凝神旁听。景兰也在,却很是尴尬。
韩水:“《将军赋》是琵琶曲。”影卫:“坊间艺人将此曲编成了故事,还说……”韩水:“说什么?”影卫:“说大人是狗。”
听完这话,韩水猛地咳嗽起来,掏出丝帕捂嘴。景兰递水,不意间,瞥见一抹骇人鲜血。
“大人!……”
苏木瞪了一眼:“大人的咳疾都是被你们这群不会说话的废物气出来的。”影卫跪地领罪,韩水润一口茶水,吩咐道:“无妨,无妨,如实说就好。”
两年来,无论听到什么样的情形,影部往宫里呈递的信报皆是千篇一律:草民齐林,不闻国事,不思庙堂。
皇帝深信之,没有赶尽杀绝。却只有韩水知道,齐将军混迹于街头巷尾,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
听得多,竟熬出咳疾,每每犯咳,吐几口血来方能消停。太医说,春逝本就多殇,朝堂又薄情寡义,大人这是心病,千金药方也不顶用。
韩水淡淡一笑,凭之任之。
春逝,几场雨泥泞了地面,临安人娇贵慵懒,无事不走动。是以,当碧树着一身茶色锦衣踏入影部时,几个小兄弟看呆了眼。
影卫不近女色,多好龙阳。碧树温雅端方,仅来去两三回,便惹下好一片尘缘,却之不及。“碧树公子又来了,快去通报韩大人。”“碧树公子屋里坐,快喝杯暖茶。”
见到韩水,碧树坐得笔直,两手叠放,凝气道:“大人,施爷在牢里染了风寒,我想去照顾他。”韩水眉间一皱:“大理寺的事,你如何得知?”
碧树杏眸微湿,叹了口气:“那段日子,大人病重,我在官舍里照顾大人,遇着冬青……”冬青家里与大理寺卿结有姻亲,如此,韩水了然于胸。
风寒容易传染,牢中又阴暗潮湿,韩水突闻此事,总觉得有些失妥,可碧树已经连茶杯都端不稳。
韩水想了想,劝道:“你别急,宫里很快要册封太子,届时大赦天下,一定能把施墨弄出来。”
碧树道:“恐怕来不及了,大人,我这两日就得见到他。”韩水刚要张口,突然又犯起咳疾,颤着手掏出丝帕。
自从泽霏折断双腿,碧树清醒不少,终于体会到那句“不是一路人”所言何意。眼下,见韩水咳嗽如此,他的心中却唯剩猜忌:“大人不方便打这声招呼,我另求别家就是。”
韩水一怔:“你这是什么话?”碧树不失礼貌,起身告辞。过前堂时,几个影卫拥绕上来,嘘寒问暖,热情得紧,而碧树微微笑着,矜持不答。
十余年前,礼部尚书施墨仅仅是因为一张俊秀皮囊,接走了雨花阁里的碧树公子,养之为侍。
却不想,此后入狱,碧树公子为这段情缘,孤身在外,守了整整七年,不离不弃。
是夜,大理寺牢房,地湿,光暗。碧树紧紧跟在冬青身后,穿过两侧阴森栅栏,来到一间冰冷的铁屋。
“按例,染了病的犯人都得单独关押,以滋生瘟疫。”狱卒解释,“你们也得小心染病,有话快说。”
而碧树的眼里,却只剩那一具披覆血衣的消瘦躯体。“爷……”扑上前去,又怕触着疼处,只好轻捋碎发,柔声呼唤,“爷,来了,奴来照顾爷,爷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