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饮酒:“阁里的新管司,牌名软香。对了,泽霏前一阵子刚结亲,你猜女子是谁?金湘楼海棠。真是无巧不成书……怎么?”
韩水走过来,弯腰吹掉蜡烛:“火光太亮,碍着风情。”在旁伺候的侍女知趣,径自告退,只剩船头月光和江中星灯花海。
齐林一笑,放了壶,顺势把人揽在怀前坐着:“真风情。”韩水眸中映着远处驶来的白虎莲花船:“今夜,团圆日子。”齐林用手梳理他身后流云发,拨弄发髻处那一枚骨簪:“你也太随意,连玉簪子都不戴。”
韩水侧过脸:“爷喜欢青颜么?”齐林温柔地把人抱紧:“你总是戏里戏外的,我不敢答。”韩水眸中清澈:“这回是真的,喊你爷,认不认?”
齐林:“你听我说。”拉过韩水,让他面对自己,伸手摘簪,倾泻下他如瀑青丝,眼神认真:“我……”韩水附上一个吻,笑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了我?”
……侍君之道齐侯篇……
天祺二年至天祺七年,幼帝束发,跌跌撞撞乃至偷偷摸摸地,做成三件事,终得亲政。
天祺二年,云翎暗命金年持天子印信,未经过三省议论,急召镇守南地的大将萧达回师。
萧达至临安,惊问何事,云翎只道:“一来,朕想让萧将军为母皇守墓三个月,二来,皇祖母孤独,见到萧将军心里必会欢喜。”
幼帝闹政,众臣问罪,齐侯首当其冲,派人堵在紫真殿门口吓得云翎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云翎红着眼,委屈道:“朕要尽孝道!”
孝道难违,玄乙叫来齐侯:“皇上年幼,你跟他计较,当真大度。”齐侯一笑:“他不试剑,不知软硬。”
待三个月期限一过,齐侯立刻就把萧达赶回南地,半丝情面不留,又强领着云翎参观阅天大营,挥一把剑在他面前:“陛下若是有朝一日能赢臣,臣就让陛下尽孝道。”
经此一番风浪,三省所议之国政,无论大小,云翎皆要中书省送往紫真殿让他亲自过目,专否齐侯,专喜林左丞。
天祺四年,国泰民安,云翎日随玄乙上朝,夜间读书养性,心智、体格渐渐舒展。及至春至,幼帝凡心一通,幸了身边的一位妙人宫女紫绯。
此女为林左丞义女,半年之内成为专宠,夜夜欢愉。在皇室年宴上,云翎一副昏君之相,怀中拥着紫绯,饮得放肆。
齐侯端起桌前一樽酒,笑嘻嘻:“陛下□□无度,果然是龙虎神。”云翎捏紧紫绯的肩膀,冷哼哼:“爱卿所言,朕记着。”齐侯眸中,转过霜雪,举樽,与举朝同庆。
天六年,临安有贫民告官,兵部勾结南地势力,公然买官卖官,压榨百姓,杀人放火。
云翎听闻此事,又见林左丞不闻不问,一拍龙案:“怎可如此?!”当即越过玄乙,捉过桌上笔,草书圣旨命刑部严查。
兵刑一家,齐侯死压势态,又当堂顶着龙颜盛怒,偏不查。云翎不能甘心,要撤现刑部尚书,重用小南老举荐之人。
国事不可儿戏,玄乙不悦:“魔怔了?他闹你也闹?”齐侯一笑:“不闯祸,不知轻重。”
云翎一腔热血,接连换掉三个州官,自以为民生安乐,而后,不到一年,三州□□。
能告这一纸通天状的,自然不是真贫民。待齐侯南下地方,一个州一个州跑遍,化解民怨,回来递上奏疏,云翎方知真相。
南靖余党,借着一丁点文章,诬陷兵部及原州官,欲夺回肥沃之地,继续吃喝玩乐,鱼肉百姓。
自此,云翎龟缩于紫真殿,虽死不认错,但凡事十二万分小心,既不愿意劳烦玄乙,也不敢得罪前朝之臣,尤其齐侯。
天七年,灵光堂耗时五年,终于建成。举朝同庆,百家竞题词。云翎问过玄乙意思,小心翼翼,亲访白马书院长者,求来四个字“成人之仁”赐作门楣。
那次大朝前,云翎先见户部,再问礼部,又询吏部,终于在百官面前,深吸一口气,道:“灵光坛昔日为战,今日为和,朕……”望向齐侯。
齐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