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起伏的胡魁重重点头,没有半个字的豪言壮语。
徐凤年继续说道:“乐典,你明日就去凉州边境,给袁左宗打下手,这次本王知道你最憋屈。”
幽州副将乐典低头抱拳道:“末将领命!末将是个粗人,不会说好话,只愿为北凉效死!”
徐凤年转过身,盯着皇甫枰,“你还是当你的幽州将军。其实那天在酒楼,你说得没有错,只不过有些事,谈不上对错。本王跟你,跟胡魁又不太一样,也不用说什么废话,把你摆在幽州将军这个位置上,该说的就已经说完了。但是有一点你该明白,皇甫枰已经不是那个做任何事情都得束手束脚看人脸sè的江湖人,在北凉,本王不给你脸sè,谁能给你?谁又敢?”
一直在徐凤年面前夹着尾巴做条狗的皇甫枰,破天荒嘿嘿一笑,“有这几句话,让皇甫枰去油锅里炸上一百回,也赚回本了。”
徐凤年不露声sè,在斜风细雨中,独自下山。
迎向登山两人。
千里迢迢从京畿之南赶赴北凉的老宦官赵思苦。
还有连那张开山符都已在登山之初便剥落褪散的高树露。
徐凤年知道这场相逢,才是真正的生死未卜。但是只有过了这一关,徐凤年才能心无杂念地面对北莽铁骑。
才能在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局势中,再次孤身走一趟北莽。
呵呵姑娘不知何时跟在了他身后,徐凤年吐脚步,对她摇头。
她也摇头。
徐凤年笑骂道:“你傻啊?”
少女刺客呵呵一笑。
这回竟是真的在笑。
风声雨声还在,没有了临近书院的读书声,不过有呵呵声。
徐凤年走近这个小姑娘,帮她摆正chā在发髻里的一枚熟悉金钗,“你像你娘,也好看。”
少女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了。
她看了他一眼,蹲在台阶上,不跟着他下山了。
徐凤年转过身,双手按住春雷跟过河卒,毅然下山。
离山脚不远处,高树露扯住太安城老貂寺的袖口,往山下一丢,飘然落回山脚,身子骨孱弱无比的年迈宦官毫发无损。
高树露张开双臂,尽情呼吸了一大口气。
然后他就将尚未坠地的山上风雨,全部给托回了更高的九天之上。
与此同时,两袖青蛇从山上滚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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