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看了唐涵羽调查来的信息,其中一些合同副本足可以证明,这次合作伙伴撤资是早有预谋,手续做得滴水不漏,就算铭舟想去告他们违约,恐怕一时半刻也很难有结果。
铭舟倒了,刚刚拿到的那块地被法院查封,债权人逼上门,那块地被法院分成几块分别低价拍卖,几经转手,最后都流向了两家公司。根据唐涵羽的调查结果,其中一家公司,属于那位紧急撤资的商业伙伴,而另一家则是顾志方的亿环。
这个套路一点都不复杂,反而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但就是这样简单的套路,却恰恰最不好绕过去。突然撤资的合作伙伴,之前与铭舟合作多年,是苏家很信任的常年合作企业,而顾志方,也是苏明泽父亲信任的朋友,这两个人联起手来,赌的就是苏家对他们缺乏戒心。那些后来找上门来逼债的债权人,恐怕也是这两人在幕后操作的,否则为什么铭舟在那样困难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能顺利融资拿到地?
况且,这个套路真的非常低成本,就算是苏明泽的父亲发现不对及时止损,对于顾志方和撤资的投资人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损失,简直跟空手套白狼差不多,成就成,不成就拉倒。
钱浅从签约酒会上回来后不久,就将这份资料交给了苏明泽,苏明泽看过之后,整整半小时沉默不语,钱浅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只能陪着他一起默默坐着。
“居然是他。”苏明泽捏捏鼻梁,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当年我只有八岁,什么都不清楚,我爸的朋友,我见过的不多,有印象的更少,之前听到高助理他们说,铭舟的破产有内幕,是因为我爸轻信朋友,被人算计,我就曾经想过,有可能我曾经见过这个人,我爸既然这么信任这个人,那证明他跟我爸的关系一定很亲近。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
“你……”钱浅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之前你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你见过顾子航的爸爸吗?”
“见过,再小的时候不知道,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清楚我爸常来往的朋友究竟有哪些,我妈不太喜欢家里人多,所以我爸很少在家招待朋友。但我懂事以后,是见过一次的。”苏明泽点点头:“他到我家里来过,和他太太一起,他当时的太太。”
“看来他们之前的关系是真的不错啊……”钱浅了然的点头:“你妈妈不喜欢在家招待朋友,但顾家夫妻还是去你家里拜访过一次,至少证明两家的关系算是不错了。不过……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苏明泽低下头,声音淡淡的:“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爸去世以后,那人经常到我家来,一直安慰我妈,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