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一颤:“别在这儿,弄脏绒子。”先是唇被吻了一口,接着薄薄的湖蓝春衫从胸前被松开,春光倾泻一厢。
“马车太颠,别……”厢内紫晕氤氲,韩水红着脸,趴在齐林的肩,任由那只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下索取香。
齐林吻他的玉颈,轻声问:“那些年,觉得我残忍么?”韩水摇了摇头:“我自个儿情愿。”
齐林叹息,手心里侍弄得愈发温柔仔细:“是我不该赶你走,你这一走,莫说挽回,从此连让我护你的机会都不肯给。”……
半月之后,一行人抵达西陵道荇州。州官不姓萧,不姓林,是个外乡人,急借几年政绩调任临安。
齐林在西林城门下马车,腰坠钦差金令,受几位州府大吏叩拜。随后一行人去往州府驿馆,一路所见,不光城门口排场惊人,就连城内街道,商铺楼阁,全都洗过似的。
韩水、冬青、孟怀三人,与其余十几名随从一道,狐假虎威地跟在齐侯后面,身边是青衫的州府小吏作陪。
一场西巡,多少旧事。韩水难感慨:“十余年前,西林城便是天下百姓争相迁入的风水宝地。”冬青点头:“如今看来,繁华不减当年。”
因此地距离临安三千里,又有岁月之隔,所以纵然韩水没有戴面具,也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又或许,没有人敢认。
笑谈如是,春户和睦。直至驿馆主街,人人眼前一亮,只见数千面绣着神兽纹案的大旗飘扬在楼台之间。
齐林停下脚步,拍了拍州官的肩膀:“大人这绣的是麒麟?”州官笑道:“百姓仰慕齐侯之威,非官家所为。”
齐林笑道:“大人误会了,齐某这名字,和神兽麒麟一丁点关系也没有。”州官一尬。齐林:“况且百姓仰慕皇上恩德,怎么能说是齐某之威?”
随从文吏立时提起笔,就近沾墨,记录在册,惹得旁边人都挤过去凑热闹瞎看。
韩水讪牙闲嗑:“西境人认萧家,不认齐家,这州官万一没调成,今后难做事。”冬青道:“心怀壮志,敢赌敢争,胜于无为。”韩水点头,又是自嘲一笑。
原本按州官的意思,众人当先去芳泽园享洗尘私宴,然而韩水想沐浴戒食,以备明日赴银月街探望恩师,所以齐林婉拒州官。
入馆,馆驿陈设按当朝一品规制,无甚不妥,只是一应名贵用具尽皆成双,且还挂了几幅楚隐怪的山水画。小吏招待时说,隐士无谓忠佞之名。
待旁人自去安顿,齐林摸着画作,道:“州官知道你来,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是周全得很。”韩水握紧白玉佩,心一酸。
这便是天祺年间臣子处事的一大奇景:明明是同人,提起韩水二字,避之不及,提起玄乙二字,百般献媚。
谁又不知,新皇登基、阅天营起势、林左丞上位,桩桩件件全踩在韩党和影部的头上,那是流了血的,谁若想用翻韩党旧盘来讨好玄乙,同于自寻死路。
翌日,银月街,春和景明。
韩水、齐林、冬青、孟怀四人换上棉布衣,私访于民间,终于得见城里原本风貌。
一片摊铺,挂满红穗,素衣美娇娘手持了团扇,话音清脆,翩跹在银铃红雨中。孟怀驻足,挽过一只香缨,嗅了嗅:“是丁香和桂枝。”冬青上前问价,突然愣在原地。
娇娘笑道:“苏木坊里的韩先生病了,这诗句是他神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