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对属下道。
一个时辰后,朱雀王便坐在南州驻军营地的将军府大堂上,眉目凛然,盯着下方肃立的将官们。这其中,一半是他的旧部,一半是镇南侯的属下。
济济一堂,雅雀无声。
可见朱雀王的威严。
焦制上前,躬身将他来此后的情形详细回禀了,竟是一点波折没有,南州驻地的庞正将军敞开辕门,率众迎接。
庞正,乃镇南侯麾下将军。
据庞正道,他数日前接到朱雀王传信后,按王爷吩咐联络朱雀王旧部,策反镇南侯所属将领几十人,擒拿镇南侯侄子闻一鸣等一干亲信同党。如今,南州、雪州都已安定,只有镇南侯闻道率五万人在外。
朱雀王心中疑云丛生:
他什么时候传信了?
这话他断不会直问出来。
要问,也是旁敲侧击地套话。
他暂压住心底的惊骇,将目光投向左手边第一位年轻将领身上,寒声问:“镇南侯去了哪里?”
庞正躬身回道:“属下得到消息:镇南侯分水、陆两军,陆路由镇南侯亲自率领,进军徽州;水陆从海上进攻湖州和临湖州,皆是镇南侯麾下悍勇精锐。属下已经传信给黄公子了。难道他没告诉王爷?”
“没告诉!”朱雀王心道。
还有,黄公子是何许人?
朱雀王心底有个猜测。
他盯着庞正看了半晌,忽然轻笑道:“你很好。”
旁正顿时激动得脸发红,竭力作沉稳模样,回道:“全赖王爷提携和看重,属下才有今天。”
朱雀王将身子向后一靠,放松了姿态,笑道:“你不必谦虚。本王只交代了一声,那小子是怎么跟你筹划的,竟能如此顺利?你且说来本王听听。”
庞正恭敬道:“是。”
于是他从六年前说起,一直说到最近一月,“六年前,属下和军中几位兄弟在南州城结识了黄公子和他表弟。一开始,属下并不知黄公子是王爷派来的。黄公子教了我们许多东西,有练兵之法,有武器,有阵法,有机关……”
朱雀王听到这断定:
黄公子就是王壑!
那表弟则是张谨言。
当时,他们正游历天下。
他打断庞正的话,问:“萍水相逢,你就这么相信他?”
庞正越发恭敬道:“当年黄公子叮嘱属下们潜心苦练,将来必有出头之日。又道,朱雀王最是忠心公正,从不参与朝堂任何派系之争,不论谁做皇帝,都会重用这样的臣子。只要属下紧跟朱雀王,便不会出大错……属下们后来步步高升,能有今天这成就,都是王爷恩德……”
朱雀王心中涌出一股暖暖的感动,眼角有些酸胀:他以为王壑借用自己的名义培植势力,谁知却是替他培植势力,整个过程,连个真名也未留下。
就这么信任他?
相信他忠心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