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黎绍抬手遮住脸。
“很难受?”听到黎绍难受的声音,长孙伯毅立刻松开了手。
黎绍低声道:“还是让我自己缓会儿吧。”
长孙伯毅满眼笑意,瞥了眼还拿手挡着脸的黎绍,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黎绍跺了跺脚,才刚起身准备下车,就见长孙伯毅突然睁开眼睛,动作灵敏地翻身下车,然后就站在车门前,向黎绍伸出了手。
“当心些。”
黎绍展颜微笑,搭着长孙伯毅的手跳下马车:“有些饿了,晚上你想吃点儿什么?”
“你说。”将黎绍身上的斗篷整理好,长孙伯毅牵起黎绍的手往府内走去。
“恩……”黎绍偏头看了看长孙伯毅,“瞧你一副还没醒酒的模样,就让他们下点儿面吃吧,刚好我也想吃点儿有汤水的东西。”
“好。”长孙伯毅偏头看了奚虎一眼,奚虎立刻较快脚步先蹿进了府里,跑着去厨房找人下面。
“在酒肆里碰见张威了?”长孙伯毅又问道。
“恩,”黎绍点点头,“他好像没喝多少。”
“他跟你说什么了吗?”被兄弟们故意孤立了,张威他哪还喝得下酒?
黎绍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放心吧,他们就算跟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在意的。”
“恩。”
这边黎绍将长孙伯毅接回了府,那边张威一直在酒肆里等着,等所有兄弟都被人接走,他才惴惴不安地离开酒肆。
今日在酒桌上说的那些话,他完全是按照那人所教给他的说的,可兄弟们的反应却并没有被那个人料中,会在意兵权的人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个。可他原本也并不是很在意手上的那些兵,他只是担心长孙一时糊涂被人骗了。
更让他懊恼的是他说过那一番话之后,兄弟们明显都是有意在冷落他,长孙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想到长孙最后对他说的话,他有些担心长孙会将他“另作安置”。
忐忑不安地回到张府,张威一踏进书房就察觉到有人在里面,谨慎地将书房的门关上,张威绕到了一座屏风后面,果然就瞧见了这段日子总是神出鬼没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听到张威的质问,那人眉梢微挑:“听张将军这口气,今日的事情怕是又搞砸了吧?”
张威登时就黑了脸。
那人哂笑一声,唉声叹气道:“莽夫就是莽夫,谁教你竟去与黎绍当面对质?就你那张笨嘴,怎么能说得过黎绍?黎绍可是当年以一敌三,仅凭一张嘴就从析支国拿到两座重要城池的人,对付你这种莽夫,简直都不用动脑子。
偏黎绍又是长孙伯毅的心头宝,只要黎绍在长孙伯毅面前说上你几句不好,那便是你有千般好,也要成了坏人。今日这酒席,怕就是长孙伯毅特地为你设的吧。”
张威冷着脸说道:“长孙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人嗤笑,“你不过就是跟一个穿着铠甲的长孙伯毅并肩作战了几年而已,你敢说你了解长孙伯毅的全部?长孙伯毅是个什么样的人?忠肝义胆、德厚流光?呵!
你可见过长孙伯毅挂在脖子上的一枚白玉玉牌?我敢说不在长安的这十年,长孙伯毅没有一刻不带着那玩意的,可你知道那东西他是打哪儿来的吗?是黎绍给他的,是黎绍当年给他的定情信物!长孙伯毅只是在你们面前装作恨透了黎氏、要将黎氏赶尽杀绝的模样,他其实早就想好要怎么保黎绍周全了。真是可怜啊,可怜你们这些单纯的莽夫都把他当成是兄弟,而他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你们。”
“这顶多只算得上是欺瞒,并非利用,注意点儿你的措辞!”张威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曾是