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一年多,穆熙敬和秦霆煜相互戒备,但谁都没轻举妄动,渐渐地穆熙敬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作为皇帝,穆熙敬要操心的事真的很多,才二十岁而已,成天一睁眼就是一张操劳过度的苦大仇深脸,钱浅其实挺理解他,皇帝位置不好坐,以前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这里水患、明天那里欠收、后天边关又闹小冲突……今天丞相和太尉为了赈灾吵架、明天户部和兵部为了粮款互掐、后天礼部和钦天监又为了祭祀大典闹腾……真是没一天消停。
穆熙敬是个认真做事的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仅仅是日常事务,就已经很让他劳心劳力,更别提京城中还有个虎视眈眈日益不安分的秦霆煜。一来二去,穆熙敬很快失去了耐心,他终于要对秦霆煜动手了。
“耗不下去了!”穆熙敬将御笔啪嗒往书案上一丢:“成日间就忙着盯他,朕还做不做事了?!还是尽早解决为妙。”
“可是陛下,”已经升任四品光禄寺少卿的顾凭澜有些为难地开口:“兵符在秦霆煜手中,军中势力尚未完全收拢,现在动手,把握不大。而且与当年抓靖国公不同,秦霆煜到目前为止尚无任何不妥举动,我们现在动手恐怕名不正言不顺。”
“朕知道。”穆熙敬揉揉眉心:“左右都是残害忠臣良将的黑锅,再多背一个也无妨。拖不下去了,我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军中也没争取到太多人,秦家根深叶茂,想要连根拔起恐怕不容易。而且眼下看来,安抚也不可能了,封赏不要,指婚也不愿意。”
“皇上想怎么做。”顾凭澜不再说话,反而一脸坚定的望着穆熙敬:“臣听令便是。”
“传旨让公主来一趟。”穆熙敬高声冲外吩咐:“就说朕有事吩咐。”
钱浅正在后宫忙活,穆熙敬到现在也没个老婆,整个后宫就指望她一个人管,天天忙得四脚朝天。內监总管正拿着账本报节令封赏呢,月央从外面匆匆进来:“公主,皇上打发人过来传话,让您现在去一趟御书房。”
“知道了。”钱浅将账本还给内监总管:“你先回去吧,本宫回来后再宣你。”
内监总管立刻恭敬地退了出去,钱浅不敢耽误,也没有等传唤轿撵,直接靠两条腿往御书房走。
常跟着镇国长公主的人都知道,这位公主不喜欢坐轿撵,因为她日常跑得比轿夫还快,为了节省时间,公主总是自己走。长跟着公主的几位近身侍女內监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追,久而久之,各个都练成了飞毛腿,走路比旁人快一倍。
“阿满来了。”一见到钱浅进来,穆熙敬不等她行礼立刻指了指旁边一张椅子:“免礼吧,直接坐。”
钱浅瞧了瞧一脸严肃的穆熙敬,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顾凭澜,知道肯定有重要事找她,因此也没纠结,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等穆熙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