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蹦两蹦地逃远了。
有姝“哎呀”叫了一声,连忙爬起来去追,却见阎罗王已一指头点在蛐蛐脑袋上,令它动弹不得。
在普通人看来,蛐蛐似乎没察觉到危险,正趴在叶片上小憩,只需放轻脚步就能捉到。有姝控制好惊喜的表情,蹑手蹑脚走过去,把蛐蛐罩入自己亲手编好的竹笼内。他绝不肯承认,之所以供奉那么多玩具,正是想把小伙伴引来陪自己玩耍。现在目的达到,他自然很是欢喜,小嘴儿抿着,小酒窝挤着,黑白分明的眼眸闪闪发亮。
阎罗王哪能看不出他窃喜的表情,心里酥麻得厉害,面上却不显,待他把捉到的蛐蛐放入小陶罐,就坐在他身旁默默看他游戏。
有姝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停拨弄两只蛐蛐,令它们斗在一处,眼角眉梢俱是鲜活灵动。
被冷待了半月,不知前程如何,不知后路在哪儿,他却能自始至终保持乐观的心态,且把自己照顾地好好的,令阎罗王又是心疼,又是宽慰。他想摸摸他柔软的发顶,想把他揽入怀里抱一抱,拍一拍,却不得不按捺。若是揭破一切,以往能光明正大欣赏到的美景,日后都会化为泡影,总归得不偿失,还是算了吧……
阎罗王不急于一时,有些人却等不得了。二房一家本还成竹在胸,却迟迟不见有姝回来讨要银两,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如今他们肩头和四肢的刑具已重达几百斤,莫说走路,连床都下不了,皮肉被箍得青紫,骨头被压得变形,已到濒死的边缘。
赵有才已瘦脱了形,正躺在拔步床上苟延残喘,一名小厮给他接屎接尿,一名丫鬟给他喂饭,房间里夹杂着排泄物的臭味与饭菜香气,令人作呕。二老爷与二太太同样瘫痪在床,大小便shī_jìn ,弄得仆役怨声载道。而赵有才的妻妾、儿女早就躲到乡下去了,根本不敢与这几个罪人同居一室,生怕被牵连。
“管家,管家,去把赵有姝找来!”赵有才预感自己大限将至,不得不服软。他哪儿知道赵有姝竟那般倔强,述职报告扣着就扣着,偏不行贿,鬼宅住着就住着,偏不搬家,真真是脾气硬,命格也硬,鬼神都拿他毫无办法。
管家领命而去,到得鬼宅,双腿忍不住抖了抖。近段日子,他常常会跑来监视,哪能不知道这是个怎样诡异的地方,而能在这种地方安然生活的小少爷又哪里会是常人?跟他耗,早晚是个死字。
他刚抬起手,门就开了,一道阴测测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找谁啊?”
管家吓得瑟瑟发抖,冲看不见身形的门房说道,“劳,劳烦这位,兄弟,给小少爷带个话,就,就说我家主人请他过府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阴测测的嗓音又近了些许,顺便带来一股阴风。
管家双膝一软就跪下了,颤声道,“我家主人乃赵府二老爷,您就说家产的事好商量,让小少爷无论如何去一趟。”话落屁滚尿流地跑了。
门房嗤笑一声,这才回去禀报。
有姝抵达赵府时已至黄昏,屋子里十分阴暗,更萦绕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臭味。赵府的三位主子分别躺在一张凉席上,双目凹陷,骨瘦如柴,奄奄一息。赵有才为官多年,一身恶习难改,虽处于弱势,却依然放不下架子,诘问道,“赵有姝,你待如何?你若是嫌弃一万两银子少了,我可以再给你加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