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齐嘉龄幼时患有痴症,也就这几年在国子监才和外人来往较多。但冯贵妃心疼女儿,不肯让她多与外人接触,平日也就是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玩笑聊天,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百步穿杨,纵马奔驰,校场男儿英姿飒爽,这些都是齐嘉龄从未见过的。
更何况,今日这场比试,双方棋逢对手,动作行云流水,场面剑拔弩张,可看性非常高。
京中叫得上名头的世家子都在这里了。
齐波笑道:“你看上哪个便和我说,我去求母妃。”
齐嘉龄连忙小声道:“兄长快别说了,比试要紧。”
冯修杰更是焦急不已,这一战,冯修然不能输!
冯修然是冯家年轻一代最突出的,今日要是冯修然输了,冯家以后在京中可就难立足了。
最后一箭了。
容眯了眯眼,金乌高悬,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注视远处靶心,已经出现了重影。
而冯修然虽然手指颤抖,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他会有重影,难道冯修然就不会么?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冯修然的额头渗出黄豆一般大小的汗水,容王世子看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往日他拉弓,从未觉得如此之艰。
他手指颤抖并不是乏力而致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百步外的红心,在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变得遥远了许多。
长时间的神集中其实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容不得一点差错。
他捏了捏手中的弓箭,手心有些湿润,他忍不住想要擦一擦。
“第九箭!”发令官高喊。
来不及擦了。
冯修然想也不想,立刻搭箭拉弦瞄准。这是最后一次了,他要赢!
“咻”的一声,箭矢破空划过,冯修然一顿,没有看向靶心,而是先去看另一边的容。
“恭喜世子。”他说。
容:“冯校尉”
容话还没说完,冯修然的箭矢便擦过靶子,直直地插到地上。
而容的箭,一路直飞,带着劲风,直中靶心!
容不骄不躁,面色不改:“承让了。”
场外的齐澜屏住呼吸,眨了眨眼:“阿阿……赢了!”
栗鸿宝跳起来,欣喜的声音盖过齐澜:“太棒了,阿最厉害了!”
容笑着点头回应栗鸿宝,眼睛却看着齐澜,在他的眼里,齐澜已经出现了一层虚影。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齐澜叫他……
阿。
这是和他亲密的人才会叫的称呼。
比如他爹,容绪,比如他最好的朋友,栗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