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还是心不在焉,如果能做自己的主,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百转千回了。他轻叹了口气,“君上,属下有个放肆的想法。”
紫府君看他好像下了狠心,微微一怔,“你想干嘛?”
大司命有些负气的样子,“属下陷进迷局挣脱不出来,还望君上指点迷津。君上当初和岳楼主,是先‘那个’,后相爱的?”
他倒吸了口凉气,“然后呢?”
大司命的脸慢慢红起来,“如果我和她……”
紫府君立刻叫停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苏画已经和胡不言在一起了,昨晚你们不是当面锣对面鼓了么,你这招不管用,苏画不是叶鲤。”
大司命萎顿下来,“君上为我指条明路吧,我接下去应当怎么办。”
世上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能够功德圆满的,总有那么一些,不得不看着别人幸福。他不会鼓励大司命去争取,因为在他看来,大司命的爱情并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深切。
“你先弄清楚,究竟是真的爱入骨髓,还是心有不甘,抑或心怀愧疚。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呢,龙息寺旁还没有,可是在离开苍梧城后你就记挂上了,为什么?”
大司命像个罪犯一样坦白从宽:“因为我说了一些伤害她的话,让我至今追悔莫及。”
紫府君分析起别人的感情来头头是道,他掖着袖子说:“你分明是因愧生爱,和我这种被睡服的不一样。大司命终究是个慈悲的人啊,你心似菩提,但不够刀枪不入。如果你真的决定和她在一起,抽筋断骨,等同废人,你准备好了么?或是你只想和她小来小往,等她日渐老去,慢慢懒于走动,彼此断了联系?听我一句,如果爱情真的求而不得,不要在她面前丧失尊严。她爱你,什么都好说;她不爱你,你做的再多都是错。”最要紧的一点,连他都入了局,谁来看守琅,教导米粒儿?所以自私的紫府君决定劝分不劝和。
大司命果真冷静下来,匀了气息道:“君上说得是,我险些昏了头,哪里就到这一步了。”他苦笑了下,“我从来不是个不顾一切的人,最近不知怎么了……”一面说一面看向他,“难道爱情会传染?看多了情情爱爱,心就蠢蠢欲动。”
这么说来他是传染源?紫府君认命地颔首,“本君是害群之马。”
大司命慌忙摆手,“不、不……属下并非这个意思。君上和楼主的感情经历了挫折,不是口头上的空谈。你们二位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属下看后都心怀感动,开花结果也是三途六道乐见其成的。”
“是么?”紫府君牵唇哼笑了下,“未必人人乐见其成,好在我已经不是什么正统的上仙了。名头就像一道枷锁,我挣脱了,做了连我爹都不敢做的事,我比他强。”
他说完哈哈一笑,负手而去。大司命在原地怔怔的,半天才想起来他爹究竟是谁。
谈完了情,还是得来谈谈正事。众帝之台的拜帖该下了,其实照着仙君的脾气,直接下战帖更好。
从金缕城到藏珑天府,相距百里远,对他来说不过一抬脚的功夫。但他还是比较客气地差人先跑了一趟,三十五少司命回来感慨:“那个众帝之台好大啊,从大门往上跑,跑了半个时辰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