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剑拔弩张,如果把话说开,对大司命不好。紫府君出面打了个圆场,“我是紫府的主人,有什么不屈可以先和我说。”
胡不言依旧盯着大司命,对他的话也不往心里去,只道:“大司命是仙君的手下,仙君当然帮他说话。”
紫府君点了点头,“是,我是要帮他说话。如果你处在他的位置,你会怎么做?看着波月楼的人一个个被苏画杀尽么?你要寻仇可以,自己练好了本事,一对一决斗。紫府不和人打群架,因为一旦闹大,后面很难场。”
胡不言哂笑道:“紫府是有头有脸的仙家,所以不拿人命当回事。你们问问他,他究竟有没有心?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制服苏画,总比一剑杀了她要好。”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如果换作以前,大司命当然会想方设法保全她。而感情一旦抽离,甚至连半点关于对方的记忆都没留下,那么紧要关头自然是杀了一了百了,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手下留情呢。
崖儿也怕胡不言一气之下打翻核桃车,忙生拉硬拽着,把他拽到神殿那头去了。
胡不言斜眼瞥她,“得知我是丹丘的皇太孙,老板你改主意啦?可是我心里只有苏画,你现在想和我谈感情,实在太晚了。”说罢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
又开始自作多情了,崖儿不会怜惜他刚才哭得像个泪人儿,照样恶狠狠警告他:“你再胡说八道,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
胡不言捂住了嘴,哀声道:“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刚丧偶好吗!”
崖儿往仙君的方向抬抬下巴,“骂你是为你好,看见那个堕仙了吗?他发起狂来会做出什么事,我可说不准。”
怕了……因为紫府君一直还算正常,他居然连他是个堕仙都忘了。胡不言缩了缩脖子问:“那老板你拉我过来干啥?我不想被仙君误会,怕被他打得魂飞魄散。”
崖儿道:“我找你是为大司命,你想报仇只管报,但最好不要牵扯到感情。鲛宫夜宴那晚,大司命找苏画谈过他们之间的事,苏画不答应,大司命就彻底死心了。为了断得干净,他清除了一切有关苏画的记忆,也是为了成全你们。可是没想到苏画竟然是厉无咎的人,她里应外合杀了那么多波月楼门众,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么?三十多人啊,全交代在水下。海啸来时不知冲到哪里去了,连尸都没人给他们,你同情过他们吗?”
胡不言被她说得矮下去半截,讷讷道:“对不起了,老板。要是苏画还活着,我想她会亲口对你说这句话。现在她不在了,只有我来代劳,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她对波月楼还是有感情的。”
崖儿长叹,这个谁说得准呢,看她对付魑魅和魍魉,实在没发现哪里容情。她摇头道:“这些暂且不去说他,我还是这句话,你要报仇尽管报,但别再把他和苏画的私事牵扯在一起。苏画没打算用爱情讨他的便宜,你也别拿私情当做指责他的武器,一码归一码。”
胡不言怔了下,“我知道鲛宫大宴那晚他们见过面,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这些……”
苏画后来反常的热情,现在回想起来心头涩涩的。其实她是在向自己的爱情道别,她喜欢的还是大司命啊。可是命运何其残忍,喜欢的人对她挥剑相向,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这就是天意,机缘巧合都安排好了,她人虽然在他身边,但她的心思全在大司命那里,即便说好了不相往来也不回来。胡不言觉得难过,“老板,我到底是个输家,也许苏画情愿死在大司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