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背过身又咳了一阵,喝口茶,道:“朝廷新政,与民休息,阅天营及各地军府都正裁兵减员,你去了,没有前程,是屈才。”天皓抬眸:“属下欲灭九界!”
苏木懂得揣测,以教头身份劝道:“阿皓,大人这是栽培你,切莫辜负。”天皓低头,回得干脆:“既如此,天皓听师父的。”
韩水笑了笑,转头问:“老旗交友甚广,可知宫中羽林军缺人否?”田胥道:“他们不娃娃。”苏木剜了一眼。田胥:“若是硬要塞人,骗他们说十八就好了。”
月内,影部把天皓送入羽林军,任职郎将。至于西邕王爷行刺之事,韩水缄口不提,没有追究。
他不会为了一个草民为难天子。
皇宫三重殿,月下披毯。羽林尖刀,阵列于通天廊柱下,寒光闪闪。第一次当职,天皓就有幸目睹了天颜。
云冰披着樱草轻纱,赤脚奔徙于冰凉黑晶石地面上,身后一群宫女太监大汗淋漓地跟着。宫里一人时,她素来是放旷的。
“你就是新来的小郎将?”云冰停下脚步,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他手中紧握的长/枪,“果然是,年轻有为。”众人跪地行礼,不知圣意为何。
夜半,龙榻,暖帐晶烛。云冰举酒一樽,偎在景安公子的怀中,淡淡道:“郎将,职级不大,却能每日每夜在朕面前晃悠。”
景安温柔道:“韩大人惦记着陛下呢。”云冰回眸,剥下英俊男子的衣裳,如赏玉器一般:“他要是知道你这么替他传话,非得气死不可。”景安一惊。
云冰饮酒作乐,旁若无人:“韩大人千挑万选,偏偏选了一条黑泥鳅来给朕保驾护航,为的什么?”
“他就是要让朕知道,影部一旦把刺杀齐林的元凶捅出来,朕就里外不是人了。”
“他不会为难朕,但他要朕时时刻刻都记住他的恩情,他在逼朕,立云翎为储君。”
景安跪伏于地,瑟瑟发抖。云冰笑道:“你又是怎么回事,跟了朕这么多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富贵圆满,只得其一,景安满脑子都是韩大人当年端来的落玉汤,泪潸然。
韩水和景安一样,下九流出身,儿时吃尽人间苦。是故,一旦风雨里出了头,就难被世俗喂荤腥。
前不久,工部尚书于贤在宁国街辟出百里空地,为影部总旗韩大人新修了一座豪华的五进府邸。韩水听闻,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将此府邸充作避洪安民之所。
女帝想一想,虽说册立东宫不急,但也不能亏待了替她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的臣子。于是,她很是贴心地下了一道旨意,令韩大人搬到安民居里避洪。
百官连连称是,唯有南老,咬牙切齿参了一状,道:“临安旱地,百年来何时闹过洪涝?!”奈何,韩大人还是一本正经地置备起搬迁事宜。
乔迁之喜,原在涂月初九,因莫名之缘由,推迟待定。韩大人每天都要问一遍,草民齐林的伤势如何,却惊闻,齐林带着伤,逃走了,无影无踪了。
盼了好阵子,韩大人心酸笑道:“他不想来,那便算了,总不能叫大家都等他。”然后,随意指一个日子,由着底下人操持。
满朝官员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