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可他头一眼看到那上头用金线屈出来的飞雁,便觉跟自家雁儿实在是太配了。
雪雁虽说性子各方面都极好,就是有一点,太过谨慎,没见过大世面。像这种奴仆之间的私下交易在皇城内数不胜数,上头的主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只要能攀上人,那也是你的功劳。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待静南王称了帝,苏锦萝成了皇后,雪雁作为其身边的一等大宫女,势必要跟着一道撑起硕大后宫,如果再不拓宽一些眼界手段,哪里能帮衬的起来,到时候,自家爷定然会寻更厉害的人物来。
雪雁虽不会被王妃厌弃,但毕竟不再是最倚重的人,这里头的落差,可想而知。
“雁儿呀,我听说最近你这里的一些丫鬟不是很尽心。”
在外人眼里,陆迢晔一贯是个儒雅君子,而为了要取信于旁人,他大开静南王府,丝毫不介意的让各方势力安插进府。
因此,不管人前人后,数千双眼睛盯着,陆迢晔一天到晚当着他的君子。如此儒雅的君子在眼前,那些丫鬟自然只敬不怕,而苏锦萝又是个软和性子的,这就导致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偷懒的人很多。
“是有些……”雪雁垂眸,面色有些难看。
明远见状,赶紧道:“来,我给你戴上。”将那支金步摇替雪雁戴到发髻上,明远提醒道:“你虽看着冷情冷面的,但最是个好说话不过的人。如今院子里头的事大多由你做主,你这门面得先要撑起来,只有撑起了门面,才能唬住人。然后就是用刑,要恩威并重……”
“怎么突然与我说这些话。”雪雁打断明远,神色奇怪道:“可是你听说了些什么?”
“雁儿,这些事你迟早得会。你想呀,你现在跟在王妃身边,王妃所有的琐事都是你打理的,但那些大事还是交在府里的管事婆子手里。所以论大权,你说话的份量便比不上她。”
雪雁盯着明远看片刻,恍然想起前几日的一件事。她和玉珠儿被王妃赏了一笼蟹蒸小笼,正兴高采烈的准备去吃,却不想去小厨房提时,告知已经被那管事婆子取走了。
当时玉珠儿便气不过,想去寻人闹,被小厨房的人拦了下来,说那管事婆子是府里的半个主子,就是明远大爷见人也要三分笑。而自个儿虽说站息事宁人,但心里也是不畅快的。
管事婆子攥着他们王妃的田产、商铺、宅子等,每出进项,都归她管,地位自然不同寻常。
“雁儿?”明远见雪雁发怔,知晓人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勾了勾她发髻上的那支金步摇道:“行了,时辰不早了,进去伺候吧。”
屋内,已经没有动静了。雪雁慌张起身,发髻上的金步摇轻晃,清凌凌的好听。
“哎呀,王妃最不喜步摇了。”突然想起这档子事,雪雁赶紧将这支金步摇取了下来,放到宽袖暗袋内,然后端了午膳,迈步进屋。
扇旁,苏锦萝对镜照髻,陆迢晔拿着手里的那把绿檀木梳子,正在替她将乱发挑进去。
“爷,王妃,奴婢端了午膳来。都是些清口的东西。”
一碗莲藕排骨胶芪枣汤,一道冰糖银耳炖雪梨,一碟兔肉,一碗甲鱼,一盘炒双菇,一碗清炒白菜,还有一盅薏苡仁百合汤。
“好香啊。”苏锦萝捂着小肚子,直奔过去。她昨晚上被折腾的厉害,睡到晌午,肚子里头早就没货了。
见苏锦萝那副急吼吼的样子,雪雁赶紧布菜。
陆迢晔自素娟屏风后净了手,然后才慢吞吞的晃出来,抬手用玉箸敲了一记苏锦萝的手背。
“净手去。”
苏锦萝噘了噘嘴,放下吃了一半的午膳,乖乖去沐盆处净手。
洗完手回来,苏锦萝便见那厮已然吃开了,动作虽依旧优雅,但那些菜色却消耗的很快,几乎见底。
“你给我留点。”苏锦萝气急,跺着小脚去抢他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