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郎中就得花钱,下午吵架吃了亏的陈氏正愁没处撒火呢,眼看着赵全福和赵金水一起回家了,有人撑腰了,开始数落王氏娇惯孩子,不会持家,这一来二去,又拌了几句嘴。
赵全福被吵的心烦,而赵金水又因为儿子病了满心焦急,刚好钱浅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刚好撞了枪口。
挨了打的钱浅顶着红肿的面颊,一路哭着往外走。武家坡是离东都很近的村子,进城并不麻烦,因此村里其实没有大夫和药铺,只有个赤脚郎中,村里人若是需要请大夫,一般都是进城,小病不需要进城的,就在村里找郎中随便治一治。
钱浅顶着红肿的面颊一路哭一路往郎中的住处跑,村里人看到了自然要问,钱浅一路上被拦了几次,她每次都做出一副心疼焦急的模样,简直就是好媳妇标杆:“大婶,我家水根病了,我赶着请大夫。”
就这样,钱浅一路走一路宣传,等到她真的把郎中请回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来了许多村人邻居,都是来关心赵金水家的独苗苗赵水根的,而王氏,正抱着儿子哭得伤心,一边哭一边诉委屈。
“婶子您说说,孩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不请郎中。”王氏掉着眼泪心疼地摸着赵水根滚烫的脸:“说我不会持家,生病找郎中就成了娇惯孩子不会持家了,我嫁进赵家这么多年,日日勤谨,一文钱也要掰成两半花,怎么就成了不会持家了?!我又没有花五文钱买绒花戴。我不过是分辨两句,公公就气了,打了水根媳妇一巴掌,这还不是打给我看的。”
“是啦是啦!”几位村妇围着王氏,脸上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金水媳妇你平时是咋样的人,咱们都清楚,犯不着因为两句不好听的伤心。五文钱的绒花都肯买,咋就不能给孩子瞧病了?!老赵也是急糊涂了,金水媳妇你就别计较了,孩子要紧,你儿媳妇已经把郎中给请回来了,赶紧让瞧一瞧吧!”
很好!钱浅满意地暗暗点头,王氏这个战友真不错,很懂得把握舆论风向,她只是帮忙宣传了一下,王氏已经很机灵地将脏水又泼回去了,赵全福糊涂虫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了,她这一巴掌,也算是没白挨,好歹收了点利息。
郎中进了门,简单给赵水根瞧了瞧,说是不严重,开了付便宜的草药就算拉到了,诊金也不贵,刚好跟绒花一个价钱,五文钱。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赵水根病了吃了药,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总归是一家人,再怎么闹腾,还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除了钱浅。她整夜没睡,一直盯着床上的赵水根,钱浅知道,自己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