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真的不知道。”钱浅一脸惶恐地连连摆手,哭得比陈氏还惨:“娘因为怕我浪费,后来都是日日盯着我舀粮食做饭。那天爷爷和爹问我的时候,我就实说了,但爷爷不信,打了我和娘,可我真的不知道,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啊。”
“呸!”陈氏哭得面白气弱的,但还是恶狠狠地冲钱浅啐了一口:“分明是你们婆媳俩串通好了栽赃我!我就怀个孩子,每日间多吃个鸡蛋你们都眼气!恨不得逼死我了事!我看我天天饿着才好,不吃最省粮食!”
“该打的是你这个贼婆娘!”钱浅可以提起王氏和她一起挨打,更拱起王氏兄弟的火,两兄弟不依不饶地冲着陈氏怒骂:“你这个搅屎棍婆娘一进家门,我姐就没过几天好日子。成日什么都不干,就知道摆个婆婆的款儿,偷了粮食不认,还挑唆男人打我姐。也不知道那些粮食是被你拿去养哪个野男人了!”
“哎呦!不能活了啊!”陈氏一听这话,越发闹腾的厉害了:“先冤我偷粮食,现在又冤我偷汉子!我就不该嫁到这个家里来啊~!好日子一天没过,还要被人泼粪!冤死我了!村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所谓乡民监视社会就是这样,连钱浅这个始作俑者都承认,舆论对于陈氏这个再嫁寡妇并不公平。所谓偷粮食养野汉子这句话,本来就是王氏兄弟随意泼脏水,但是周围的村民各个双眼发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更有几个脸皮厚的大妈直接拉了钱浅到一边,悄悄打听:“水根媳妇,你平日里就没发现什么端倪?”
钱浅当然不可能随便说什么,只能装傻连连冲着包打听的村妇摆手:“张婶子,我真不知道粮食为啥少。”
“哎呦,你问她做什么。”另一个村妇凑过来插话:“她一个小辈,还能天天盯着长辈屋里?就算瞧见啥也不能说不是?!”
村妇话一出口,周边几个村民顿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饱含恶意,让钱浅听得脊背发凉。
不过陈氏在村里寡居多年,自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听到这边的哄笑声,丝毫不怂,立刻立着眉毛一边指天发誓如果她偷汉子不得好死,一边用极其恶毒的诅咒怒骂污蔑她的人不得好死。
再怎样,陈氏已经是赵全福的媳妇了,赵家在武家坡也算是个人数众多的大姓,周围围观的村民也不好太过分,起了一阵子哄,也就没再继续说出让老赵家难堪的话。
偷粮食的事儿,怎么说都没证据,村长也只能用和稀泥的态度,各打五十大板,最后让赵金水亲自去王家接了王氏回来。
王氏兄弟闹腾一场,没得打什么便宜,本来不同意让自家姐妹这么轻易的回婆家。但王氏听说陈氏被村民当众奚落,很是心满意足,也没多纠结,直接抱着儿子跟着赵金水回来了,虽然回来之后,跟陈氏明着撕破脸,但无论如何都是关起门闹腾,没像之前一样,闹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