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个梯子,你就往上爬!”汪德臣教训道,“王爷刚刚只是在鼓励你,休要不识好歹。论真才实学,远胜你的人比比皆是。”
“汪总帅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混账!”汪德臣虎目一瞪,沉声道,“十个呼兰绑在一起,也不是一个苏禾的对手。论不知天高地厚,你比嘎鲁那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禾只是名气比我大一些……”
“咣啷!”
未等呼兰把话说完,汪德臣似是气急败坏,猛然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过去,欲出言训斥,却被忽烈先一步抢话:“与苏禾较量,你还不够资格。呼兰,如果你想让本王器重你,让天下人高看你,至少……先拿到这条羊腿才是。”
忽烈朝盘中的羊腿一指,揶揄道:“如果连一条羊腿都得不到,何以得天下?”
“好!这条羊腿我要定了!”
呼兰似乎被忽烈激出战意,猛然起身,气势汹汹地朝场中的汉子走去。
那汉子一见呼兰,竟连招呼都没敢打,逃也似的躲到场边。任由呼兰如何挑衅,他始终不敢再站出来。
“你们谁和我打?”
身材魁梧的呼兰往场中一站,宛若一尊伫立于草原上的铁塔,尚未出手,气势已先夺一筹。
然而,面对呼兰的主动邀战,在座的众位勇士却面面相觑,一个个神情尴尬地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搭茬。
每当呼兰将目光投向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的眼神必飘忽闪躲,更有甚者一个劲儿的吞咽吐沫,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压力。
“王爷、汪总帅,你们看到了?”呼兰懊恼道,“不是我不肯出手,而是没人敢和我较量。”
“汪古部这么多勇士,难道没有一人敢应战?”忽烈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众人,“有敢应战者,本王赏他一匹骏马。”
虽然忽烈的赏赐十分诱人,但场下依旧鸦雀无声,静如死寂。
“你们……”
“王爷,不是我们胆怯,而是呼兰……根本不讲规矩。”场边,刚刚与嘎鲁一战的特木伦硬着头皮开口解释,“我们只是切磋摔跤,可呼兰他拳脚并用,奇招频出,令我们防不胜防……”
“如果在战场生死搏杀,敌人会不会遵守你的规矩?”呼兰呛声道,“比武就是比武,是杀人技,不是花架子。只要能赢,何必拘泥于一种手段?你以为是三岁小孩的打闹不成?”
“你……”
“呼兰此言虽有些偏激,但……不无道理。”忽烈沉吟少许,突然灵光一闪,将饶有兴致的目光投向醉意阑珊的柳寻衣,嘴角扬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大宋朝廷虽重文轻武,但本王听说在你们汉人之中……仍有不少尚武之士。”忽烈斟酌再三,幽幽开口,“昔日的狄青、岳飞、杨业之辈,不仅谋略超群,武功同样不可小觑,据传他们一个个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正因为他们的勇猛善战,令早该灰飞烟灭的大宋王朝一再续命,苟存至今。今时今日,逝者如斯,宋廷衰微已成大势。只不知,你们汉人中还有没有能打能杀的勇士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柳寻衣几人。一个个心思各异,神情莫名,或困惑不解、或懵懂狐疑、或幸灾乐祸、或作壁上观……
此刻,柳寻衣醉眼蒙眬,无心理会。一旁的黎海棠为免冷场,悻悻地接话:“王爷此言何意?”
“本王的意思是……你们几位对这条羊腿有没有兴趣?”忽烈云淡风轻地笑道,“如果你们之中有谁不惧怕呼兰,大可下场切磋一二。若是赢了,这条羊腿就是你们的。若是输了……玩玩而已,无甚大碍。其实,本王一直听颜无极、苏禾他们说中原有不少能人异士,武功高深莫测,却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因此只当一句笑话来听。毕竟,本王与大宋官军交过手,你们汉人的胆识和武功,实在有些……言过其实,甚至欺世盗名。”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名汉人无不脸色一变。甚至连忽烈的副将殷战,此刻的眼神也变的有些莫名尴尬。
“砰!”
“蛮夷狂徒,何惧之有?这条羊腿我们要了!”
伴随着一道愤愤不平的怒吼,性情暴躁的冯天霸忍无可忍,全然不顾黎海棠和悟禅的劝阻,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踹翻,杀气腾腾地朝场中的呼兰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