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我?”
秦苦一刀劈空,不禁恼羞成怒,脚下一顿,登时将地面跺出一个凹坑,硕大的身体如入海蛟龙般灵活敏捷,瞬间倒飞而出,在半空连翻数周,一道银光如流星闪电般直劈东侧的一面院墙。
此刻,白衣男子正优哉游哉地立于院墙之上。
“临危不乱,反应倒是挺快。”
白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点评着秦苦的武功,可他话音未落,一阵罡猛的刀风已然冲破半空,直逼他的面门。
霎时间,整扇院墙轰然崩塌,砖石土砾四分五裂,眨眼变成一堆废墟。
然而,不知何时?白衣男子的身影已掠至院落西侧,笑盈盈地望着再度扑空的秦苦。
“你是猴子吗?就知道钻来钻去,有种和老子明刀明枪地打一场?”
白衣男子索然无味地摇头道:“凭你慢慢吞吞的身法,有何资格与我交手?”
闻言,秦苦小眼一瞪,不服气地叫嚣道:“老子不拿出点真本事,你当我是吃素的?”
“不会!”白衣男子戏谑道,“看你膘肥体壮,大腹便便,料想平日一定不喜欢吃素。”
“算你识货!”
此时,秦苦不再急着追击白衣男子,而是站在废墟中,一边晃动着自己圆不隆冬的大脑袋,一边伸展着四肢,俨然在活络筋骨。
“寻衣,你只管在一旁歇着,看老子如何教训他。”不等柳寻衣开口,秦苦已斩钉截铁地说道,“若连一个小小的蟊贼都收拾不了,武林大会我也甭去了。趁早滚蛋,省的丢人现眼。”
白衣男子似乎很认同秦苦的言论,一个劲地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耿直”模样,在秦苦眼中无异于挑衅,真是越看越气。
柳寻衣望着这对儿斗气冤家,一时哭笑不得,不知所言。碍于秦苦的颜面,他不便冒然出手,于是纵身跃上树梢,优哉游哉地看起戏来。
“胖子,好了没有?”白衣男子颇为不耐地催促道,“这么半天,大象也能跑了。”
“你尽管挖苦老子吧!等我打的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哭。”秦苦伸展双臂,扭动腰肢,身上的关节咔咔作响。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调侃道:“你也别哭。”
“接招!”
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似乎声音尚未传至白衣男子的耳畔,神出鬼没的长空刀已经破风而出,诡异地落在白衣男子的头顶。
“好快!”秦苦此招,令柳寻衣震惊无比,下意识地感慨道,“秦兄的武功远胜从前,‘玄水下卷’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白衣男子的戏谑之意终于渐渐收敛,双瞳猛然一凝,身形瞬间侧立,伴随着“嗖”的一声轻响,凌厉逼人的长空刀顺势而下,几乎擦着白衣男子的鼻尖呼啸劈落。
“噌!”
说时迟,那时快。秦苦一招失手,竟不假思索地手腕一翻,长空刀斜挥而上,又是一记杀招。
“铿!”
然而,白衣男子未再闪避。不知何时?他手中竟凭空多出一把弯刀,径直迎上秦苦的长空刀。利刃相撞,火花迸射,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
“铿铿铿!”
双刀一触即分,二人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乎同时向对方发起新一轮的猛攻。
一时间,破院中金戈铁鸣,刀影重重,强横的劲气铺天盖地,四射而出,将本就摇摇欲坠的院落破屋,转眼变成一片荒芜。
若非柳寻衣高坐枝头,只怕早已淹没在滚滚尘埃之中。
狂风暴土之中,两道迅如闪电的人影上下翻飞,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夜幕苍穹之下,两条快若银龙的刀锋相互交织,纠缠不清,斗的难舍难分。
远远观望,若隐若现的两道鬼魅身影,一刀快过一刀,一招更胜一招,令柳寻衣看的眼花缭乱,热血沸腾。
“胖子,根基不错,不过路子太野。”鏖战中,白衣男子的声音悄然响起,“料想,你小时候曾被高手指点传授,后来自寻法门,却学得一身乱七八糟的野路子。”
白衣男子一语道出秦苦的求武经历,着实令柳寻衣大吃一惊。
秦苦年少时深受其父指教点化,故而武学根基十分牢固。后来家道中落,秦苦的父母被秦明相继害死,他在一夜之间由秦家嫡长孙,沦落为亡命天涯的小乞丐,所遇所学自然杂乱无章,说是“野路子”亦不足为过。
秦苦将心中的杂念抛到九霄云外,狞笑道:“你管我的路子野不野?能打败你就行!”
“你的口气,倒是比你的招式更野。”白衣男子大笑道,“传说中的鬼见愁神乎其技,我以为多厉害?今夜一见,不过如此!”
说罢,白衣男子蓦然抽身而退,似乎无意再与秦苦纠缠。
秦苦一愣,赶忙呼喊道:“寻衣,这个王八蛋八成打不过我,只会说风凉话。你替我拦下他,老子今天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噌!”
一声轻响,无极剑夺鞘而出。
夜空中,寒光闪烁,一道银色闪电翻飞而至。
瞬息之间,柳寻衣在夜空编织出一张凌厉剑网,铺天盖地,死死拦住白衣男子的去路。
“有意思!”
白衣男子不怒反笑,左手自身后一摸,竟再度抽出一把弯刀。
原来,此人的兵刃是双刀,而刚刚与秦苦交手时,他只亮出一把刀,足见其实力定然有所保留。
“大名鼎鼎的‘鬼见愁’不过如此,不知方兴未艾的江湖新秀又当如何?”
白衣男子大笑一声,面对遮天蔽月的凌厉剑网,不退反进,双手持刀,交叉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