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叫板,《药经》、《医经》你可曾背熟了?没背熟的话赶紧回家去吧,莫出来丢人现眼。”
有姝额角抽搐,越发觉得难以与这些凡人沟通,正待进一步解释,却见周妙音匆匆赶来,摆手道,“我的病人不劳宋大夫操心,还请回吧。来人,把王公子抬到病房里去。”
几名壮汉抬着担架跑出来,把身形纤弱的有姝挤到一边。看着他们走远,有姝扯着嗓子喊道,“王夫人,我把话撂这儿了,王公子的病,普通的大夫可治不好。您若是哪天走投无路,只管来仁心堂找我。”
“呸!你才走投无路!”落到最后的丫鬟冲他啐了一口。王夫人也很不悦,却因担心儿子,没功夫与他计较。
有姝孤零零地站了一会儿才在众人的指指戳戳,冷嘲热讽中离开,踏入冷清空寂的仁心堂,忽然平添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
以往若是遇见亟待救治的病人,周妙音都会撇下王爷前去工作。王爷也不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观看,仿佛对她很是欣赏,但今日却只坐了半刻钟就起身告辞离,而且表情莫测、神思不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妙音没去送他,心里却有些焦躁,勉强定了定神,这才走入诊室。王公子已经脱掉外袍,只着亵衣亵裤躺在诊断台上,薄薄的布料贴合在体表,令根根骨头暴露无遗,看着十分可怖。
即便见多识广的周妙音也不露出惊讶的神色,仔细检查一番,又问了许多问题,末了断言,“暴食症,得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进行调节。先给他输液,补充补充营养,然后再去办理住院手续。他若是吃下东西,你们就得把他看紧,切莫让他偷偷吐掉。”
“我没吐,我不是暴食症!”王公子气若游丝地反驳,却被周妙音摁回病床,不予采信。
沧州城的人都知道,若是遇见重症患者,周大夫会把人留在医馆观察几天,这叫“住院”。王夫人满口答应下来,然后命丫鬟回家取被褥。医馆的被褥太多人用过,不如家里的干净。
周妙音开了几张固本培元的药方,让伙计带丫鬟去前堂抓药,心里暗暗忖道:所幸我空间里的灵泉能杀菌消毒、补充元气,否则这暴食症还真治不了。把灵泉稀释后喂给王公子,应当能尽快让他丰润起来,心理方面日后慢慢调节便可。
刚安顿好王公子,门外又有人大声哭闹,周妙音连忙跑出去查看,却见一名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踉踉跄跄跨入门槛,“周神医,求您救救我儿吧!他刚才掉进河里去了!”
几名浑身湿透的少年紧跟而来,其中一人满脸绝望,应当是小男孩的亲属。他试图去抱孩子,却被妇人推开,怒吼道,“你滚!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你!若非你贪玩,怎会让弟弟掉入河中?待你父亲归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啊!”
少年噗通一声给周妙音跪下,磕头道,“周神医,我愿用我的命换我弟弟一命,您若是能救活他,我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周妙音顾不得扶他,伸手去接孩子,然后脸色大变,“他什么时候落水的?”
“小半个时辰前。”妇人颤声道。
“没用,他的尸体已经僵硬,尸斑也出现了,再怎么救都没法活过来。你们把他带回去安葬吧。”周妙音把孩子放在诊台上,用白布盖住。
妇人脑袋一阵发晕,尖利地喊道,“这世上怎会有您周神医都救不活的人呢?当初孙家小子掉进河里,不也是您吹气吹活的吗?您是不是担心我付不起银子?您先施救,我这便回家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