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冷哼一声,“这回偏不遂你心愿。”
被他称呼纳兰又改口右慈的温雅男子笑着放下帘子,骑士重重叹息一声,乖乖下马上车。
骑士,燕敕王赵炳!
文士,则是那王朝声名鼎盛双的谋士,纳兰右慈。
广陵王赵毅带了八百背魁铁骑赴京北上。
临行前专程去与经略使孙希济道别,结果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支骑队马车多达十余辆,最大两辆毫疑问是父子二人相加得有七百斤肉的藩王赵毅世子赵骠。
早已被驱散路人的驿路宽敞而清净,马车并行,肥壮如猪的世子赵骠拉开帘子喊道:“爹,那孙老儿是不是太跋扈了?连你的面子也不给?想造反不成?”
车厢内广陵王如同一座小山堆,两名艳婢只得坐在他大腿上,赵毅摔了个眼sè给其中一名尤物,她媚笑着掀起帘子,赵毅这才懒洋洋说道:“骠儿,托你吉言。老太师造反才好。”
獐头鼠目的春雪楼首席谋士眼珠子滴溜溜转。
身边当朝名将卢升象一骑赤马,雄壮英武。
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两撇山羊须的谋士抬了抬酸疼pì股,策马靠近了进京以后便是第九位大将军的卢升象,轻声问道:“万一孙希济真的跟曹长卿眉来眼去,铁了心复国,到时候北莽再来一个里应外合,不提顾大将军北线注定暇顾及,京畿之地的驻军也不敢轻易南下驰援,咱们南边的那位燕敕王乐得坐山观虎斗。西楚心存谋反的遗民,那可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广陵道少了你卢将军,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离阳王朝授予武将大将军总计八位,北凉有藩王徐骁,都护陈芝豹,朝廷中有兵部尚书顾剑棠,一辈子雄踞两辽险关的老将军公孙永乐,其余四位也都是春秋中战功彪炳的花甲老将,不过这四人大多卸甲归田,仅余一人辗转进入风马牛不相及的户部。而卢升象即将脱离广陵道这一隅之地,升任兵部侍郎,与江南道卢家的棠溪剑仙并列。春秋灭八国,出现过许多场jīng彩战事,像那妃子坟死战,西垒壁苦战,襄樊城长达十年攻守战,顾剑棠大将军的蚕食雄州。但被兵家誉为最为灵动的两场奔袭战,则是褚禄山的开蜀,再就是卢升象千骑雪夜破东越,卢升象作为当世屈指可数的名将,毋庸置疑,他赴京进入顾剑棠逐渐退出的兵部,远比并寸功的卢白颉来得理所当然。
卢升象冷笑道:“孙希济敢反,我就敢亲手杀。”
被誉为春雪楼楼主的山羊须谋士发出啧啧笑声。
胶东王赵睢率五百扈骑南下,他也是唯一“南下”面圣的藩王。
赵睢面容枯肃坐于简陋马车内,忧心忡忡。
世子赵翼杂入骑队,与普通骑卒一模一样。
因为早年与徐骁交好,这么多年来深受其累,当年身陷一场京城jīng心构陷的圈套,麾下jīng锐嫡系三十余人就被贬官的贬官发配的发配,人心摇动,元气大伤,至今尚未痊愈。
赵睢放下手中一本兵书,苦笑道:“徐瘸子肯定不乐意来,不知道那个臭名昭著的侄子有没有这份胆识。”
三百骑由襄樊城出行。
与燕敕王和纳兰右慈的关系如出一辙,乘坐马车的不是靖安王赵珣,而是那目盲谋士。
赵珣倍感神清气爽。
以陆诩之谋,看架势原本要雄霸文坛三代人的宋家果真被轻轻一推,便纸糊老虎一般轰然倒塌,宋老夫子是在病榻之上活活吐血气死。
王朝内公认最懦弱的淮南王赵英只带了寥寥几十骑东去京城。
在车内喝得酩酊大醉,看脚边那么多坛子酒,这一路恐怕是醉熏时光远多于清醒了。
他酣睡时,不知有一骑单枪匹马,与他那支可怜骑队擦身而过。
西蜀白衣梅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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