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秦苦与秦天九已大战三百回合,二人身上皆挂了彩,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疯狂对攻,谁也没有半点退守的意思。
战况胶着而激烈,出手迅猛而狠辣,招招要命,刀刀见血,如此疯狂的搏杀,令四周不明真相的局外人,不禁暗暗咂舌:“这二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他们不惜性命地轮番猛攻,一门心思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这哪里是比武?分明是拼命!
场边,秦大、秦二、秦三难以置信地望着与秦天九近身搏杀,并且丝毫不落下风的秦苦,一个个重足屏息,掩面失色。
虽然他们知道秦苦天赋异禀,刀法不俗,但万没料到他竟能与“跛刀客”战成平手。
殊不知,秦天九的武功即便比之秦明也不遑多让,乃秦氏一脉中的巅峰高手,江湖中能在他刀下撑过一百回合的人并不多,而有资格与他正面拼刀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单论刀法造诣,河西秦氏在中原武林绝对是首屈一指。秦天九更是翘楚中的翘楚,鳌头中的鳌头。
不知何时?吴双竟站在人群之后,饶有兴致地望着秦苦与秦天九的比武,一双明亮如星的眼中,隐约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古怪精光。
论剑台下,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高手们无不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见招式精妙,刀法绝伦,不禁眼冒金光,暗中赞叹。
至于武功平庸,亦或对刀法一窍不通者,则是被频繁出现的险象环生,以及心惊肉跳地相互搏杀深深吸引。
此刻,秦苦与秦天九施展的皆是《秦家刀法》,亦是“赤火上卷”。
大开大合,罡猛凌迅,极具观赏性。比之其他内敛、阴险亦或伺机而动的武功,更加热闹,也更加火爆。
秦苦与秦天九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出手更是肆无忌惮,毫不留情,令这场大战变的愈发精彩,引来四周连连叫好,欢腾不休。
燥热而亢奋的氛围中,身处漩涡中心的秦苦与秦天九越战越勇,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任由一道道刀口触目惊心,鲜血直流,他们仍不知疼痛般疯狂对攻。
“铿铿铿!”
刀锋相撞爆发出一阵阵尖锐刺耳的金鸣,忽快忽慢,忽远忽近,此起彼伏,延绵不绝,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切切如私语。
二人已彻底杀红眼,闪转腾挪,上下翻飞,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小子,看来这几年没少下功夫!”
秦天九瞪着一双猩红老眼,恶狠狠地盯着满身鲜血的秦苦。
秦苦一脸狞笑,攻势不断,轻蔑道:“老东西,你的刀法非但没什么长进,反而比当年更显迟钝。是不是人老了,连刀也拎不动了?”
“狂妄!”
秦天九怒喝一声,飞身掠至秦苦身前,手中短刀迅如毒蛇,狡猾而刁钻,眨眼又在秦苦身上捅出几个血窟窿。
秦苦不甘示弱,反手挥刀,在秦天九胸前留下一道约两尺长的豁口,好在伤口不深,只见皮肉外翻,不见秦天九的五脏六腑一股脑地流出来。
“哈哈……”
秦苦任由殷红的鲜血汩汩外冒,非但不知畏惧,反而仰天狂笑,仿佛秦天九的刀在替自己搔痒一般。
此时此刻,对秦苦、秦天九而言,疼痛已然无从感知,剩下的只有麻木。
“秦苦平日看着胆小怕事,畏首畏尾,没想到与人交手时竟然如此狠绝!”
场边,谢玄似乎被秦苦的表现深深震惊,不禁连连咂舌。
洛天瑾别有深意地望着战局,幽幽问道:“你们认为……秦苦比柳寻衣如何?”
闻言,谢玄几人纷纷暗吃一惊,同时脸色一变。江一苇眉头微皱,反问道:“府主的意思是……”
“随口问问,你们但说无妨!”洛天瑾一脸淡然,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这……”
迟疑片刻,雁不归率先开口:“论武功,秦苦不在柳寻衣之下。论心智,休看秦苦一副憨厚耿直模样,实则他能孤身一人在江湖闯出一番名堂,定有其过人之处。与柳寻衣相比……也算各有千秋。”
“但论性格,秦苦与柳寻衣却是截然不同!”慕容白沉吟道,“秦苦玩世不恭,放浪形骸,遇事喜欢率性而为,少了几分责任与担当,虽偶有惊喜,却难当大任。反观柳寻衣,谦逊谨慎,举止稳重,识大体、顾大局,凡府主交代的事无一不办的妥妥当当。因此,若论成大器……我更看好柳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